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鎮惡自決定作鎮白駝山之后,便寫信回了七俠山。
朱聰與南希仁韓寶駒幾個商量了一陣,便仍由朱聰南希仁坐鎮七俠山,教導弟子,張阿生韓小瑩夫婦領著第一批畢業,年紀比較大的幾個弟子趕去西域幫忙。
又過了兩年,韓寶駒也帶著年滿十六的郭靖楊念慈等一批年奔赴西域。
楊念慈就是原本的穆念慈,只不過楊鐵心的命運改變,并沒有以穆易的份獨自養這個義,所以便做楊念慈了。
在十五歲及笄的時候,楊鐵心夫妻將的世告知,本來還問是否要改回原本姓氏,但是楊念慈道:“父親母親待我一直如親生,恩永不敢忘,且我早已習慣了楊念慈這個名字,便不改了!”
于是便一直做楊念慈,對楊鐵心夫妻的也毫未變。
郭楊兩家世代好,郭嘯天在世的時候還與楊鐵心約定后代若是同便結為兄弟姐妹,異則結為夫妻。
郭靖與楊康早就結拜了兄弟,這個自不必說。
楊念慈與楊康從小便以姐弟相稱,甚篤,卻也只是姐弟之,況且楊康十二歲便離開了七俠山,去全真派靜修,自然不會產生什麼男之。
楊鐵心眼見郭靖一天天長大,眉宇間盡是昔日兄長模樣,不由疼有加,有心撮合他與楊念慈。
李萍也覺得楊念慈貌端莊,格溫婉,十分喜歡。
這個年代,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妁之言,楊念慈又深得包惜弱教誨,十分懂事,知道長輩有意撮合自己與郭靖,便將一顆心也放到了他的上。
郭靖格憨直,開竅甚晚,學業不如旁人,常被嘲笑,其中笑得最狠的就是柯蓉兒。唯有楊念慈時常在他邊安,時間一久,二人的也比其他人深厚,只是年紀還小,所以還未曾完婚。
二人跟隨韓寶駒來到西域,協助柯鎮惡夫妻理外事務。
柯鎮惡見郭靖雖然才十六歲,已經生得頗為高大,骨骼已經基本定型,于是便試著傳授郭靖龍象般若功。
郭靖果然在修練這門武功上頗有天賦,又從小修練降龍伏虎拳,十年下來,經脈強固,只用了十九天便練了第一層。
兩年過去,他已經練了第五層。
柯鎮惡自得了十二層龍象般若功的修練之法后,對這門功夫已經有了一個比較系統的認識,當初南希仁所遇到的龍象般若功第五層與降龍十八掌不相兼容的問題,早已被他看破,只要練到第七層,降龍十八掌的威力便能百分之百發揮出來,到了第八層,威力還能再度提升,若是練到第九層,絕對不會比修練《九真經》對這套掌法的增幅小多。
這功法對于沒有蝮蛇寶增幅的郭靖來說,其實是比《九真經》更加適合他的功夫。
郭靖如今才練第五層龍象般若功,目前配合降龍十八掌施展,威力還在一加一小于二的階段,但是威力已經不俗。
至韓寶駒眼下已經不是郭靖對手了。
而且他格穩重,又有楊念慈從旁協助,二人并肩早已能夠獨當一面了。
郭靖六歲前是在蒙古草原生活的,所以對草原的生活頗為適應,后來白駝山在蒙古的商道,便由他全權負責。當然在這之前,他與楊念慈二人已經跟隨哲別往返了多次草原,也算是輕車路了。
蒙古人資源貧瘠,產不,所以對于能夠提供資換的商賈頗為歡迎,所以郭靖二人時常帶著商隊往來各大部落之間,很多草原上的消息也是由他們傳回。
商隊只做生意,絕不偏幫一方,謹守中立,所以無論鐵木真還是扎木合乃至王罕之流,對郭靖護衛的商隊都不曾為難過。
最近這些日子,扎木合統合了草原,率軍討伐西夏,將大半草原青壯帶到了西夏,郭靖的商隊便也跟來過來。
原本郭靖對于草原人恣意馳騁的豪還頗為嘆服,但當草原大軍,進西夏之后,卻大改從前,四劫掠,頓生厭惡之。
游牧民族部攻伐都是殺其頭領收其部眾,沒有屠城的規矩,因為本就沒城可屠,而婦人孩都是財產,自然不會隨意殺戮。
但游牧民族侵略以農耕為主的國家時,況又有不同,因為語言文明不通,人口比之金銀糧食已經沒有那麼重要,反而是大患。
所以游牧侵農耕都是采用燒殺搶掠這一套方法進行的。
郭靖實在看不下去,領著商隊,便準備南下,從中興府往蘭州回西寧,他們有扎木合的通商文書,所以一般草原軍隊也不會刁難他們,這才能繞過中興府,恰好遇到了柯蓉兒被蒙古騎士追殺的事。
本來他們不知道被追殺的是柯蓉兒,本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心態,還約束郭靖不要胡出頭,道:“西夏人也好,草原人也好,都不是我們大宋子民,他們狗咬狗,咱們還是別管那麼多了!”
