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怎麼這麼紅?”郭欣桐說了幾句也不見沈天舒回應,抬頭見臉頰漲紅,忍不住問。
還不等沈天舒說話,一旁的沈云蕙就已經灑了杯中的茶,“呀”地一聲跳起,手忙腳地扯出帕子拭。
郭欣桐一看,忍不住笑道:“你們姐妹倆這是怎麼了,臉怎麼都紅得跟猴兒屁似的。”
沈天舒趕拿沈云蕙做借口道:“云蕙年紀還小,當著孩子的面兒說什麼呢!”
之前在府衙的時候,還能冷靜地告訴自己,厲子安只是為了幫自己解圍,為了不讓自己的份曝。
但當聽郭欣桐神兮兮地把這件事說出來的時候,尤其郭老夫人還知道的真實份,越想臉就越發紅得發燙。
厲子安為瑞親王府的王世子,與他有關的事兒,本來就是會引起武昌府眾人關注和熱議的。
如今連剛到武昌府不久的郭欣桐都聽到消息,那外面肯定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
一想到之后說不定還要面對醫館眾人的詢問,之前還對厲子安頗為激的沈天舒,心底就忍不住升起一惱。
這讓之后還怎麼繼續用潼娘子的份行醫?
實在不行只能先避避風頭,等外面風言風語的熱度退去了再說。
沈云蕙弄了自己一茶水,不得不先回去換了裳再來,屋里便只剩下郭欣桐和沈天舒兩個人了。
“你妹妹走了,這會兒可以說了吧?”郭欣桐笑著說,“原本我搬來武昌府,還想著時間去找潼娘子復診一下,看看子是不是好利索了。
“誰知打發人去一問,回來竟說潼娘子平日基本都在瑞親王府,并不在醫館,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次,也沒有個固定時間,能不能趕上只能運氣。
“我當時還以為潼娘子住在瑞親王府,為的是給瑞親王看病方便,誰知道竟是這麼回事兒……”
如今房里沒有別人礙事,郭欣桐越說越是興起。
“可惜那位潼娘子一直戴著面,我都沒見過究竟是什麼模樣。
“不過不管生的什麼模樣,瑞親王世子這筆買賣都不虧,這可是平白給自家府上添了個神醫啊!
“旁人想找潼娘子看病千難萬難,他倒好,直接把人養到自己屋里頭去了,這以后王府誰想看病多方便啊!”
沈天舒見郭欣桐越說越不像話,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擔心還要揪著這個問題不放,急忙將話題扯開道:“我搬走到到現在都快半年了,永州府那邊可出了什麼有趣的事?”
“永州府還不就那樣,無聊得很,哪兒像武昌府這邊……”郭欣桐說著,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道,“有趣的事兒沒有,不過你走后倒的確出了一樁事。
“你還記得程家麼?就是通判程浩東,兒子程旭寰,兒程穎心那家。”
“記得,家怎麼了?”沈天舒被這麼一提,登時想起私奔的宋容倩來。
“那你還記不記得宋容倩宋姑娘?”
“自然記得。”沈天舒點點頭,“順天府宋家的姑娘,可是出什麼事了麼?”
“這事兒說來就蹊蹺了。”郭欣桐喝了口茶,擺出一副要長篇大論的模樣道,“其實當初宋姑娘初到湖廣的時候,大家還都猜是不是奔著要做世子妃來的。
“后來接過幾次便發現,雖然對外說是順天府宋家的嫡親姑娘,但行事做派與大家閨秀都差著老遠,當時大家私下里都說,怕不是個冒名頂替來騙婚的。
“若不是有程家人為的份背書,怕是早都被當騙子了。
“后來大家見程夫人雖然帶著到參加宴會見人,卻也沒有想跟誰家說親的打算,反倒是流出想親上加親,讓宋姑娘嫁給程家兒郎,這才勉強去了眾人的疑心。
“那會兒還有人私下跟我說,以前都覺得咱們湖廣是邊陲荒蠻之地,誰知這順天府來的大家閨秀也不過如此。
“按理說這程家想跟宋家結親,與旁人也沒什麼關系,這事兒到此也就該告一段落了,誰知道后來不知怎麼鬧的,那位宋姑娘竟突然消失不見了。
“聽說當時程夫人在城外還大鬧了一場,回去之后就被程大人托病關在家里不許出門。
“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這事兒到底還是傳到了宋家人耳朵里,三月份的時候,宋姑娘的家人就找上門來了,這回大家也總算搞清楚了到底是個什麼份來歷。
“說是宋家兒倒也不錯,可非要說是什麼嫡親,就有些夸大其詞、欺負湖廣的人不知道宋家的況了。
“他爹是宋家旁支,不過是跟在主家跟前做事,算是有幾分面。
“他娘雖是正室,卻是續弦,上頭還有原配留下的兒,在家也不是個寵的,想方設法被閨送到湖廣的親戚家來,打的也是狐假虎威、借著宋家的名頭給閨找門好親事的算盤。
“誰知如今金婿沒找到,反倒還把閨給丟了,接到消息就趕來湖廣,跟程夫人打得那一個熱鬧,甚至還跑去報,求知府大人明斷。”
沈天舒沒想到后來還牽扯出這麼多事兒。
想來也是,宋姑娘的母親只有這麼一個兒,若是真能嫁個好人家,以后好歹也算有個憑恃。
夫家如何對,多也得看幾分姑爺的面子,不至于把事兒做得太絕。
誰知突然一個晴天霹靂,兒竟然不見了,這讓還如何能沉得住氣。
“那后來呢?可找到人了?”
“怪就怪在這兒了,新上任的永州府知府不愿得罪宋家的人,很是下了力氣派人去找,那宋姑娘卻如泥牛海般蹤跡皆無,直到我家搬走的時候也沒找到任何線索。
“你說說看,一個年輕小姑娘,即便是被程家欺負了想逃,也不可能走得這樣了無痕跡。
“再說,跑了之后也該想方設法回順天府的宋家,如今兩頭都找不到蹤影,十有八|九是路上出了什麼事,這會兒怕是都已經香消玉殞了。
“只不過這話大家也只敢在私底下說說,誰也不敢當著娘的面兒提起,生怕不了刺激瘋了……”
沈天舒聽得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當初在宋容倩的懇求下將送了出去,現在也不知道過得如何,更不知自己當初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