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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官員4·代上帝之手》第52-54章

李衛平咽了口唾沫。

「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聰明,很細緻,當然,這跟你出的刑偵能力分不開的。你犯罪前就預料了到時會查別克車,會查每輛進服務區的別克車,所以你進服務區時,不敢用套牌,必須用真車牌。可你又考慮到,如果直接開單位這輛藍別克犯罪,車牌核對環節會發現有輛白象公安局的車當天下午五點進了服務區,容易讓人起懷疑。所以你犯罪用的雖然是單位的藍別克,車牌卻是紹市一個區的法院的,五分鐘前我派人剛和對方法院聯繫過,他們副院長是你朋友,你案發前借了他們同樣一輛的藍別克。你是把他們車牌換下來,裝到自己單位的藍別克上,這樣進紹市服務區,車牌核對出來是紹市一家法院的,就不會讓人起懷疑了,對吧。」

李衛平的頭突然垂了下去,過了片刻,耷拉的腦袋緩緩抬起,目顯得很疲憊,張張,卻半晌沒發出聲音,最後苦笑一下,點了點頭。

架著他的其中一名刑警拿出一把槍,捧給高棟看:「總隊,從李衛平口袋裏搜出這把槍。」

高棟寒著臉接過,撥開彈匣,手指住一顆子彈,把它彈了出去,子彈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整個樓層肅靜無聲,聽得清清楚楚。

「口袋裏放這個幹什麼?」高棟直瞪著他的眼睛,突然大吼一聲,「你他媽口袋裏放槍幹什麼!」

李衛平又試圖張了張,還是沒發出聲音,他用力咳嗽了一聲,勉強出聲道:「本來想最後給自己的,誰知來不及了。」

剛才嚷的所有人全部屏住了呼吸,竟然……李衛平是兇手!

高棟長長地吐了口氣:「去審訊室。」

他沒有看一眼任何人,腳步毅然踏向了審訊室方向,所有人看得出他的臉很難看,張一昂從沒見過他這麼難看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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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高棟已經很多年沒有親自審過人了,罪犯捉拿歸案后,都有專門的刑審人員。

審犯人是一件極耗力的事,常常是幾個人班幾天幾夜審,逐漸把對方耗得神奔潰,才會代。當然有時候刑審人員沒那麼多耐心,會採用一些特殊的辦法,總之,既然進來了,早晚要配合的。

做領導的不會自己去審,可高棟這次卻破例要親自審李衛平。

李衛平由於突然間被抓后,緒急劇變化,了暫時失語狀態,發不出聲。高棟不急,他人化地讓人拿水給他喝。

工作人員馬上拿了個玻璃杯進來,高棟搖搖頭,讓換個搪瓷杯,他心裏想著李衛平口袋裏裝著帶子彈的槍,已經做過自殺的準備了,玻璃杯有危險,他不願冒風險。

手下警員重新拿了搪瓷杯,給李衛平喝了水,他雙手被拷在椅子上,神木然,雙眼渙散,整個人顯然奔潰並充滿了絕

高棟閉著,坐在他對面,一直看著他,旁的手下見領導不開口,自然也不發問,耐心地在一旁等著。

一直過了十多分鐘,高棟才開口,語氣里沒有任何緒:「能說話了嗎?」

李衛平緩緩地抬起頭,出了一苦笑:「我……」他咳嗽一聲,勉強發出聲音,「我……我想煙。」

「給他解開一隻手。」高棟對手下人說,同時走到李衛平面前,從口袋裏出一整包沒開過的大中華,細心地撕開煙盒,放在他面前,又把打火機留下,想了想,又出一排潤糖,同樣放在椅子把手上,嘆口氣,道,「吧,點。」

黯淡地回到自己座位,看著半個小時前和現在判若兩人的李衛平,道:「前天你知道了我要去查藍別克,你怎麼沒逃?以為我還查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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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衛平點起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似乎回復了一些緒,接了當前的境,嘆息一聲,道:「本來還想賭一把,試試運氣,也許再拖些時間就結案了。逃?呵呵,對我來說,逃跟死有什麼區別。」