郭靖也招忍著不去出頭,準備領著商隊繞過山丘,準備繼續趕路。
誰知柯蓉兒絕境時,怒喝誓言,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立于山頂,聲音傳得極遠。
郭靖二人聽得聲音,雖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趕了過來,派雙雕做先鋒,這才在危急關頭救下了柯蓉兒。
至于這對雙雕的來歷,那還要從兩年前說起了。
那時鐵木真的勢力還在蓬發展。
郭靖與楊念慈第一次跟隨商隊前往蒙古,恰好遇到鐵木真與手下一同仰天觀看一群黑雕圍攻一對白雕的壯觀景象。
最后那對白雕中了黑雕的調虎離山之計,雄雕被三只黑雕不知引到了什麼地方,雌雕被十余只黑雕圍攻終究不敵斃命。
蒙古諸將彎弓將那群黑雕驅散之后,便策馬回去。
不久之后那雄雕回來,看到雌雕戰死,悲鳴一聲,振翼直上云霄,旋又如一枝箭般從云中猛沖下來,噗的一聲,一頭撞上巖石,竟是殉而亡了。
楊念慈到底是個子,在包惜弱的染下,多了幾分,又見崖頂鳥巢中一對小白雕啾啾鳴,甚為憐憫,心想它們父母亡,過不幾日,縱不被天敵所害,也要死,便要想辦法登上懸崖救援。
只是這懸崖高達數十丈,有些地方直如墻壁一般陡峭,二人雖然武藝遠比原本同時期的自己高出一截,但想要攀登上去也是極難。
郭靖不忍看到楊念慈傷模樣,當下咬了咬牙,手腳并用,上得二三十丈,便難以為計。
楊念慈武功比郭靖還差了一籌,自然更加無能為力。
但雖不像柯蓉兒那般聰明,但也有急智。
于是便尋來繩索,纏在二人腰間,二人替攀爬,一人立穩,另一人再繼續攀爬,一人失足,另一人立馬拉住,如此雖慢,但卻有效,忙活了一下午,歷經數次危機,二人終于登上了崖頂。
兩人救下了兩只雕,當即一人一只,放在前得網兜,然后展開披風,縱越下了懸崖。
七俠派因為柯鎮惡的關系,門下弟子都喜歡大披風,郭靖二人也不能免俗。
他們穿雖然無法如柯鎮惡與柯崇云那般自由翱翔,但是把披風當作翔翼,從山崖翔下去,倒也問題不大。
二人救下兩只雕,便一直帶在邊細心調教。
兩年下來,雙雕已經長得頗為雄壯,雌雕長已經近四尺,雄雕也就稍矮一點。總之立在地上,比韓寶駒看著是要高出一截的。
這雙雕也不知是什麼品種,通雪白,頗通靈,在郭靖二人的調教下,頗為厲害,尋常的弓箭想要中它們還是有些難度的。
雙雕配合撲擊,便是尋常高手也不敢與他們的利爪尖喙。
若非如此,也不能在危急關頭攔住那百夫長的彎刀。
柯蓉兒雖然得救,卻并未險。
楊念慈將自己的造化丹喂了,又灌了些水,見未醒便將背起,跟在郭靖后面,沖殺下山。
郭靖的武功與南希仁一般都是橋馬,最善于沖鋒攻堅,不一會兒便沖到了山腳,與白駝山的護衛隊匯合一。
這一支白駝商隊共有護衛百人,另有車夫管事加起來五十余人,馬車駝車共四十輛。
