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念頭在丁潛腦海中一閃即逝,他知道杜志勳就在隔壁房間裡虎視眈眈的瞅著自己,等待自己犯錯。
兩年前他曾經犯過一次錯,不能再有第二次。
“嚴果,在案發那天,也就是吳宏勝到你家作案殺人之前,你有見過這個人嗎?”
“我沒見過。”
波形圖居然恢復了平穩。
難道丁潛的猜測全錯了?
頂著巨大的力,丁潛不聲的繼續問:“也就是說,你本不認識這個人是嗎?”
“是。”
波形圖突然震。
說謊。
“既然你不認識吳宏勝,爲什麼吳宏勝說他認識你呢?”
嚴果毫無準備,全瞬間繃,雙眼直勾勾的著丁潛。
即使不用測謊儀,也能看出此刻有多震驚了。瞪大眼睛看著丁潛,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表。
顯示上的波形劇烈震盪。
譁——譁——
丁潛手邊的電話響了。
他接了電話,隔壁的杜志勳聲音嚴厲的質問:“丁潛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知道測謊原則嗎,測謊只能問最實際的問題。不能帶有任何虛假的提問。你這樣連詐帶唬,換是誰都會刺激,測出來的結果還有什麼用?”
“我剛纔只是試探一下,不作數。”丁潛說。
“那也不行,你要是再這樣,我就中止這次測謊。”
丁潛放下電話。
神平靜,沒有收到毫影響。杜志勳發飆早在他意料之中。他剛纔確實是違規了,但嚴果也確確實實被驚了。
這就是他想要的。
“我……我真的不認識吳宏勝……我怎麼可能認識兇手……”嚴果方寸大,無力的表白著。
“我們暫且先不談這個人。你先回答我另外一個問題。”丁潛朝單面鏡出狡黠的笑容,他知道杜志勳肯定氣得夠嗆。
“那六個死在你家的人你還有印象嗎?”
“有一些。記不太清了。”
“他們是你媽過去的學生。”
“哦,是嗎,你這麼一說,好像是。”
“他們都是你媽在高中時候教過的學生。你還認識這些人嗎?”
“記不太清楚了,印象模模糊糊。”
“據我們瞭解,你媽媽平時很接什麼人,過去的學生也很見面。那些學生爲什麼突然來你家聚會,是你母親讓他們來的,還是誰邀請他們來的?”
“我想……是我媽跟那幾個學生的關係比較好吧,應該早就讓他們來家做客了。他們那天剛到。”
波形圖出現了高高低低的變化。
嚴果緒有些波。
“我看不是*意思,是你勸你媽讓他們來的吧。”
波形圖陡然震盪。
嚴果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實在是記不太清了……最近腦子越來越不好使了……可能……可能是我吧……”
“呵呵,沒關係,下一個問題你好好回答就行了,”丁潛眼中閃現出志在必得的彩,他一步步的引you,把嚴果帶到了靶心。
“你讓你母親請那些學生來家裡聚會,他們來的那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吳宏勝要來了?”
“我……”
“‘是’還是‘不是’,馬上回答我。”
“不是。”
丁潛的目瞅著波形圖的變化。
出乎意料。
波形圖異常平穩,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難道事前有意訓練過?
“我換一個說法,是不是你把這些人來聚會的消息告訴吳宏勝的。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不是。”
波形圖依舊沒有變化。
太不正常了。
丁潛腦額角青筋突起,直截了當問:“吳宏勝殺人嫁禍給你母親,你爲什麼要幫他?你跟你母親之間究竟有什麼過節?”
這個問題有違規之嫌,但是丁潛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嚴果的平靜太出乎他意料了。他原本已經把心緒攪了。只要接連問上兩個關鍵問題,嚴果肯定會猝不及防,出破綻。
可事實剛好相反。這兩個問題非但沒有爲垮駱駝的最後一稻草,反而讓嚴果徹底平靜下來。
丁潛就不能平靜了。他乾脆亮出了底牌,把自己和嚴果都推上絕路,這已經不太像測謊,而是審問了。
氣氛頓時凝固。
無論是測謊的王警還是在隔壁旁聽的那些警,都驚愕的看著測謊房間裡的景。
嚴果沉默了,一秒……兩秒……三秒……
顯示屏幕上的波形圖微微變化。
丁潛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等待著……嚴果不可能永遠不開口,沉默的時間越長就會越張,這是嫌疑人的規律。
終於開口了,“我跟我母親沒有任何過節,我沒有幫吳宏勝殺人,更沒有跟他一起嫁禍我母親。你問的問題實在太荒謬了。”
波形圖沒有任何變化。
丁潛一瞬間充滿了挫敗。
難道真是他判斷錯了?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單面鏡,他知道杜志勳肯定在那面鏡子後面看著他。得意的看著他。
坐在旁的王警低聲告訴丁潛,“問題都問完了,可以結束了吧?”
丁潛還在猶豫,手旁邊的電話果不其然響了。
丁潛拿起電話,那邊傳來杜志勳的聲音,“這次測謊就到此結束了,丁醫生,我想你和我都清楚是怎麼回事兒了。”
丁潛放下電話,看著王警起給嚴果解除裝在上的傳,他心裡實在不甘,忍不住忽然道:“嚴果,雖然你一直否認你跟吳宏勝勾結,但我知道,吳宏勝自殺是爲了你,因爲在看守所裡找不到能自殺的工,他徒手摳破了自己的皮,抻出管咬斷。你能想象這是一種怎麼樣的自殺方式嗎,我相信他是爲了掩蓋真相,就是掩蓋你!”
突然!
屏幕上的波形圖發生了劇烈震盪。
丁潛意的話意外的刺激到了。
從強作鎮定的眼神中,丁潛看出了異樣。
怎麼會這樣?
丁潛心中一陣疑,剛想繼續問。杜志勳和孫建洲已經走進房間,把他思路打斷了。
“測謊試驗已經結束了,丁醫生,你還有什麼想說的。”杜志勳聲音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