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議,太尉董卓帶著義子呂布前往,依舊是前呼後擁幾十員百人將,甚至逾制僭用近似天子的服飾及車駕,急不可待的心態,就連市井百姓都人人側目,更別說朝中的重臣。
道人史子渺易裝護衛帝和太後,不過當他看到飛將軍呂布進朝堂,舉手抬足之間,就有一天地之力相隨的韻律,分明是突破桎梏,完全踏武聖的境界,他不知不覺地開了景八門中的六門,背靠大漢龍氣才堪堪抵擋地住。
訓練完畢的西涼軍新兵,強行驅逐廷軍,不聲地接管小半個皇宮,太尉董卓眼看布局完,再也按捺不住,無論是在人生,還是朝堂上,都往前出一大步。
道人史子渺恍惚之間,聽到漢室龍氣的長嘯,約看見一頭背雙翼的絕世兇虎,後跟著十幾柄長劍,朝天柱狠狠地撞來。
“不好!漢賊董卓終於發難了。漢室安危實為道業所系,大不了兵解轉生,我又何惜此。”
想到這裡,景七門瞬間大開,高七尺的道人史子渺,轉眼間漲高九尺,渾膨脹,皮泛起古銅澤,氣如汞走珠,筋骨如編鐘齊鳴,自天籟韻律,頗似古曲《玄默》。
呂布見狀,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連忙手將義父董卓拉到後,自己而出,直面氣勢在自己之上,以武道兼得音律妙理的史子渺。
盡管沒有帶著趁手的兵方天畫戟,不過呂布的武道修為極為純,握拳頭就是大錘,起五指就是闊刀,悍然沖進道人史子渺以古曲《玄默》開辟的小天地。
“曲高和寡,不過如此!給我破!”
呂布全力以赴,轉眼間與史子渺手百招,偌大的朝堂,筋骨齊鳴的曲調聲,被拳拳到的金鐵轟鳴蓋過。眼下兩人都不是之軀,更像是第四王朝始皇帝嬴政收天下之兵鑄造的十二金人。
道人史子渺的小天地,得漢室龍氣之助才能就,終究不如呂布自行領悟,偉力歸於自的爽利,全上下被重拳轟地凹陷,沒有一塊完整無損的皮。
呂布與踏化境的道人較量,自的損傷也不小,表面看不出什麼,實際上五六髒腑都被史子渺的音律靈韻侵蝕,此時痛苦難當,可惜說不出來。
“漢賊董卓得飛將軍之助,方能如虎添翼,敢威脅天下,不如我用舍訣開了景第八門,送呂布上路。”
呂布憑著武人的直覺,察覺到道人的異,心裡暗忖:“史子渺不愧是皇家煉氣士,開了景七門就與我久戰不下,若是給他喚起景諸神,我還有命在?不若先下手為強!”
趁著對面的道人調息,搬運氣的機會,飛將軍呂布猛然發力,施展類似地寸的法,突兀地出現在史子渺的面前。
道人的視野中,朝臣、宦、天子甚至太後都消失不見,天地間只有呂布的拳頭,挾著無可名狀的大力而來,天地都在此拳下坍塌。
景八門最後一門來不及打開,史子渺把心一橫,不甘被人當場轟殺,幹脆將舍訣搬運的氣,全部傾注給呂布。
盈滿沸騰的氣急速,瞬間化一團金黃熾焰,朝堂之中憑空升出一驕,人人轉頭,避免雙眼被刺瞎。
呂布卻不管不顧,怒喝一聲“去死”,拳頭去勢不減,正中道人的最後手段。
一擊必殺的死拳,穿碩大無比的氣焰團,可惜底下卻沒有史子渺的影,就像他憑空消失似的。
可是,道人的舍訣並不簡單,由至至剛的大日焰流,遭對手擊穿後,瞬間轉為至至的太月華,如骨附蛆的粘在呂布上,無時不刻地侵蝕他的軀,封閉通天地的竅,恁憑呂布用盡手段,還是無法驅散,這才心生悔意。
飛將軍一時沖之下,終於惹上生死之敵,他知道此事無法善了,與義父說了一句算是代,隨後腳步匆忙地走出朝堂,快步沖到城牆上,縱一躍,噗通一聲,掉進護城河裡。
朝堂之上,漢室最後一重防護悄然瓦解,廷宦心惶恐不安,畢竟他們以為依仗的道人史子渺下落不明,估計是以死明志,兌掉太尉董卓麾下最強的無雙武將。
慌之下,宦們簇擁著太子與何太後離開,結果被早有準備的涼州兵堵了回來,不敢全面開戰的十常侍,被魯的軍士趕回朝堂。
太尉拔劍四顧,朝中文武百,除了寥寥無幾的漢室忠臣,都不敢和他對視。董卓心滿意足地笑了,隨後稍微正,對在場眾人言道:“天子暗弱,不足以君天下。今有策文一道,宜為宣讀。”
李儒從袖中取出書冊,緩緩打開後,朗聲誦讀:“孝靈皇帝,早棄臣民;皇帝承嗣,海側。而帝天資輕佻,威儀不恪,居喪慢惰,否德既彰,有忝大位。皇太後教無母儀,統政荒。永樂太後暴崩,眾論焉。三綱之道,天地之紀,毋乃有闕?陳留王協,聖德偉懋,規矩肅然;居喪哀戚,言不以邪;休聲譽,天下所聞,宜承洪業,為萬世統。茲廢皇帝為弘農王,皇太後還政,請奉陳留王為皇帝,應天順人,以生靈之。”
董卓聽見李儒讀完書冊,立即令左右西涼兵,扶帝劉辯離開帝座,奪走他的天子印璽,抓住他的胳膊,強其面向北方,也就是帝座跪下。稍後,董卓又親自威脅何太後,自行解除太後的服飾,等待新帝登基繼位的詔書敕封。
帝劉辯和何太後痛哭不止,朝中文武百面戚然,對一帝一後的悲慘同。
與此同時,葉知秋憑借氣觀看大漢龍氣,親眼目睹飛虎緣著天柱浮雲而上,淩駕在龍之上,後的長劍,將龍氣天柱來回穿,頓時鱗片崩掉,斷爪鋸角,渾鮮淋漓,奄奄一息。
大漢四百年天下,終究有孤直老臣沒有死,階下一位大臣按捺不住心怒火,而起,戟指喝罵:“賊臣董卓,敢為欺天之謀,吾當以頸濺之!”
