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爾終于是忍無可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扯下了他的狗爪子,然后又是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有些惱怒地說:“你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做個人不行嗎???
大概要臉的這個要求對謝衍來說,有點兒太高了,他完全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反而還慢條斯理地欺靠了過來,興致不減地繼續問:“你還記得,一個月十萬嗎?”
“……”林爾的眼皮又是一跳。
逃也逃不過的一個話題。
當初就不該摻和這趟找鴨的渾水的。
自己挖的坑,到頭來還是自己往下跳。
“我值不值這個價?”謝衍慢悠悠地又問。
“……”
值,非常值。
價比極高的存在。
從二樓下來,林爾去吧臺前倒了杯水。
低頭喝水的時候,余掃見餐桌上放著的早點,又偏頭看了廚房里的謝衍一眼,這才注意到他已經換好了服,像是出門又回來了。
林爾放下杯子,問他道:“你出去了?”
“嗯。”謝衍應了一聲,手從壁櫥里拿了兩個杯子,把破壁機里的豆漿倒了出來,然后端著往餐桌走,邊走邊說,“去買了早點。”
他把還冒著熱氣的豆漿放在餐桌上,又把盛著早點的塑料袋打開,從里面拿了黃包出來,然后朝林爾抬了抬下,示意了一下:“過來吃飯。”
林爾“哦”了一聲,端著杯子過去了。
杯子里倒的水還剩一半,沒喝完,就隨手放在了餐桌上。
謝衍習慣地手了下,隨即微微皺眉:“涼的?”
剛咬了一口黃包的林爾:“啊?”
抬起頭來,咽下口中的食,又說:“什麼?”
謝衍的指尖在杯壁上點了點:“我是說你倒的水。”
“水怎麼了?”林爾沒聽明白。
“涼的啊。”謝衍點著水杯說。
林爾:“?”
林爾被他這話搞得不著頭腦:“不然呢?”
夏天都還沒完全過去,現在喝熱水有點兒早吧?
但謝衍卻用實際行證明了現在喝熱水是一點都不早,他拿著杯子起,去飲水機前接了杯熱的,又重新坐回來,把水杯往前一推:“喝這個吧。”
“……”
林爾都沒用手,從杯口里冒出的騰騰熱氣中就能覺出來,這杯水,肯定不止四十度了。
人家時桑那個鋼鐵直男還知道勸人喝水的時候說一句“多喝四十度左右的熱水”,謝衍倒好,上來直接把溫度翻了個倍。
“這個溫度確定不會把我的皮給燙掉嗎?”林爾指著水杯問道。
“等會兒就涼了。”謝衍說,“不是讓你現在喝的,現在喝豆漿。”
林爾:“……”
他思慮的可真周全。
之前只是想當爸,現在開始搶媽的活兒了。
-
下午的課定在了兩點鐘。
因為是經管學院的公共課,所以學生們要去思政樓的階梯大教室里,這個課程不止金融專業要上,還有管理系和經貿系的學生。
林爾去得不算晚,但好像低估了大家對公共課的熱,到教室的時候,后面和中間的座位都已經被占完了,只剩下了前排。
海大的階梯教室一向是建得極大,橫著二十排,豎著三列,每列八個座位,能同時容納將近五百人。
林爾選了靠邊的那列,往第一排的桌子上丟了本書,把旁邊的幾個座位也一并占了。
坐下沒兩分鐘,溫淼和沈嘉喻的影就出現在了教室前門。
后面跟著的是賀寅他們三個,應該是在路上到的。
隔著小半間教室,林爾的視線跟溫淼對上。
溫淼眨了眨眼,偏頭過去跟沈嘉喻說了句話,然后抬往這邊走。
多年的老朋友了,往往是溫淼一個眼神過來,林爾就能差不多猜到想說什麼了。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
林爾收回視線,微微朝謝衍側了側,而后指尖一他的腕骨,道:“等會兒你去和沈老板一起坐。”
謝衍:“?”
謝衍合上手里的課本,側過頭來看,要一個合理解釋的意思很明顯。
迎著他“你怎麼提上子就不認人啊”的視線,林爾面不改地又說:“我跟貓爺一起,我們有話要說。”
“……”
行吧。
閨是樹,男人是路,路永遠也比不過樹。
溫淼坐過來之后就開始跟林爾咬耳朵:“遮瑕膏?”
林爾下意識地把手往脖頸上一放,然后很快又意識到這舉也太明顯了,立刻又把手放了下來,小聲地問:“能看出來?”
“還行,不算很明顯。”溫淼湊近又仔細看了一下,“反正男生肯定是看不出來。”
林爾微微松了一口氣。
“不過以后還是換個號吧。”溫淼又說,“你這遮瑕膏的選得有點兒深啊,我本來是沒注意的,但你遮瑕膏這樣一蓋,脖子上就直接暗了一塊,我想不注意到都難。”
“……”林爾了頭發,有些無奈的模樣,“淺了遮不住。”
“那就從源上解決問題。我建議,如果親的話,就親服下邊的地方。”溫淼提了一個非常實用的建議出來,“冬天再啃脖子,冬天有圍巾,可以遮。”
林爾:“……”
行,知道了,但現在別說了。
溫淼仔細端詳完遮瑕膏,這才提起了重點:“看你連遮瑕膏都拿出來了,我覺得你昨天應該是意會到了。”
“啊,是吧。”林爾了自己的眼皮,長吐一口氣。
那是真意會到了啊,而且是意會了個十十。
直到現在,還是覺得自己的在連筋帶骨地作疼。
瞧著林爾的反應,溫淼好奇地問了句:“那你覺怎麼樣?”
林爾想了想,然后表沉重地點了下頭:“我覺有句話你說的很對。”
溫淼眨了眨眼:“我說的?”
“對。”林爾再度點頭。
溫淼問:“哪句呀?”
林爾緩緩吐出來四個字:“死去活來。”
溫淼瞬間笑了,眼睛彎了起來,聲音放得更輕:“你死,你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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