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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宋》 同人16:宋書本紀二十四——燎原火

 世祖武皇帝諱玖,字德基,徽宗第九子,母曰顯仁皇后韋氏。大觀元年五月乙巳生東京之大,赤照室。八月丁丑,賜名,授定武軍節度使、檢校太尉,封蜀國公。二年正月庚申,封廣平郡王。宣和三年十二月壬子,進封康王。資朗悟,博學強記,讀書日誦千余言,挽弓至一石五斗。宣和四年,始冠,出就外第。……五月庚寅朔,帝登壇命,禮畢慟哭,遙謝二帝,即位於府治。改元建炎。(皆宋高宗本紀原文)七月,行在明道宮,落井三日而醒,復見赤沖天。詔還李綱主政,以劉晏等自遼東千里赴義,命組赤心隊宿衛。時康履恃功隔絕外,誅。

 十月,宿界,韓世忠兵,殺史牛羔,左右勸渡河以避。帝正曰:世如漢末,朕可為孝獻,然卿等當思武侯,莫學董承。時李綱在側,急曰:雖如此,然天下可無臣,不可無君,昭烈亦有長坂之危。帝大笑:焉有昭烈避桓侯事?乃引數騎星夜寨,大呼:良臣,韓世忠為,朕走投無路,故來奔卿。時世忠酣睡未起,聞報赤出拜,惶惶不敢應,帝笑而止之。命其平,自與楊沂中等于寨中膳。旋斬叛將還,躬復命,帝見雄壯非常,乃命于軍前肅立,親解玉帶系之,勉之曰:赳赳武夫,莫可折腰,天下傾頹,惟賴將軍扶腰做膽

 十一月,丁進叛,阻隔道路,移行在順昌。聞山東東路,濟南劉豫殺守將關勝叛,淄州趙明誠潰圍出,青州劉洪道敗走。時世忠屯潁水,帝乃星夜訪之。執手問曰:卿且直言,金人可敵否?世忠默然良久,答曰:中原曠野,騎兵用武;承平日久,急促難戰,今實不可爭鋒。帝嘆曰:朕亦知之,惟百姓何辜。歸行在,命韓世忠、張浚、劉世等分屯淮泗,移行在壽州以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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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至壽州,張俊出迎東亭,諫曰:陛下負天下之,豈可居危墻之下,請暫幸揚州,臣守此地。若偏師三萬,請為陛下破之;若傾國之兵南下,當死戰拒之。帝曰:卿忠臣也,然《老子》曰:“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朕當仁不讓!復曰:卿從朕于河北敗軍之間,今將任于危難之際,且與卿約,卿不負朕,朕不負卿。

 十二月,金四太子兀濟州,劉世大懼。乃訛稱金軍大至,縱兵而棄六州,焚渡口隔絕下蔡,訛稱護駕,挾行在偏安江左。時帝駐謝玄破胡,先得世忠軍報,復聞世已至,左右或懼兵,或為舊部,皆勸之。帝不語,待世至,忽拔劍而出,徑斬于軍之中,如屠一。既誅世,余部惶惶。乃召隊率以上問之。或思鄉,或求賞,或為不平,皆依言賞罰,頃刻而定,人心稍安。復出帳披甲,引班值盡斬懼戰南逃者。傳首曰:功名利祿,思家憂鄉,人之常。今與爾等約,賞罰決于上,懼戰者不赦,三軍凜然。張永珍等紛曰:家不畏戰,吾輩何惜

 未幾,金軍臨淮,悍卒數百先渡。帝遙見之,王德背曰:金軍驕橫,未知“夜叉”懼否?德瞠目曰:陛下且觀之。領所部十數騎長驅直,斬悍將豆比,金軍數日不敢渡。

 廿八,帝與眾臣宴于八公山。宰相呂好問微酣,帝挽其臂歸帳。時以戰事將近,多著戎裝。好問佯醉諫曰:家何以窄袖無飾,不合。帝笑曰:宰相醉矣,此正合軍中事宜。好問亦笑:如此,臣如大蘇學士,滿腹不合時宜。宴后思下蔡隔絕,帝親往安之,浚請以代。帝答曰:卿意明矣。然天下傾覆,若求萬全,則霸王破釜沉舟,武昆破圍,昭烈攜民渡江,武侯六出祁山,張巡獨守睢,至靖康時若冰隕敵營,莫非皆一意孤行?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爾!今非朕親往,無以安眾心,卿且安定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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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與楊沂中冒風雪,孤舟夜渡下蔡,贈俊以宴中鴨,世首,琉璃子。握手相別曰:戰守降走,卿自決之,惟若念東亭之約,先與朕書信。俊拱手不語,歸與婿田師中等曰:武當面,推心置腹,國士待我,死而后已,何言其他

