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隊長，這就是你們隊員的素質?”

嗓音裡裹挾著威嚴和冷漠。

勁知眼皮輕跳了下，有點被嚇住。

九隊長微驚，忙打圓場:“他年紀小，不懂事，江隊長，多有冒犯。”

說完九隊長將勁知拉到一邊，表態:“我讓裡面的人先出來，二位要是想親自問的話，那就去問吧。”

讓外行去問，事也不大。

九隊長為平息這愈發尷尬的氣氛，只能將墨傾和江刻請了進去。

待門一關上，九隊長就指著勁知，劈頭蓋臉一頓罵。

“勁知，你當人是傻子呢，看不出你故意惡心他們?我告訴你，剛剛這個江隊，沒參加考試，上面特批進來的！霍斯一心想拉他進的一隊，別看他現在在101，但101現在能跟我們一起辦案子，沒準他就是被特派去101磨練的！”

勁知聽得愣了半天，想到江刻“司機”的職業，心想不至於……

但在彪悍的九隊長面前，勁知只能弱弱地說:“基地不是規定，部門部調，需要退出後再重新考核嗎?”

“規定是要求我們這些普通人的！他能破規定，免考進來，難道就不能再破個規定，直接換個部門?再說了，萬一現在的101部門，就是行部門另設的分隊呢?聽說他們總部辦公室都搞在一起了！”

“……”

勁知徹底沉默了。

從小到大，從不以“普通人”自居的勁知，被九隊長一個“普通人”的帽子扣下來，心到了難以言喻的創傷……

他懷疑，自己千方百計來第八基地，是嫌前半生過太順了，跑來歷劫的。

*

審訊室。

除了墨傾和江刻，只剩一名記錄員。

記錄員用充滿疑的目瞅了眼二人，然後就降低存在，專注於自己的記錄工作。

江刻遞給墨傾一個眼神，等著墨傾的作。

他最近補了一堆百年前的歷史資料。

順帶的，知道不刑訊審問時用的酷刑，準保可以做到藥人難以忍折磨而開口，而且……上不留下任何痕跡。

當然，理論不如實踐。

——他相信墨傾有這方面的經驗。

然而，在江刻的注視下，墨傾卻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包銀針。

“用針?”

江刻抬手扶額，低了聲音。

墨傾斜眼看他:“乾淨又衛生。”

確實是乾淨。

墨傾一針下去，能殺人於無形。

江刻一勾，指了指藥人:“請吧。”

他拉開一張椅子，緩緩坐下，寬肩窄腰，背脊筆直，氣質清冽。連普通坐姿，都帶有幾分不尋常，著氣定神閑。

他無條件地相信墨傾的能耐。

於是，在走向藥人前，墨傾又瞧了他一眼。

向前幾步，墨傾走到藥人跟前，頓住步伐。

“我走個流程，先問一下。”墨傾左手撐在桌面，微微低頭，目平靜且銳利，“主坦白嗎?”

“……”

藥人看都沒看一眼。

墨傾不意外，笑了下。

驀地，兩指針，誰都沒來得及瞧見的作，銀針就已經沒藥人的後頸。

藥人渾一僵，漸漸地，似是察覺到什麼，愕然抬首看向墨傾。

“反應快嘛。”墨傾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徐徐開口，“你現在覺得渾麻痹，無法彈。正常，暫時的。”

“……”

就兩秒，藥人移開目，繼續板著一張臉。

“聽說你們現在用吐真劑了，其實用不著這麼麻煩，我這幾針下去，你想說的會說，不想說的，照樣得說……”

墨傾話到這，藥人角浮現出譏諷的笑。

然而下一瞬，墨傾又一陣下去，直接扎在了藥人頭頂。

藥人笑不出來了。

一種難以形容的劇痛，從頭頂蔓延到全每一神經，疼得他渾直哆嗦。

三秒鍾，豆大的汗珠掉落。

“痛?”

