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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官員4·代上帝之手》第37-39章

有人故意陷害林小峰?可是藥瓶上只有林小峰一個人的指紋。

他不是兇手,或者他是兇手,另外還有同夥?

高棟一時想不明白了。

過了半晌,徐策道:「你今天一開始說的林小峰犯罪證據確鑿,就是這些嗎?」

高棟瞬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道:「嗯,就這些。」

「這些證據夠定罪了嗎?」

高棟想了下,道:「雖然如你所說,有疑點,但恐怕這只是現階段我們兩人的看法,專案組裡其他人都認定了是林小峰犯罪。從完整的證據鏈角度,現在的證據鏈是有欠缺的,包括犯罪的整個過程尚不清晰,但憑著現在已經查到的證,按照我多年的司法經驗,這案子直接抓人、結案也無可厚非了。」

徐策笑了下,道:「好吧,從所謂的證據上說,林小峰犯罪確實夠算得上確鑿了。」

高棟坦白道:「我知道理論上這還夠不上結案,但我們實際辦案中,很多案子證據鏈更單薄,也同樣結案了。相對來說,這案子的證據很夠了。林小峰高、重和現場痕跡符合;他當過兵;六個人全部找到,就差他一個;綁架一車人,車外人難以辦到;並且車子一進服務區,就手控制一車人,自然是有預謀的,旁人無法預知車子會在這個時間點,一定會開進服務區;案發前幾個月林小峰就顯示出異常。堅定的證方面,那段視頻是鐵證,今天又發現了這瓶迷藥……」

徐策道:「我們來梳理一下認為林小峰是兇手的本原因。我想,也許車子出事後,你就在懷疑部人犯罪了吧?」

高棟承認。

「當五的DNA結果出來,又找到了朱夢羽的,唯獨找不到林小峰開始,你開始高度懷疑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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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但真正讓你相信是林小峰犯罪,還是在那段視頻出來之後?」

高棟心裡琢磨了一下,徐策說的一點都沒錯,儘管一開始就有不刑警包括自己懷疑林小峰了,但那只是懷疑,屬於猜測的階段,遠沒到認定他就是兇手。可自從第二天那段視頻一出現,當大家都知道了林小峰是毒殺案的真兇后,自然而然對他也是這次犯罪的真兇深信不疑了。

高棟點點頭,道:「你說的很對。」

徐策繼續道:「拋開他的高、重、當過兵、前幾個月狀態等等因素,還有那段視頻,視頻只能證明他是上一回犯罪的兇手。直接證明他是這次案子真兇的證,只有迷藥一項?」

高棟想了一下,道:「是的。」

「可是我們剛討論了,迷藥是個疑點。也就是說,沒有任何證能夠準地指出他就是兇手。」

高棟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並不是所有命案都會留下準指向兇手的證,比如指紋、DNA之類的。否則的話,如果兇手清理乾淨了現場的指紋和DNA這些判定份的證據,豈不是不能判對方有罪了?實際工作中,證據鏈的構有強證據和弱證據,綜合起來能夠推斷此人是兇手就夠了。」

徐策坦誠道:「是我把你們的偵查工作想象得太理論化了。理論上來說,如果缺指紋、DNA這些東西,是不能判一個人有罪的,就算有目擊者,那也可能是另一個長相相似的人犯的罪。當然,這是我一個門外漢理想化的命題。不過現在我擔心你這邊的工作會陷……陷一種麻煩。現在你們先認定了林小峰有罪,再去搜集和他有關的線索,對他不利的提取出來,作為證據鏈的一環。對此,我保留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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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理解地笑了笑:「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這就是辦案時,是該先假設,接著證明或推翻假設。還是直接證明,推理出結論。這是兩種截然相反的方法,兩種不同的方法論。我知道你一定會說,只有直接證明得出結論才是最科學,最客觀的。先假設,再驗證的前提是假設,也就是主觀的判斷,這會出問題。可是你看,就拿你最擅長的數學,大部分數學上的定理不都是先有假設,再證明出來的嗎?」

「不,數學上的跟你們辦案的方法有本質區別。雖然數學上的定理都是先有人提出假設,再有人加以證明產生的,但這個證明過程是嚴謹、單向,最後得出必然結論的。舉個例子,我假設一條幾何定理,直線外一點到直線上各點連接的線段中,垂線段最短,我可以用三角形來證明,這個證明結果是必然的結論。而你們偵查方法中,先假設再證明的況就不同了。比如你們假設林小峰是兇手,接著把所有和林小峰相關的信息提取出來,來判斷他是不是兇手。如果,跟他有關的信息能夠明確表明他是兇手,你們直接證明就行了,何必用先假設再證明,用這種反證法呢?這隻能說明,和林小峰相關的信息推理他是兇手的『證據』不夠強。」

