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平笑出聲來：「這麼說，不管我怎麼回答，你都是要懷疑駱慧慧跟我有關係了。」

「沒錯，從你昨晚的自殺，讓我想明白了，你一定是為了不吐駱慧慧才選擇早點結束自己，除此之外，什麼你心理力大、畏罪自殺之類的結論，都是扯淡。我很清楚你這人，你這人本質不壞，還是很重的，你昨天之前認罪態度很坦然，再者說，你多會顧慮到警局的其他人，包括我這個曾經帶著你辦過很多案的老隊長。以你的格，雖然明知最後結果還是死刑，可是你知道現在自殺會給很多人，包括我，包括你刑警隊的戰友帶來很大很大的麻煩，你是個負責任的人，也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你想著這麼多出生死的兄弟，不會貿然做這種害苦一堆人的事。」

李衛平咬了下牙，閉上了眼睛，這回索一不，對高棟不理不睬了。

高棟鼻子冷哼了一聲，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讓張一昂的人審你，不讓刑審隊的人來？」

李衛平依舊毫無反應。

「刑審隊有一百種辦法讓你開口，讓你每一個都不敢撒謊，你自己做刑警這麼久，這點很清楚。之所以我安排張一昂來辦，坦白說，我有私心，我不想看著我的老部下多罪，考慮到張一昂也是你的老同事了，他知道分寸。不過你要自己選擇不開口，我會另外考慮下。你自己抓的人里，你見過哪個進來后問不出話的？我從二十五歲當警察，干到現在整整十五年，我從沒見過一個人進來后還充英雄好漢不開口的。劉胡蘭最後還不是承認自己是共產黨？我看你李衛平能有多。」

李衛平還是一不。

「你爸媽在蘇北老家應該還不知道這事吧？」

李衛平睜了一下眼，眼神空，隨後馬上閉回去。

「要不要我找他們來跟你談談？」

李衛平的腮幫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剛才狀態。

高棟看著李衛平，見他依舊沒有開口的樣子，嘆口氣，站起，湊近他冷聲道：「李衛平你記著，我今天暫時放你一馬。尋死覓活的事你就不用想了，我派人二十四小時視線不離開你半步，你要不吃飯，灌也灌下去，保證你死不了。今天過後，明天就把你接回縣局，要是三天我沒辦法撬開你的，我十五年警察白當，我馬上下服滾蛋！」

高棟狠狠甩了下袖子，大步走到門前，拉開門出去，囑咐門外的警察，繼續嚴看好他。

隨後掏出手機，打給張一昂：「幫我安排好，我等下找駱慧慧談談。」

第六十九章

保姆沏了一壺茶，給高棟和張一昂倒好。

「麻煩阿姨了，」駱慧慧淡定從容地跟保姆說聲謝，接著道，「阿姨，要不你出去買條魚吧，我今天想吃魚。」

「好的呀，懷孕的胃口都特別好，想吃啥我就做啥，我再買點牛回來，等下燒個湯。」

「好的。」駱慧慧點點頭，目送保姆離開，隨後轉向兩人，臉上看不出緒，「高總隊，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高棟捧起茶，喝了一口，抬頭一道銳利的目掃了一下，本能地側過頭躲避。

高棟開口道：「你丈夫的案子我們抓到最終嫌疑人了，不是林小峰。」

臉突然冷若冰霜：「李衛平嗎？我聽縣裡的人說了，我真沒想到會是他乾的。」

高棟道：「你認識他吧？」

高棟本以為會閃爍其詞，沒想到坦然回答：「沒錯，是認識，大學時候認識的，這人過去很瘋狂，以為他當了公安副局長，會變了，沒想到，哼，世上居然有這麼惡毒的畜生！」

高棟聽到「畜生」這個詞從口中說出來，心裡很不是滋味，只能道：「你們大學怎麼認識的？李衛平是心理學的，你應該是學醫的吧，怎麼認識的呢？」

駱慧慧搖搖頭：「過去的事，不提罷了，反正過去想起他，我覺得噁心，現在，我真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