 二十九,兀遣西軍故將趙球勸降,俊虛與委蛇,誆曰:愿求千金萬銀,方可獻城。俊貪財天下皆知,金人不疑。金銀至,俊大召諸將,斬趙球,懸世首,盡散家財于士卒,一軍皆驚。俊慨然曰:人云貪財者必好賭,某亦俗人。今請以人為本,傾家舍命與諸君共搏萬世富貴,守此孤城。眾其壯烈,皆應命而出,俊獨歸對琉璃子而泣。三十,兀聞帝星夜赴下蔡事。乃命人作書,上言二圣及宗室事,辱之甚。帝觀之,久不語。及暮,示群臣曰:與禽書,則與之何異?!乃命制白詔,親書河北滄州趙玖,蓋天子印,唾之,擲還金使。

 二年元日,八公山明詔天下:一、宋金不兩立,若視己為宋,當無分南北老,皆有守土抗戰之責。二、非復兩河故土,迎回二圣,言和者不赦。三、天下事抗金為先,兩河敢戰之士,許暫據軍州,自軍政。四、以李綱為公相,統江南諸事。行在止于江北,非則死!五、如有不測,當請豪杰起,復河山救萬民,為天下之主。言畢,拔劍而起,斬案誓曰:宋可亡,天下不可亡!詔發,復赦天下,曰:金賊勢大,凡力戰而降,手無寸兵及遭脅從賊者,如能反正,前罪不究,按例籌功。獨構陷友軍,懼戰而逃如劉世者;為虎作悵、陷殺軍民如劉豫者;出謀劃策、狠狽為如時文彬者,萬死不赦。兀得布告大懼,盡殺營中降,唯文彬得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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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六,金軍大起浮橋。帝命王德等拒之,自領百于八公山觀戰。時軍議早定,惟眾見金軍勢大,駕前議論紛紛。或言命前軍沿岸守備,或請駕擂鼓助威。帝初木然,復大怒,戟指曰:朕坐此不,當為此戰勝機之二,一可提振三軍士氣,尤可囚一眾趙括!群臣默然而退

 由旦至午,鏖戰不休,得張永珍等死戰(事見中興名將傳)及世忠兵至,大破之。張永珍傷重不能言,見帝三呼歸鄉而逝。帝如喪肝膽,三軍泣涕。時劉洪道等至,帝旋命統江南西路勤王事。左右不解,帝曰:千古艱難唯一死,二圣北狩,今亦南幸。洪道等雖屢敗屢戰,豈可求全責備。唯昔李若水、張叔夜忠不顧,今張永珍義不避死。易安居士以“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諷你我之輩,得無愧乎?愿與諸卿共勉!度金人夜渡,乃令世忠虛營以應,大破之,覆三猛安。

 初七,湖北馬晉見,聞伏兵事,乃彈劾世忠武人,籌軍略而不經兩府,有違制度。張浚、林景默辯以抗金當以知兵為要,為世忠保。爭持不下,獨帝大笑曰:善!國家久聞門戶之論,今日復見君子之爭。

 二月,楊惟忠、岳飛、傅選、張榮等復濟州,斬金宗室塞里等。行在議其功,眾得厚賞,首功未決。眾皆鄙榮出草寇,獨景默曰:惟忠運籌,飛選敢戰,然若無張榮獻策設伏,義勇死戰,何有此勝?故當以榮為首功。帝納其言,晉榮鎮鄆州,嘉曰:梁山好漢,順天報國。并手錄《好漢歌》賜之。