高棟抿抿,他知道徐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直接線索能證明林小峰是兇手,他們本沒必要用反證法,這說明判斷林小峰是兇手的證據不夠

可是現實辦案和理論辦案是有差別的,沒幾個警察系統學過數理邏輯,大部分況下都是靠個人的經驗,甚至是所謂的「直覺」,歷來被翻案都是因為當初的證據鏈單薄。可是如果大家都認為現在的證據足夠給林小峰定罪了,高棟該怎麼辦?他能向每個人去解釋什麼是邏輯學?什麼是辦案的世界觀?什麼是偵查的方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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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高棟只能道:「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如果林小峰不是兇手,或者還有其他同夥,我真覺這案子查辦起來力不從心了。」

徐策安道:「老同學,不要著急,不要被各種信息干擾破壞了自己的正確思路。我雖然不懂你們該如何查案,可對這個案子,有一點我看得很清楚,最重要的核心還是回到別克車消失上。所有問題都出在這一環節,其他關於林小峰的一切都是次要的。只要查清這個環節,包括林小峰是不是兇手,有沒有同夥這些問題全部迎刃而解。抓重點,抓核心,堅持住。在這個環節的調查上,你們肯定出錯了,相信我,數學模型沒有第二種可能,邏輯上無懈可擊的觀點不管運用到生活中,還是你們的辦案中,都是永遠無懈可擊的結論。」

掛斷網路電話后,高棟陷了沉思。

徐策講了很多數學的方法論在實踐中運用的觀點,高棟心裡還是認同的。

尤其有一點,徐策說的很對,這案子目前線索看似紛繁複雜,太了。

核心是什麼?還是要回到別克車消失這件事上。

一切的疑都和這件事不可分。

難道,真的是某個環節查錯了?

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早上,專案組再次開會商討抓捕林小峰的方案,結果商量來去,還是想不出方向。

林小峰的手機、銀行卡等等這些與份相關的件都做了監控,案發後到現在,這些東西他都沒過。

昨天搜了他家后,他父母已經接到了警方的通知,當地警方一直跟他爸媽「做思想工作」,要求代林小峰去哪了。結果到現在,依舊問不出來,甚至連可能去的幾親戚朋友家都查了,沒來過。

蘇春伊昨天一度緒奔潰,考慮到還有個孩子,高棟讓人安排母子倆先住在賓館,專人接送孩子上兒園,當然,刑訊預備隊一直在和蘇春伊「聊天」,可是什麼都問不出,倒不是,刑訊預備隊的人都是兼施套話的老手了,他們覺得蘇春伊似乎確實不知道林小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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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高棟額外叮囑李衛平和馬黨培,工商所其他被害人家屬或許會去找林小峰家的麻煩,在這點上一定要保護林小峰家屬,絕對不能出任何子。因為高棟接刑事命案這麼多年,很清楚,如果命案的兇手和被害人是同個地方的,兇手歸案后,被害人家屬往往要去兇手家裡折騰,前幾年另個市的金縣就出過一起案子,某人丈夫死在派出所,妻子是搞化工的,攜炸藥在地方組織的私下協調會上引,當場帶走多條人命,結果被害人家屬瘋狂報復家,又引來生前的一位朋友更瘋狂的報復,一口氣犯下幾起滅門慘案,連公安部都為之轟。那次事件當地直接封網一周,全省的網監和輿論管理部門都如坐針氈般地戰幾個星期,才沒讓事飛傳出去。

高棟可不想出這種事,理任何命案,他都希越低調越好。

現在林小峰個人相關的信息都被監控了,家屬也一直被監視,始終沒發現任何關於他的蹤跡,這讓抓捕工作完全無法展開。

單純靠張通緝令,靠各地警方的聯合搜捕,靠民警在重要汽車站、火車站蹲點,實在不樂觀。畢竟通緝令就是張照片,你就算看過照片,真人從你面前走過時,幾人能認得出?況且犯了事的人,裝扮都不會高調,甚至會在五特徵上做些偽裝。