車上大多是從草原上收購的皮,不值什麼錢,最貴重的只有兩箱狗頭金,乃是他們這一行行商的主要收。
本來他們若一路無事,這一躺也算小有收獲,但郭靖聽到柯蓉兒的聲音,不顧管事阻攔,直接領著護衛騎士沖擊山下的草原騎兵,雙方一場廝殺,互有死傷。
白駝山的騎兵護衛原本是青海一帶的山賊匪盜,個人武力尚可,但合在一卻是烏合之眾,雖經過柯鎮惡的整編訓練,懂得一些行伍進退,但到底不如常年陣地廝殺的蒙古騎兵銳。
好在圍山的草原騎兵人數雖眾,但人員分散,被他們突然沖擊,一時間難以陣,這才讓郭靖突圍到了山上。
不過等二人下山的時候,草原騎兵們已經穩住了陣腳,開始反過來追殺商隊的護衛輕騎。
對方的騎兵的數量是商隊騎士的四倍有余,在三名百夫長的協調指揮下,穿包圍,很快便將護衛輕騎殺散。
好在郭靖已經下山,幾名銳騎士將郭靖三人迎回陣中,便下令撤退。
在結陣沖殺這方面,護衛騎士雖然差了一籌,但是他們都是輕裝簡行,一哄而散,比草原騎兵又靈活機了不。
一百騎士,分散潰逃之后,又在一對神雕的指引下重新聚集,此時人手已經只剩下八十余人了。最后他們又匯合了商隊的管事車夫,往南方逃遁。
商隊的車斗早就被卸下丟棄了,牛羊皮被散落了一路,這一躺的盈利損失了大半。最后只留下兩輛馬車跟著,一輛裝了價值五六萬兩白銀的狗頭金,另一輛則是騰出來給柯蓉兒乘坐,楊念慈在車中照應。
而草原這邊卻集結了三支千人隊,分路追剿。
好在草原騎兵對于西夏境的地勢并不十分悉,加上郭靖一行有一對白雕在空中做眼線,讓他們常常能夠避開草原騎兵的大鼓部隊。
若是遇上小的斥候騎兵,郭靖便仗著自的武力,領先沖陣,再分五十騎兵跟在他后面百步之外。
郭靖修練龍象般若功,上又穿著鐵甲,算是護衛隊中唯一的一位重甲騎兵,二三十人的騎兵隊伍對他的威脅不大,等他沖開對方的陣勢,后的商隊護衛正好趕上,往往便能將對面的這一小的草原騎兵完全吃下。
就這樣,郭靖這一支人馬邊逃邊打,三日后終于突破了扎木合部下騎兵的封鎖,柯蓉兒的傷勢過重,難以繼續趕路,于是郭靖楊念慈二人帶著與大部隊分開。
他們在應理縣境渡過黃河,向西南行了七八里路,尋到一個村莊,在一個小莊戶那里暫時安頓下來。
此時柯蓉兒渾發著高手,整個人迷迷糊糊的。郭靖上的最后一枚造化丹喂服下,這才穩定住了的傷。
又過了兩日,柯蓉兒才悠悠醒轉,抬眼便看到楊念慈正支著腦袋守在床邊。
屋里燈火搖曳,顯然正是深夜。
楊念慈見柯蓉兒睜眼,面喜,忙問道:“容兒妹妹,你終于醒了,可嚇死我們了!”
柯蓉兒渾無力,努力轉了轉脖子,沒有看到其他人,這才問道:“楊師姐,只有你一人麼?”言語中頗有失落之意。
楊念慈道:“郭靖在隔壁,夜深了不方便過來,你現在覺怎麼樣?”
柯蓉兒慘白的小臉勉強出一笑容,道:“大概是……死不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