說完,這位大臣將手中象牙芴板當作標槍,投向膽敢廢立皇帝的董卓。軀臃腫癡的太尉,被芴板砸掉頭上的金冠,發髻打散披落下來,什麼面皮都沒有了。
董卓見此大怒,喝令左右西涼兵武士將這位大臣擒拿,仔細一看正是工部尚書丁管,出寒門小族,就本不給面子了:“推出去,斬首!”
工部尚書丁管被武士夾著胳膊拖走,一路上還是罵不絕口,朝中眾臣不敢頂撞太尉,直到刀鋒破空斬落,罵聲戛然而止,所有人才回過神來。
稍後,董卓令人傳首在場的大臣,嚇地人人變,才讓武士請陳留王殿,又迫群臣叩拜,有工部尚書丁管的前例,朝中重臣莫敢不從。
陳留王劉協不過九歲,驟然登基繼位,一舉一都在太尉控中,為董卓手裡的扯線傀儡,從此漢室天子被權臣控制,失去所有權利,沒有任何人自由,淪為橡皮圖章似的象征。
漢室四百年天下的威嚴,在士族門閥的默契下,在狂妄無知的邊疆軍閥手中,撕下最後的遮布,天柱崩壞,失去了天命眷顧,龍氣衰弱不堪,由真龍蛻化蛟,龍氣法應聲而破。
三山五嶽的煉氣士,左道旁門的修士,甚至於玄門大教的仙真,發現籠罩九州大地的法網飛快瓦解,曾經堅如磐石的桎梏已經寸寸崩碎。
龍氣消退的同時,天地靈氣變得越發濃厚,道法顯聖的時代痕跡,明顯地眼睛可見。
屬於煉氣士的時代終於來臨了,仙道魁首嘗試再次突破瓶頸,窺視天仙的境界。
各州各地的蟒蛇虎豹,在大漢真龍失位後,獲得蛻變的機會,諸侯的野心急劇發,紛紛擁兵自重,並開始彼此征戰。
龍氣法崩壞後,葉知秋的本尊實力大減,不過他也趁機獲得自由。他讓五毒法分出,經虎牢關時埋下暗手,向北地涿郡的劉皇叔轉進。
逃出的曹,發現自己被海捕文書通緝,家鄉老父率領親族投往兗州陳留,被河東門閥衛氏收留,幾經周折與老父會面,將京城發生的事,撿重要的關鍵分說。
曹的父親,中常侍曹騰的養子曹嵩畢竟老練,得知前後經過,反問深孚眾的兒子:“你想怎麼做就去做,為父必定全力支持。”
如今變通緝犯的曹,咬牙切齒地恨聲道:“散盡家資,招募義兵,以討董之名,號令天下群雄!”
曹嵩聞言大喜:“漢室暗弱,或不可期。可惜我家資財不足,恐怕不能事。此間有孝廉衛弘,疏財仗義,其家巨富;若得相助,此事可圖矣。”
曹心事大定,立即置辦酒筵,先投拜問路,再請衛弘到家,實話相告:“今漢室無主,董卓專權,欺君害民,天下切齒。力扶社稷,恨力不足。公乃忠義之士,敢求相助!”
這位陳留郡巨富,想起家族的信,不慌不忙地回答:“吾有是心久矣,恨未遇英雄耳。既孟德有大志,願將家資相助。”
曹當即大喜,舉杯一飲而盡。而後,曹先發矯詔,馳報各道,再以衛家的資財招集義兵,豎起招兵白旗一面,上書“忠義”二字。幾天時間,應募而來的人才,如涓涓細流匯聚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