墨傾頭一偏，笑容莫名森然。

一字一頓道:“這才剛開始。”

“啊——”

終於忍不住，藥人痛苦出聲。

墨傾卻不急，每一針扎下去，都能讓藥人會到別樣的痛楚，痛覺、冷熱、幻覺，被墨傾輕易用銀針掌控。

墨傾看似雲淡風輕地扎針。

可是，對於藥人而言，度秒如年，承的痛苦，旁人難以想象。

“我說……我說……你們問什麼，我都說……”

不到三分鍾，藥人就痛哭流涕地開了口。

墨傾沒有彈，而是問:“沉默是裝的?”

“裝的，裝的。”

藥人忙不迭地說。

他個高馬大的壯漢，此刻邊哭邊喊:“求你了，放過我吧。”

“行。”

墨傾懶洋洋應聲，抬手拔掉了藥人頭頂那針。

藥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淚眼婆娑地看著墨傾，渾濁的眼睛裡，倒映著墨傾如魔鬼般的影。

墨傾微微俯，晃了晃手中銀針，然後猛地一扎藥人的右手。

藥人下意識哆嗦了下。

出乎意料的是，不痛。

“這一針，先放你上。”墨傾笑容溫和了些，友善地說，“一旦讓我判斷出你撒謊，馬上扎你頭頂，五分鍾起步。”

藥人:“……”qaq酷刑才剛開始。

威脅完藥人，墨傾側首一看江刻，挑挑眉:“問吧，江隊。”

江某人一臉淡定，一副此場面見識過無數的姿態。

然而，江刻和墨傾淡定開展工作時，跟他們待一屋的記錄員，以及擱這一面玻璃觀看的九隊長等人，皆是目瞪口呆。

“就這麼開口了?”

專業乾審訊的隊員，抬手了自己的臉，仿佛來到了新世界。

他的同伴三觀也到了衝擊:“果然在我們基地，我們就是一菜……”

隊員無比讚同:“老實說，我一直以來都膨脹的，自來到基地第一天起，就只剩下自卑了。”

作為他們領導的九隊長，看著他們一個個都這麼妄自菲薄，抬手拍拍他們的肩膀，安道:“不用這樣，業有專攻。”

“……”

“……”

二人一左一右地回過頭，默默地看著九隊長。

九隊長這才想起來——論審訊，他們才是專業的。

他的話對於二人來說，又是一記重創。

好在二人被打擊習慣了，很快恢復過來:“九隊，這倆是誰啊，從哪兒請來的助力?”

九隊長現在想到101部門就胃疼，敷衍道:“霍隊找來的。”

“霍隊啊……難怪。”

“霍隊果然靠譜。”

他們集吹彩虹屁。

九隊長硌極了，心想他就不靠譜了嗎?

但是，一想到誰都想進的行一隊，以及行隊頂端的霍斯，一時就沒了脾氣。

霍斯這人……

在人脈和辦事方面，確實有點牛氣在上的。

不遠，被“普通人”打擊到自閉的勁知，瞅著這些個英吹捧霍斯的模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他好像更打擊了。

*

一刻鍾後。

墨傾倚在牆邊，雙手抱臂，冷眼瞧著藥人。

不。

準確來說，這個人陳壯。

此人生於南方一村莊，父母將他丟棄，他吃百家飯長大，一直沒上份證，是一黑戶。

他沒讀書，十四五歲時，他就隻出來打工，什麼活都乾過，後來給一團夥做事，因犯錯後被賣給了沈娘。

之後，沈娘就將他煉製藥人。

“啪。”

江刻將手中的筆扔在了桌面。

他問不下去了，眉一皺，目掃向墨傾。

此時，墨傾也耐心用盡了。

墨傾猛地走進兩步，先是抓著他的後腦杓，倏然往下一拍。

“砰！”

陳壯的腦袋被狠狠砸在桌面。

下一秒，陳壯腦袋被一提，未等陳壯清醒，墨傾就拔掉他手裡的針。

“你的表和作都在證明，你沒在說謊。”墨傾瞇著眼，眼神裡沒一溫度，“但你掉的東西，不吧?”

話音落。

墨傾的針又扎進了陳壯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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