高棟吸了下鼻子,他很明白,像李衛平好不容易混到現在,如果逃走當一輩子逃犯,每天擔驚怕的日子確實和死了沒有分別。

他在設計這番計劃時,一定認為不會查到他,如果真查到他頭上了,那麼任何偽裝都沒用了。

昨天剛查到李衛平手機只在白象和紹市之間來回時,木魚腦袋的張一昂還懷疑如果兇手真的是李衛平,他整個犯罪過程的細節都想得天,為何連自己手機這小節卻不做理,讓他們一查就發現他沒去過上海。其一因刑警需要二十四小時開機,其二李衛平自己很清楚,如果真有一天調查會落到他頭上,所有的偽裝都沒用,只要查出修理店的藍別克是哪輛,沿路監控一直查到藍別克一開始從哪來的,李衛平依舊逃不了。

或許他長個瘤被修理工記住是他運氣不好。不過就算沒有這回事,他落網也是個時間問題,不會超出三天。

現在,最讓高棟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李衛平為什麼要去犯罪。

「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做?」

李衛平用力吸了口煙,苦笑一下,道:「我說我是為了社會公義,你……信嗎?」

高棟直接搖頭:「不信。」

「我看不慣工商所的收費。」

高棟面無表:「他們收你錢了嗎?沒有,你看不慣個屁!」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整個社會。」

高棟連連搖頭:「不要跟我來這一套。」

「也許你很難相信,很難理解,可是我這麼做,就是為了社會,為了制裁工商所這幫畜生的收費。我並不想把自己塑造得多麼偉大,可我實在看不慣。我作為一個刑警,一年接?一年拼死拼活下來,有幾個錢?可是工商所那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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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年下來錢也不會,二十萬怎麼都跑不掉,房子車子都單位給你配了,制裁工商所?哼,他們收錢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這種事還不到你出頭!」顯然,高棟一點都不信李衛平這個說法。

「是的,我承認,我個人日子過得還可以。也許正是因為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吧,我總想做點事。人不會跟比自己差的人比,只會看著比自己日子過得好的。我始終覺得付出和收穫應該是等價的。當然,我這個年紀的人應該對社會現實有深刻認識了,可是心裏依舊不平衡,也許是當警察的緣故,也許是心裏本能的正義存在,我心裏像住了個上帝,總想實現社會的公義。我常常對自己說,別這樣想,可是心的躁越來越強烈,甚至我覺得已經遏制不住犯罪的衝了。你知道去年我調查工商所毒殺案時,詢問王紅民,他怎麼說嗎?他說都不清楚我腦子裝了什麼,會去懷疑他,讓我洗洗頭再來找他,還打了我一掌。」

「他打你?」高棟有些意外,他很難想像王紅民這樣一個公認好脾氣的人,會去打公安副局長掌,他眼睛微瞇了一下,道:「就是因為王紅民的一句話,一怒了你,你非殺了他不可?」

「不,準確地說應該不完全是,我是學心理學的,我也會進行自我剖析,我覺得自己憎恨工商所在社會上胡作非為是因,王紅民是外因,是刺激我最後殺人的導火索,不是王紅民,工商所其他人的臉,我看見了就很不爽。不就是憑關係吃飯嗎?憑什麼活得這麼瀟灑?你看過那些商戶的表嗎?你看過那些商戶被他們收費敢怒不敢言背後的憤怒嗎?我是個有點的人,這種事接多了,我,真的很想做點什麼。該怎麼做呢?最好的辦法就是法外製裁,這樣才能讓他們,更包括其他部門,收斂點。之所以會挑工商所下手,一方面是因為那次毒殺案的調查,讓我覺得我了侮辱。另一方面,我拿到了那段視頻,我可以利用這段視頻,實現一次華麗的集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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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棟瞪著眼著他:「什麼狗屁外因因!本就是你在的犯罪導致的。」