高棟微微瞇了下眼睛：「李衛平調到白象縣后，你們見過面嗎？」高棟期待說謊，只要說謊，用實質證據揭破的謊言，那麼深調查，甚至直接傳喚都順理章了。高棟口袋裡裝著錄音筆，也別了微型攝像機，記錄的所有言行。

「見過，我想想，應該是前年路上到的。我不知道他會出現在白象縣。」

「哦，你們後來有進行過聯繫嗎？」

「有啊，畢竟是老同學，大學時不愉快的事也就過去了，偶爾發個簡訊，或者簡短的電話聊幾句，也或者網上遇到打個招呼。」駱慧慧的表帶了幾分不屑。

「都是誰主聯繫誰的，你們都聊些什麼？」

駱慧慧略顯警惕地看著高棟，微微皺起蛾眉，道：「高領導，問這些做什麼，和你們的調查有關嗎？」

高棟笑了笑，道：「我們是想通過李衛平在白象縣這幾年的況了解，來分析他犯下罪行的本質心理狀態。」

駱慧慧冷哼一聲：「這還用說嗎？這不明擺著是他報復社會呀？領導，你們跟他都是公安的，我們這些害者家屬一點也不希看到法外容，一定要判他極刑！」

高棟默然地冷笑：「當然，我們肯定是依法辦案，不會錯抓任何一個好人，但同時，我們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他筆直地看向駱慧慧，駱慧慧目坦然地回著他。

高棟咬咬牙，道：「李衛平過去在和你的聊天中，有沒有向你過一些，現在看起來顯得可疑的徵兆？」

駱慧慧想了下，道：「應該沒有吧，我想不出，我們聊天很，幾乎只是平淡地彼此問候一下而已，我是個結了婚的人，通常不會和其他男人多聊。哦，對了，我電腦里這幾個月的聊天記錄應該都在的，如果你們想看，只要能幫到你們的工作，我都樂意。」表現出非常坦然大方。

高棟毫不客氣地接，讓張一昂拿出優盤，跟隨駱慧慧來到房間，打開電腦。

羅慧慧一邊打開電腦，一邊說：「哦，有時候上班時，大概也聊過幾句，我單位的電腦里或許還有，你們要的話去單位拿。」

高棟道了聲謝，目專註地看著電腦緩緩打開的畫面。

電腦屏幕上，是片綠草鮮花的背景，背景中間，站著一個優雅麗的人，就是駱慧慧未懷孕的照片，照片中，駱慧慧把手張開，做了個擁抱大自然的作。

桌面放自己的照片，這肯定是個自的人，不過不可否認，高棟也覺得確實很漂亮，像明星一樣。

突然間，高棟注意到，照片里張開的右手，中指指甲比另外幾手指稍微短一些，頓時，他立刻想到了拍攝林小峰犯罪的那隻手。

由於手在照片中的比例很小，高棟還想進一步確認時，畫面已經轉我的電腦。

駱慧慧打開裝QQ的文件，落落大方地道：「我不知道哪個文件是裝聊天記錄的，你們是專家，你們請便。」

張一昂剛想去作，高棟直接接過手，優盤，快速傳輸完畢后，關掉文件夾，讓屏幕回到桌面，一邊虛假意地說著：「麻煩你了，真不好意思。」一邊又仔細掃了一眼照片里的手，沒錯，中指的指甲確實短一些。

他心中已有答案，關掉電腦，和駱慧慧再次回到客廳坐下，打量了一眼現在的手，手指白細長，指甲都不長，可是原來是蓄了長指甲的。

「你和林小峰嗎？」

駱慧慧看了眼張一昂，道：「張隊長上次來問過了，不太，紅民對他很好。不過我聽說是林小峰下的毒，殺了汪海全？」

高棟盯著點頭，道：「沒錯，當時有個人拍了段視頻，證明了林小峰下毒殺人的全過程。」

「哦？有這回事？」

高棟直截了當地問：「視頻不是你拍的嗎？」

駱慧慧頓時簇起眉頭，明顯表現出不悅：「高領導，你在開玩笑嗎？我家剛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可沒心思開玩笑。」

