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武的手下黃,開輛五菱來接的方旭,在一城中村的巷子前停車。
黃很自覺,不參與方旭的「家務事」。
「旭哥,就在這巷子靠北倒數第二家,等下我來接你」。
方旭獨自走進。
巷子深,一小斜坡,一個子推著個涼茶小攤車,低著頭吃力的走著。
正是李春草。
邊上,瘦骨嶙峋的尹九用肩膀抵著小車,不住咳嗽,雙手纏著厚厚的繃帶,上多見傷,一步一挪。
方旭一時覺得自己想多了,尹九當初可是意氣風發,如今衫破爛,和乞丐沒有兩樣,明顯不是為任英川辦事。
手擋住小車,兩人無法推。
李春草抬起頭,俏臉驚喜,轉眼失落。
那一晚,是心甘願要做方旭的人,可方旭的無於衷,讓認為自己是多餘的。
不如離開村子,避開人,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是你!」尹九著慌,他的手就是方旭廢的。
曾經,他是任英川的座上賓,幾乎平起平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沒了雙手,他的武力被削弱大半。
確認他的雙手沒有復原的可能,任英川把他趕出門去,自生自滅,更別提為他治療。
有傷在,又無分文,尹九沒被人找茬。
那些來折辱、毆打他的人,偏偏還是以前結他最狠的。
他覺自己連條狗都不如。
就在他最絕的時候,一個素不相識的落魄人給他兩個饅頭。
那是不圖回報的善良。
他對以前的助紂為深惡痛絕,如果能重來,他願意用餘生來懺悔。
可現在,他連保護這個人不被欺凌都做不到,還得依靠這個人,支個涼茶攤勉強度日。
「你要找的人是我,和無關!」尹九掙扎著擋在李春草面前。
李春草放開車子,扭頭轉。
「哎——」尹九可憐的被小攤車倒推走了。
方旭追上李春草,牽住手:「你還好嗎?」
「不用你管。」李春草甩手給了他一掌,腳下停步。
遲疑再三,終投進他懷裡,忍不住泣:「對不起!」
這小小的涼茶攤,今天三人出攤。
尹九擺設一樣坐在路邊,看著方旭和李春草兜售涼茶。
兩人小聲說著話,李春草不時瞅眼方旭,是個簡單的人,只想要夫唱婦隨的小幸福,這一刻有了,若是能長久該有多好。
偏有七八個弔兒郎當的男走過來了。
尹九含笑,這幫人又來了,今天這裡可是有個「魔王」。
「吆,尹九爺,又出攤了。」領頭的人調侃著問。
尹九認識他,杜飛,此前一直信誓旦旦的想拜自己為師,如今當上個小頭目,做的全是混蛋事。
「呸!」杜飛剛問候完,就吐口痰在尹九臉上。
「大家快來看啊,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武林高手尹九。瞧他現在多威風。」
同行的一個水蛇腰子扭到杜飛上:「真的假的,這就是尹九爺啊!」在尹九手上一踩:「好榮幸啊,我踩到尹九爺的手了。」
一伙人哈哈大笑。
尹九還沒癒合的骨頭再次刺痛,卻習以為常了。
李春草憤怒道:「你們有意思嗎?每次都來欺負人。」比之前真的勇敢多了。
但杜飛等人本不當回事:「怎麼,心疼這個花子了?好說的很,你陪我們樂呵樂呵,我們就放過他。」
一伙人張狂之極。
有幾個的咸豬手更向李春草上去。
「這滴滴的樣子,賣涼茶多可惜啊!就應該在我們床上才對!」
水蛇腰子不無嫉妒:「飛哥,有我還不夠嗎?看那樣,尹九那花子都看得上,多不要臉。」
李春草不擅長吵架,紅著臉閃躲。
「害了!裝呢?」杜飛調笑著納悶兒:「哎,尹九爺,往常不是拚死護花呢嗎?今天怎麼了,讓給我們了?那我們可不客氣了。」
「,跟我們走!尹九爺的絕招我也會呢。」
他五指抓向李春草前抓去。
尹九擅長的就是爪功,搖頭失笑:「自作孽不可活!」
下一秒,杜飛的手腕被方旭攥住。
「呵,這又冒出來一位哎,你晚上忙的過來嗎?」
「啪!」
「砰!」
杜飛臉上挨了一記響亮的耳,三百六十度旋轉摔地。
「丫的,你找死!」水蛇腰幾個炸了:「連我們飛哥都敢打,知不知道我們是東城皇帝任爺的人」。
方旭懶得理他們,走向尹九。
李春草剛才大概聽說了方旭和尹九打過架。
「方旭,不管他的事,他之前都在保護我,他上的傷都是因為保護我被他們打的。」
到縣城沒有門路,找個住,不知道怎麼生計。
偶然救了尹九,是尹九建議他支個本極小的涼茶攤,做點小生意,可不會算錢,多虧尹九在旁邊幫著。
但這樣的日子也難繼續,這些人來,每次都要把尹九狠揍一頓。
但方旭已握住尹九手腕。
尹九沒有掙扎,也無心掙扎。
方旭沒有接著教訓那些人,反找他算賬,哪怕手徹底沒了他也認了,但是他手腕上傳來陣暖流。
「小子,老子今天非收拾死你們不可!」杜飛爬起來好一陣才回過神,捂著臉大罵:「兄弟們,這人玩過了賣掉,把這小子和尹九給我弄死。」
一幫男拳掌:「飛哥,你放心吧!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尹九卻突然沖方旭跪下,滿臉激:「我……謝謝!」
他的手被方旭以木靈力治癒了,又驚又喜。
這是什麼非人手段?這個方旭到底是什麼人,武道大師都做不到這點。
想起以前和方旭為敵,尹九慚愧的無以復加。
「切,搞什麼,尹九,你跪錯人了。該跪我們才對。」
杜飛那伙人罵著撲上來。
有兩個先向李春草下手。
只聽一聲怪吼,尹九雙手握,纏繞的繃帶頃刻炸裂,搶了出去。
一陣慘過後,有兩人抱著手腕飛出,皮上多了五指青印,深有半寸。
「我的手……我的手……」
「還沒斷!」尹九獲得新生,出手不再像以前那般狠辣。
杜飛驚:「怎麼回事?」尹九傷武功盡失,他們才敢猖狂,現在看來,哪裡有傷的樣子?
肩膀上一疼,杜飛唉聲告饒:『啊——九爺,我錯了,我不敢了。』
尹九卸了他兩條胳膊。
水蛇腰子「噗通」坐地,下流出水漬。
「九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之前是開玩笑的。」
尹九一聲冷哼,也踩了的手腕。
收拾了那些人,向方旭抱拳,尹九坦然。
「我尹九以前不是人,從現在起,這條命是你的。旭哥,怎麼置他們,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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