李衛平近乎狂野地笑了笑:「也許吧,我也認識到自己心這一點。可能是接刑事案太多了,我對自己的能力太有信心,我覺得設計出一起匪夷所思的特大命案是一種強烈的。那種犯罪實在太強了,我很想看看從頭到尾每一步都細心佈局的設計,能不能最終達效果。可惜,差一點……本來可以結案了,本來可以功了,差一點點,就因為你的堅持,我失敗了。」

高棟冷哼了聲,道:「你怎麼拿到那段視頻的?」

「調查毒殺案時,朱夢羽事後給我的,無意中拍下這段畫面,是個人,不敢直接為證人,只肯提供這段視頻,要我保,不要說是拍的。我假裝答應了,本來想直接逮捕林小峰,後來我轉念一想,用這個是不是可以做出更大的事?我把案子暫時了下來,沒給其他人公佈這段視頻,隨後用這段視頻威脅林小峰,要他配合我的設計。」

「你一直不抓林小峰,朱夢羽難道不找你嗎?」

給我視頻時,這案子已經結案了。後來找過我一次,我說這件事已經結案,現在翻案抓人,影響很大,而且要先搞清楚林小峰背後有沒有人指使,需要從長計議,我答應一定會替永遠保。」

高棟微瞇了下眼,道:「這段視頻你經過剪輯嗎?」

「沒有,朱夢羽給我就是這樣的。」

為什麼這麼巧,視頻鏡頭從始至終對著林小峰,好像本來就知道林小峰會殺汪海全。」

「肯定是朱夢羽對視頻進行過剪輯,把能證明是拍的前後視頻給刪除了。當時掏出手機應該是要拍衝突畫面的,突然注意到了林小峰的異常,所以鏡頭對向了他,拍下了這一幕。」

「朱夢羽拍到林小峰下毒,為什麼不說出來,而是看著汪海全喝了?」

李衛平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我也問過朱夢羽,說當時本沒想到林小峰扔下去的是毒藥,而且膽子小,不敢說出來,又怕即便說出來,也沒人信那杯水裏有毒,說不定林小峰事後還會報復。」

高棟嗯了聲,覺得自己頭有點痛,昨晚到現在他一分鐘都沒合眼,現在李衛平已經抓進來審了,他提著的一口氣總算可以吐出來,卻又像上了更大的石頭。

,站起,離開審訊室,他準備把的審訊工作手下去做,反正李衛平已經認罪了,對犯罪經過的口供肯定也不需要瞞了。唯獨他實在很難理解李衛平的犯罪機。

不過現在他沒時間想這麼多,最後的兇手居然是縣公安局的副局長,這件事太大,他還要出面做很多工作,包括地方上的工作指導和對上級的報告。

高棟剛走出審訊室,又折返回來,對剩下的工作人員說:「把他看好,不要讓他做任何危險的事,他有自殺或自殘的傾向,他如果出什麼意外,你們也可以下這服提前回家過年了。」

張一昂也後跟出來,道:「老大,你不審了?」

「還有太多事要辦,我沒空,你去錄口供吧,錄好了給我,對了,重點挖掘他犯罪機,我總覺得李衛平不是這樣的人,哎。」他深深嘆了口氣。

「我來錄口供,這不好吧?這一向是刑審隊的工作。」

「我知道,我等下過去就跟刑審隊的人說,這次口供你的人來錄。

「為什麼?」張一昂不解,通常兇手抓住認罪后,口供由專門的刑審人員負責,張一昂是刑偵的。

高棟唏噓一聲,道:「刑審隊的那些路數你很清楚,我怕衛平吃不消……」

張一昂奇怪地看他一眼。

高棟咳嗽一聲,坦白道:「他畢竟跟你,跟我,啊……懂嗎?稍微客氣一些,放這裏還好些,等轉到看守所,他犯這案子結的仇人太大,我也護不了他。」

張一昂注意到高棟的話里有些哽咽,眼眶甚至微微發紅,他知道,高棟雖然剛才言辭冷冽,可是他心底,始終接不了這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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