高棟嚴肅地搖搖頭：「我沒有開玩笑。」

駱慧慧氣憤地一聲冷笑：「我實在搞不懂你們來我家幹什麼了？你們說是李衛平殺的人，我好心把聊天記錄都給你們了。你們呢，懷疑我什麼？我拍的視頻？我怎麼都不知道？你的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高棟依舊沉著氣道：「你和王紅民的關係好嗎？」

「這麼說什麼意思？我越來越聽不明白了。你們是在調查我嗎？」

高棟面無表，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

「哼哼，我和紅民的好不好？你問問我婆婆，問問我爸媽，問問單位里的所有同事，問問我家的阿姨，我們結婚這麼多年，從來沒吵過架，我懷孕后，他更是對我無微不至。我很他，他也很我，你覺得我們關係好不好？」說完，駱慧慧臉上已經掛著淚花，彷彿一席話激起對王紅民的無限思念。

高棟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知道，憑中指指甲這一點，本無法定駱慧慧的罪，因為那段視頻是背的，顯示不出掌紋，恐怕李衛平早就料到這點了，或許原視頻有更清楚的地方，李衛平進行過理。在沒有掌紋的況下，單純比對手指細長短，是沒辦法當做證據的。

現在高棟肯定的一點，世上沒有這麼多的巧合，偏偏過去中指的指甲也如視頻中的短了一截，必定和案子有切關係。

可是這人口風實在太了，心理素質也極好，這樣問本問不出個經過。如果直接抓回局裡審呢？不能抓，沒法抓。拋開是王家人這一點，還是害人家屬，現在有什麼證據懷疑是嫌疑人，憑指甲一點？本算不了證據。而且案發時，有實實在在的不在場證明，並且案發前，沒人覺得表現出異常。通訊記錄里，更沒找到和李衛平聯繫的線索。

這麼大的案子，抓嫌疑人要多人簽字，萬一最後審了沒結果呢？高棟不僅會面子全失，駱慧慧必定要反咬一口說他辦案，說不定慫恿害人家屬集反撲，王家人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害人家屬、縣裡、專案組、省廳、王家人，他都沒辦法代。

看來突破口還是要從李衛平上找。如果他把實代出來，那麼應該有足夠證據逮捕駱慧慧了。

高棟想了想，冷笑一聲，站起來道：「今天多有打攪了，實在抱歉，我們先走了。」

「再見，我懷孕，不送了。」駱慧慧依舊坐在椅子里。

高棟抿抿，和張一昂一起走出去。

來到外面，張一昂道：「老大，我覺得剛才你急了些，看不出駱慧慧有嫌疑啊，正如說的，和王紅民的關係好著，王紅民死了對可沒好。」

高棟不置可否地回答道：「也許吧，呵呵。」

不過此時他回想起徐策說的一點，當一個人其他手指都蓄了指甲並且護妥當，唯獨中指指甲剪短了，結論是夫妻生活不和諧。

當時他只當是玩笑，如今，或許這是事實。

駱慧慧和王紅民的關係，並不像周圍人看上去的那般好。要不然，也絕對不會想著殺死自己的丈夫。

到底什麼樣的關係，才會促使害自己的丈夫？

為了李衛平？高棟想起話語中對李衛平的冷漠，看著就不像，而且李衛平無論哪點都比王紅民差遠了，任何人面對這兩個男人，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王紅民做老公。哪怕即便王紅民吃喝嫖賭，也遠比李衛平這模樣的男人有吸引力。何況王紅民吃喝嫖賭據說都不沾，如此的好男人，有什麼理由想他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