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確信出事兒了？”

“你知不知最近幾個月，經常有人很神的就消失了……”

“我倒是聽人說過，報紙上沒有報過，也可能是傳言。”

“不是傳言，我們小區附近就有一個人失蹤了，到現在人還沒找到，這是真事兒。”

“好吧，那這也不代表你妹妹也像這些人一樣啊。”

“其實，就在失蹤的那一天，還發生了一件事兒。”

“……”

“我晚上要去酒吧上班，臨走之前在樓下見過。我就把有人失蹤的事告訴了，我提醒小心點兒，放學就回家，別到跑，卻跟我說了一句有點兒嚇人的話……”

“說什麼？”

“說……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就住在我們小區裡，懷疑那個人跟那些人失蹤有關。可是我當時本沒相信，爲了趕工作，就把扔在那兒自己走了。我現在真後悔呀，要是我當時，多問問，多關心，就不會被人抓走了……”蔣雨馨說著說著就哭起來，梨花帶雨的，十分傷心。

丁潛不聲的看著哭，沒有一點兒憐香惜玉的樣子。

抑鬱癥就是因爲緒淤積不得釋放，只要能把緒發泄出來就好。

等孩哭累了，發泄的差不多了，他從桌上的紙巾盒裡出幾張遞給眼淚。

看孩緒已經平靜下來，丁潛纔開口問：“你妹妹說的那個男的，你見過嗎？”

“……”蔣雨馨搖頭。

“那你發現在你家附近有什麼人可疑嗎？”

蔣雨馨搖頭。

“那我說說我個人的看法……在這件事上，你事實上連一點兒證據都沒有。你認爲你妹妹失蹤是被一個神人綁架了，這完全是你的猜測啊。”

“可是……”

“可是你妹妹失蹤那天說的很嚇人，你就不由自主的把這兩件其實不相干的事聯繫在一起。你這是典型的疑神疑鬼，在心理學裡，這‘負面心理暗示’。像神殺人犯，老房子鬧鬼這樣的事件，在城市裡並不鮮見，一個人說，兩個人說，傳的多了也就變得煞有其事了。事實上，大傢什麼都沒看到，所謂的據都是口口相傳的。還有，蔣雨馨小姐，你想想，你那天到底跟你妹妹說過幾句話。跟你提到那個神人的時候，是什麼表，很張的嗎，還是像往常一樣？你確信沒跟你開玩笑嗎？”

“……”蔣雨馨陷了沉思。丁潛的話切中關鍵，把說心了。

思索了半天，還有些遲疑不定，“丁醫生，你是說，我妹妹跟我說那些話只是在跟我開玩笑？”

“你妹妹的格你最瞭解，是不是經常跟你惡作劇什麼的？”

蔣雨馨嘆口氣不吱聲了。

孩的緒還很消沉，但狀態已經明顯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丁潛給開了一張單子，讓他去藥房拿些鎮定緒的藥，囑咐按時吃，兩天後再過來複診。

趁孩去取藥的功夫，丁潛又跟父親聊了兩句。

蔣雨馨的父親蔣元，五十來歲，長得很神，蔣雨馨的貌傳了他一大半。他頭髮灰白，看著也是一個勞的命。蔣元很擔心兒，聽丁潛說蔣雨馨沒有大礙，很快就能康復，他這才放下心。

“我覺得，你更應該關注一下你的小兒。”丁潛表嚴肅，說出了心裡話，“我對蔣雨馨解釋的那些只是爲了開導，我心裡其實也有點兒擔心。你小兒已經失蹤了一個星期了，爲了以防萬一，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報警。”

沒想到蔣元聽了丁潛的建議出一苦笑，似有難言之，“丁醫生，我和媽不報警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蔣雨馨不知道嗎？”

“這麼丟臉的事兒，知道的人越越好吧。我和媽都沒臉往外說……我小兒其實本沒失蹤，是跟別人跑了。”

“……”

“就是我大兒說失蹤那天，晚上回家，跟媽大吵了一架，然後就跑了。我老伴兒不好，我還得安，就沒顧得上攔。這丫頭跑了幾個小時，天都黑了，我當時都有點兒擔心了，他媽的手機裡收到了發來的一條短信，說夠了，在也不要回這個家了，還說要跟自己喜歡的人住在一起。真是太氣人了。”

“對象了？這個人你認識嗎？”

“我知道，是一個大三男生。我真不想說，不怕你笑話，之前就離家出走過，就是跟那個男生在一起，還到外面一起租了房子，後來這件事被我們知道了，找到了他們，是把拽回家了。媽把好一頓打……你說纔多大，一個姑娘家家的，傳出去還有臉嗎？唉，這丫頭死不改，這才消停了沒幾天，現在又來這一手，真是活活氣死人啊，我跟媽真是徹底失了。不想管了。但也沒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實在是覺得丟臉。我這大丫頭不知道實，還以爲妹妹出事兒了，我們也沒想到會得上抑鬱癥，早知道是這樣，我早就應該告訴……”

“……”

因爲一些矛盾和誤會鬧出這麼大的麻煩，也難說這件事到底該怪誰。

丁潛慶幸自己還沒有家，要是給他一個蔣雨涵這樣的兒，他也得抓狂。

隔了兩天，蔣雨馨來醫院複診，丁潛又給開了兩服藥。再進行了一些心理輔導，大約一週左右時間，蔣雨馨就差不多完全康復了。

似乎蔣雨涵還沒有回家，丁潛也沒特意問蔣雨馨，也儘量不提這麼敏的話題。

“好吧，按照說明把這些藥吃了，就沒事兒了。記住，不要過量。”丁潛開完藥，不忘了叮囑一下。

“好的，丁醫生，我知道了。”蔣雨馨莞爾一笑，態橫生。

看得丁潛都微微一怔。

有些人天生有種嫵人的風，這與風流是兩碼事。並非有意討好誰，只是中流著能讓人沉迷的芬芳。

丁潛心想，禍國殃民就是指這種人吧。

妲己未必是個壞人，紂王一定不是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