 濟州既復,上下皆以金人將退,世忠、張俊以兀后路未斷,或將有戰,帝以為然。中丞張浚曰:兀雖貴,然副貳無有獨走建功者。翌日果退,胡寅、林景默乃彈劾世忠、俊妒濟州大捷。帝思慮難寐,乃與沂中曰:朕臨陣,然豈可憑猜度而陷大將。乃乘夜引浚、寅、景默見世忠,握其手曰:腰膽且釋眾疑。世忠曰:既為腰膽,何計榮辱?乃直腰對奏,面不改,浚、寅、景默等皆服。世忠度金軍將襲州,恐有失,言又止。帝明其意,曰:州,需圍魏救趙,明日遮蔽淮水,暗渡敢戰之士,朕于下蔡觀卿等破賊。翌臨陣,明令三軍曰:有專,君命不,此戰陣前韓良臣,陣后張伯英,違者斬。及戰,俊撥諸軍魚貫而出,秩序分明;世忠所部一鼓破金欄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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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午,世忠金陣,乃三請援于后。俊以行在安危,猶豫難決,帝執手勉曰:今日勝敗安危皆系于卿,且放手施為。俊慨然應曰:但得臣在,此地穩如泰山。撥前楊沂中、劉寶二部與世忠。帝以兵事急恐大將束手,復命左右曰:軍如火,軍令如山,城上百有妄議軍機者,雖史中丞、玉堂學士亦不赦。命俊、淵下城守備,勿復請。楊沂中率班值先至,世忠曰:敵棄寨不守,必有備,某當之,君且窺陣,敵出舉藍,出寨舉黃,至堤舉紅。沂中應諾,世忠乃自引背嵬伏之,劉寶引軍詐退。

 金軍果,王勝北走,兀副將盧渾乃盡出騎兵。至堤,沂中如約舉旗者三,解元引摧偏挫其勢,世忠乘突出,于萬軍之中刺盧渾馬下。復引軍攻寨,歡聲雷,勢如破竹。兀大敗而走,中傷后,僅以免,時文彬死于軍。帝在城頭,遙大勝,摜冠于座,連呼萬勝。帝旦與諸軍約:待破金營,再與諸君痛飲。當夜乃親與此戰先登陷陣之士百余痛飲達旦,有斬首不及三者愧難當。復于八公山立忠烈墓,祭張永珍等忠魂,由是人心思戰。

 帝以西軍實力猶存,南居天下之中,乃留李綱扶太后、皇嗣守揚州,以韓世忠節度淮西并護衛行在,封信王為天下兵馬副帥,加馬擴為北道都總管,統河北義軍。張所制置京東兩路,張俊節度淮東。

 二月二十五,駐南淝口,有士民進橘,帝盡賜于眾。忽有,乃捻殘燭橘做燈,放于淮水之中,曰:區區流,以饗英魂。上下肅然仿效,淮河一時流溢彩,似汴京全盛之日,多有時而泣者。

 三月,駐汝,遣使諸縣,命林玉堂收武關。忽聞銀可至,武關已失,遼降將耶律馬五引軍來犯。銀可,擒天祚帝、奚王,破太原者。時帝與劉子羽弈,堂下皆驚,獨帝安坐如故。叱曰:堅城可倚,強軍在外,朕非蠻王,卿等莫學靖康諸臣干涉軍事,何懼之有?遂安。

 西平崔沖,閻孝忠等引軍勤王,然游疑不定。左右或罪之,獨帝曰:“國紛擾,奈何求全責備于義士乎?”乃擺駕徑寨,如臂使指,破馬五而還。銀可懼退,南乃平。無論其他,先詔朝臣議五事:曰土斷、曰范瓊、曰孫默、曰關西、曰軍婚,各有置,人心稍安。汴京四壁防范瓊,靖康時迫君獻城,復敗走襄割據,左右憂之。獨帝曰:冢中枯骨。

 四月十八,襄,瓊喪膽而盡殺妻,其部韓立、王俊等懼,縛其出降。帝命以瓊并妻合葬,召諸將觀之。曰:“世重典,其人罪當如此,卿等好亦自為之。”軍紀為之一清。帝以南方已定,乃洗刷靖康之弊,空談而重實務,臣皆半俸,公相各領條陳,分工合作,持大略,數月上下井然,垂拱而治。

 帝熙寧以來,黨爭酷烈,舊黨司馬等意氣誤國,新黨雖蔡京王黼以公謀私,然王荊公之策實切中時弊,不可改之。乃宴于白河堤,定“唐宋八大家”,以本朝東坡學士文名出眾,冠絕于眾,詔其孫簞奏對。簞獻蘇軾手書《前赤壁賦》,帝大喜,遍示諸臣,贈軾謚,命馬興祖作《白河郊游圖》,親書后赤壁賦于上賜簞。復與眾評新舊黨之功過,題《游褒禪山記》于《前赤壁賦》后,曰:“前蘇后王各領風,雖俱往矣,猶勝“還西夏地,衛青奴才”之輩何多?今后當論行不論黨。乃盡廢元祐黨人之,用新黨之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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