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淺拿著木牌,找到悅來客棧的掌櫃,說要取一壇酒。掌櫃見到木牌,並無過多詢問,立刻拿給錢淺一壇上品狀元紅。錢淺在狀元樓做跑堂,自然是認識的,心想狐貍大叔還真是個土豪,居然在這小客棧存了那麽貴的酒。
錢淺抱著酒壇回家去,一進門就瞧見,暗一依舊坐在院中,麵前還是隻擺了一碗清水,但他一副愜意的樣子,似乎很是。
錢淺走過去,把酒壇放下,將木牌還給暗一,暗一這次並沒有手去接,反倒對錢淺說道:“拿給你娘收好。你在外做跑堂,總是不放心,把這個拿給,告訴萬一有些什麽事,找不到人幫忙,可憑這個去尋悅來客棧的掌櫃。”
錢淺這次沒推辭,點點頭就將木牌收起來,眼睛轉了轉,坐在暗一麵前,裝作閑話的樣子,笑嘻嘻的開口問道:“大叔,快過年了呢,您家裏的家眷可是也在京城?您幫襯我們上京,都還沒謝過您,我娘的針線不錯,若是您不嫌棄,我讓給您夫人做個抹額,權當是我們娘倆的謝禮。”
暗一噗嗤一聲笑得前仰後合,指著錢淺罵道:“你個小丫頭片子,套話套到我頭上來了,就你這點道行,我若想騙你,怕是你一輩子都發現不了。”
錢淺也知道,自己這話問得生,於是著頭嘿嘿笑了。
暗一笑夠了衝說道:“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你一個小孩子家家,也是心太過。我獨一人,經年如此,早已慣了,這樣說你可放心?”
錢淺聽他這樣說,立刻放了心,也就不再追問暗一的私事,開始嘰嘰喳喳的跟暗一閑聊。
暗一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恍惚,廚房裏,張氏正在忙著整治飯菜,偶爾傳來灶火劈啪和鍋碗叮當的聲音。院子裏,活潑的小丫頭正在一邊向他形容自己娘親做的飯有多好吃,一邊幫襯著張氏幹點遞東西之類的零活。
暗一覺得,自己似乎從未如此接近過這樣充滿煙火氣的生活,他之前四十幾年的人生,與之相比,似乎過得十分無聊而平淡,他從未想過家,也沒什麽好。無數個當值的日子裏,他睡在主子門前的樹上度過一個又一個或安靜或喧鬧的夜晚。休沐日,他也無可去,隻是在自己置辦的房子裏,一遍又一遍拭著那柄跟隨了他幾十年的長刀。
現如今,他看著廚房裏忙碌的人和院子裏跑來跑去的小丫頭……他想,這才是過日子吧?!這才是作為一個正常人,真正應該過的生活吧?!暗一笑了。他覺得,自己也想要這樣的生活,也想要……這樣活潑且充滿煙火氣的家人。
菜上桌,錢淺迫不及待的用手拎起一片菜葉塞進裏,一邊嚼一邊含混不清的說:“真好吃,還是我娘做的飯菜最好吃。”
張氏正拿著碗筷準備擺放,見狀立刻用筷子了一下錢淺的手,訓斥道:“客人未你就先吃,像什麽樣子。”
暗一趕忙攔,裏嘮叨:“孩子還小,你總是打做什麽。”話一出口,暗一和張氏俱是一愣。
這話說得實在太自然。暗一反應過來之後生出些許尷尬,而張氏的眼眶不有些泛紅。丈夫在世的時候也是這樣護著兒,一模一樣的話幾乎隔幾天就會聽到,現下從一個並不悉的男人裏說出來,心裏不由生出幾分淒然,然而卻並不反。
張氏做的飯似乎真的很好吃。暗一幾乎吃盡了桌上張氏親手整治的飯菜,而錢淺從狀元樓帶回來的致菜肴,他則一口未。
暗一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吃過這樣家常的飯菜了,尋常簡單的材料,似乎比酒樓裏的致菜肴更容易讓人上癮。也許他應該想辦法多找點這樣蹭飯的機會,暗一暗的在心裏計劃著。
暗一的到訪讓錢淺在狀元樓跑堂這件事,在張氏麵前過了明路。張氏一開始雖然百般不願,但是時間一長,也慢慢接了。日子就這樣如流水一般有條不紊的過,一轉眼就快過年了。
實習跑堂錢淺覺得吧,大秦國皇子是一份待遇高、力小、有前途的好職業!工作強度一定不算大!否則這位男主大人怎麽那麽有空,隔三差五就出現在狀元樓。有時候是跟著他那著名的表哥陳小將軍,有時候是他自己。
陳靜和小將軍最近在狀元樓頻繁出現,極大地帶了狀元樓的營業額增長,許多世家貴在這裏一坐一天,以期待與這位京城第一良婿來個不期而遇,這其中也包括主白流霜。
錢淺始終也沒想明白,白流霜到底是衝著誰來的。按道理來說,作為男主的配,怎麽滴也應該對晏桁來個一見鍾啥的。可是就目前錢淺觀察到的況來分析,白流霜似乎對這位“護國公府新進京的表爺”並沒有什麽太特殊的興趣。
除了初見時如一般人一樣,被晏桁的值驚豔到,簡直移不開眼,更多況下,白流霜似乎還是對護國公府世子,名滿京城的陳小將軍更興趣,那些語還休的表、含脈脈的注視,更多還是集中在了陳靜和上。
錢淺看在眼裏,心裏不為可憐的陳靜和點了個蠟,但願老天保佑這個倒黴孩子,千萬不要被到。要知道主是男主的,了男主以外的男人,是絕壁不可能負責滴。
除了對陳靜和寄予深深同之外,錢淺還很心地對男主晏桁的前景表現出了一丟丟的憂慮。別的不說,照這樣的狀態發展下去,萬一等到晏桁吃飯不帶錢的那天,白流霜不肯管可咋辦啊……
在未來的某一天,男主吃飯不帶錢,自己這個龍套追上去討債,而主並沒有跳出來管閑事,然後男主沒有臺階下了……那到時候自己會是什麽下場啊??!!錢淺想想就覺得心塞,不趕把7788揪出來討論。
“某位自稱萬能的係統君可不可以給我解釋一下,主為什麽老盯著男主的表哥看?”錢淺實在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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