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下車進了樹林，我扮喪隨後跟過去，看見蹲在地上毫無防備，我撲上把按在地上，掐住脖子，狠命啃咬的臉。我當時就跟瘋了一樣，狠命的咬，一想起媽把我害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我就恨死了。我等了十年，纔等來的機會。”

吳蕓咬牙切齒的樣子讓人不寒而慄。

丁潛說：“之後有人發現了報警了，但因爲臉被啃花了，上也沒有證件，所以到目前爲止警方也不知道的份。我不得不承認，你很有犯罪天賦，居然能想到‘啃臉’這麼有創意的手段。表面上，啃臉是食人狂攻擊人的一大特徵，就像近期國發生的啃臉案那樣。但對於你來說，你真正的用意是爲了毀壞嚴果的長相，便於你僞裝。”

“這一點你只說對了一半。”吳蕓臉上出了古怪的笑意。

“哦？”

“啃臉除了是便於僞裝嚴果，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爲了騙過你們。因爲我的臉本來就被毀容了。”

“……”

“十年前我跳樓的時候，就把臉摔壞了。搶救過來之後臉上就留下了一個很大的傷疤。這塊疤實在太顯眼了，我如果不把它弄掉，太容易引起懷疑。搞不好，你們就會調查出當年的事件。要把這塊疤弄掉很不容易，只有下狠手把臉上的徹底剜掉，我就用了‘啃’的辦法。我敢這麼狠，也是因爲我本來就毀容了，本沒什麼可惜的。”

“原來如此。人都惜自己的容貌。怎麼可能說毀容就毀容了。所以，我們一開始都沒有懷疑嚴果是假的。”丁潛恍然。但他馬上又問：“可我有一個地方始終沒想明白，法醫說，你臉上的傷確實是被人的牙齒啃咬的。但你不可能傷到自己，是誰把你咬傷的？”

“爲什麼不可能是我自己？”吳蕓瞧著他，目揶揄。

張大，把手進裡拽出了一副假牙。

丁潛剎那間思維短路了。

拿出假牙的吳蕓，臉瞬間短了一半，再加上滿臉疤痕，簡直就是一個怪。

他在吳蕓家見過的像，上面那個帶著甜甜酒窩的，無論如何不能跟眼前的醜陋猙獰的怪相提並論。

吳蕓把假牙慢慢塞回裡，“現在你知道當年我傷的有多重了吧。我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跳樓的。下顎骨都摔碎了。我的牙齒都沒剩下幾個。後來經過這些年，全掉了……還是不說這個了，你還想問什麼？”

“那在你殺死嚴果之後，你就假扮嚴果去找蔡琴了？”

“沒有，我是先扮了保姆去照顧了蔡琴一段時間。本來就不太好，最近一兩年經常僱保姆。”

丁潛恍然，“我明白了。你先是先應聘當了的保姆，就開始暗中給投毒了。你當時已經毀容了，蔡琴自然也就認不出你了。等到喪失記憶後，你就僞裝兒嚴果，以蔡琴的名義把那六個當年凌ru過你的學生都請來聚會，很容易暗中下藥制住了他們，然後殘忍的把他們折磨死了。”

“我在醫院打掃過衛生，擺弄過醫生的手刀，針線什麼的。我那個時候就想過把我的仇人們都開膛破肚、大卸八塊，我還特意練習過呢。你肯定都見過了那些。怎麼樣，我開刀和合的手法還不錯吧，”

“見過，夠變tai的。”

“比起他們當年對我做過的一切，還有我這些年遭的罪，這是他們應得的報應。”

丁潛嘆息，“你在牀上躺了多年。”

“六年。”

“那正好是你爸說你死的的時候。”

“跳樓之後被搶救過來，我就癱瘓在牀，整整癱了6年，所有人誰都以爲我死定了。但我心裡有委屈，有恨，我不能就這麼窩囊的死。我乞求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要讓那些傷害過我，侮ru過我的人付出代價！！”

“你父親同意你這麼做嗎？”

“他同不同意有什麼關係，那個懦弱的慫包。他連自己的兒都保護不了。當年如果他能選擇相信自己的兒，能在自己兒人欺/凌的時候站出來，教訓那幫王八蛋，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了。他非但沒有幫我，反而打我，罵我，彷彿我給他丟臉了，不可饒恕。爲了他可憐的面子和糊塗，跟那些人一起把自己的兒推上絕路。他本就不配做一個父親。”

“我知道他做錯事，他一直爲此充滿愧疚。”

“那是應該的，他應該到愧疚。”吳蕓緒激的道。“一個父親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兒，他覺得對不起我，對不起我媽。即使是這樣，他兒都癱瘓在牀奄奄一息了，他也從來沒有想過爲我報仇。他的目的只有一個，讓我能活下來，就算是他兌現了答應我媽要照顧我一輩子。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切已經回不到當初了。這個弱強食的時代，弱者註定無法生存。我能出牀上爬起來那天，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要讓那些人債償！

“可是他不贊同你……”

“哼，他那麼懦弱自私的人，怎麼可能贊同。但我心意已決，他也沒有辦法。”

丁潛唏噓，“也許他弱過，但這不能減他對你的。作爲父親，他從一開始就準備替你承擔罪名了……爲了製造畏罪自殺的假象，他在看守所裡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把自己殺死。你能想象面對獄警的監控，撕裂自己的皮，尋找脈管是一種什麼滋味嗎？人們都認爲他是瘋子，認爲只有這樣的瘋子才能做出食人狂的案。但他們不知道，吳宏勝只是爲了掩護自己的兒。”

“……”吳蕓沒說話，從那張佈滿疤痕，凹凸不平的臉上劃下兩行眼淚。

汪——汪——汪——

突然起來的狗吠聲打破了兩人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