所謂哪裡警方抓獲了網上逃犯,無外乎幾種況。一是膽子小的歹徒見路上走來警察,他轉頭就走,這種被抓了只怪他芝麻大的膽子也敢做西瓜大的事。二是潛逃歹徒多年後想念家人,聯繫,被發現了。三是原本潛逃好好的,結果在異地又犯事被抓現行。四是運氣實在差,遇到聯防隊查暫住證,他沒有,態度還不好,引來一頓暴打后拉回去一查,發現是逃犯,結果聯防隊興高采烈地立功了。

高棟當然清楚,警察也是人,沒比常人火眼金睛,也是公務員考進來的,就算接了些專業培訓,人生理上的能力提高很有限,在沒有任何方向的況下抓捕逃犯,還得靠天。

此外,他經過昨晚和徐策的流,覺得這案子疑點更大了,尤其是迷藥發作時間的問題,這個是無法迴避的。今天會上,他並沒有把這疑點說出來,畢竟現在所有人都在等著抓捕林小峰,而迷藥無法達犯罪結果這一點上,高棟也只是猜測,沒有實質的證據,這時候和所有人唱反調,打擊大家的辦案決心,萬一最後高棟猜錯了呢,或者林小峰一直抓不到,犯罪過程永遠是個謎,他該怎麼寫結案報告?他該怎麼跟上級,跟所有專案組的人,跟手下的代?

他必須留點心機,必須給自己留條退路。

現在的抓捕決定,是集定的。

生活的一條重要原則,永遠順著大多數人的腳步走,這樣即使方向錯了,你也永遠不會掉隊。反之,如果一意孤行,也許你走的是真理方向,可大多數人在河的另一邊。

你是該追求真理呢,還是該追求大多數人所認為的真理?翻翻建國至今的歷史,答案不言自明。

的高棟深深理解,你有時可以當隊伍的領跑者,有時也可以當隊伍的跟隨者,偶爾也可以停下來歇歇看看觀察,只要你別和隊伍跑了反方向。

開完會,高棟找到張一昂,囑託他儘快把幾項調查做完,除了詢問筆錄外,那份工商所眾人的手機聯繫人分析早些形書面的數據報告,以及查證那輛別克車的維修記錄。

高棟覺得自從林小峰被確定為嫌疑人後,原本的這幾項調查工作都開始停滯了,下面人的調查重點都直接轉向了林小峰,覺得另外幾項工作和案件沒太大關係,本來此刻這幾項工作都該有明確結果,一直拖到現在。查清這案子的疑點,也只能寄托在這幾項工作上了。所以高棟要求張一昂無論如何,今天對這幾個問題都要有清晰的書面結論了。

打發完張一昂后,李衛平又找到高棟,有些沮喪道:「老大,通向老公路方向的沿線路上的多個監控,我們查了上千小時的錄像了,還是沒找到別克車。」

「繞過去了?」高棟微微瞇眼。

李衛平道:「我和馬隊研究了地圖,這些監控本就不構封閉區域,並且很多監控有盲點,有些偏僻路段沒監控,如果別克車這麼繞,倒是可行的。」

高棟咬牙瞪了他一眼,狠聲道:「監控是誰裝的?總不是兇手裝的吧!都是你們裝的!警歸誰管?馬黨培還是你們陸副局?你讓你們最清楚監控位置的人去開車,馬上去!看他有沒有本事繞過所有監控跑進老公路里?去!去啊!」

李衛平誠惶誠恐地立在那裡,沒有

「你以為對方會飛嗎?開車避過所有監控進老公路?可能嗎?查上千小時的監控算什麼?查不出結果還不是等於什麼都沒做!」

李衛平小心地低頭道:「我和馬隊商量了一下,我們覺得可能林小峰在高速上把別克車開進集裝箱貨車,隨後貨車一路開進了老公路再出來,這樣一來,我們查任何一個監控,都不會發現別克車了。」

高棟氣鼓鼓地抿抿,沒有說話。如果是用貨車,要麼還有同夥,要麼林小峰自己借了輛貨車,犯罪前就停到了服務區或附近高速下,犯罪后又還了。總之,案發經過有很多疑點。可是高棟沒法反駁李衛平的觀點,因為高棟也沒證據,都只是按照常理的猜想。

緩了一下,高棟只好打發李衛平先回去繼續查監控。他覺得現在就像一隻很有力的拳頭,可是四周都是空氣,他無發力。

可是有時候,最黑暗與明,僅一瞬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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