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心中記掛著王大爺的晚餐,卻也沒有自己私自手準備,而且找到了周神醫。
“神醫,您看王元帥晚餐應該準備些什麼?”無憂很溫順。
“莫公子,是老朽我拖累你了”周神醫眼中有淚,若不是他帶著無憂進了這軍營,這年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周神醫已經斷定王大爺之毒,他是解不了啦,他也不過用藥支撐拖延幾天,希能有奇蹟出現,或許能保住項上的這顆頭顱,不過這奇蹟會出現嗎?
周神醫心中淒涼一笑:奇蹟之所以稱之爲奇蹟,就是因爲太過難得,而他一直都不是幸運的人,老天這次會顧念得到他嗎?
他捨不得這條老命,不是爲了他,而是爲了他們周家的一顆獨苗——他的小孫,他本是晚年得子,誰知道他的兒子,卻又英年早逝,兒媳也追著去了,獨留下一小獨苗,才十五歲,他捨不得呀!
周神醫越想心裡越難,若是他去了,周家的這顆獨苗可怎麼著,他怎麼對得起九泉之下的老妻,兒子,兒媳。
“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無憂輕聲道:“神醫又沒有拿著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是我自己想要見識一下的,我哪裡會怨神醫。”
無憂停了一會:“說到底,我還要謝謝神醫,若不是神醫帶著進了軍營,我哪裡能見得到恩人?說起來,都是神醫的福澤。”
“唉,你這孩子……”神醫又擡頭看了一眼無憂,搖頭嘆氣:這孩子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這般沒心沒肺吧!
“神醫莫要嘆氣,快幫著言愁看看,晚上言愁該爲元帥準備什麼?”無憂淡淡地道:“從今天起,言愁就要親自爲元帥洗手作羹湯,還請神醫多多指點,莫要讓言愁出了什麼差錯
。”
周神醫此時雙眼一亮,雙手猝不及防的握住無憂的手:“你……是不是……”
無憂點頭,卻又道:“我是不是太過了點?”輕笑一聲:“或許神醫您會說言愁想的是平步青雲,可是言愁也不瞞您說,言愁對仕途不興趣,再說言愁這些年已經被人收養,有了家,有了慈母,常言道,父母在不遠游,外出經商言愁已經愧對慈母,不過這是爲了生活,若是爲了仕途,再惹慈母不快,言愁怎麼能做出那樣不忠不孝之事?”
無憂這番話是爲了圓自己在周神醫的保和堂裡說的那番話,自然也是說給暗的人聽的:無憂並不知道暗的人躲在哪裡,不過想必不會放鬆對的警惕,畢竟來的突然,又恰好是王大爺的故人,而且是親手要爲王大爺洗手作羹湯的故人——這樣的故人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周神醫的眼睛更亮,神更爲激;“言愁你多心了,老朽知道你的爲人,怎麼會這樣想你?”無憂三番五次在話語中提起自己的名字,周神醫也不是傻子,立馬就順風順水的稱呼了起來。
“神醫能這樣想就好了,言愁做事,只求無愧於心,斷不怕人言,只是能有神醫這般瞭解言愁的知己,言愁也心滿意足了。”無憂說的誠懇而激。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還是坐下來好好討論一下王元帥日後的飲食,元帥的子骨很弱,這的確應該注意。”周神醫看著無憂的眼前,神急切而喜悅,更多的是不敢置信:那水毒芹可是稀罕,他也不過是偶然得知,這莫言愁小小年,怎麼能知道?
周神醫心下質疑,不過他寧願無憂是真的知道,他纔沒空理會這裡面的曲曲彎彎,這些不是他一個江湖郎中所能管的,他也管不了,只是他知道他要是治不好王元帥的病,他的腦袋就要搬家了,他的小孫以後就了無依無靠的孤兒了。
而他也不忍王元帥這樣的英雄就死在這些卑劣的手段之下:對統帥三軍的元帥下毒,實在卑劣之極。
不管是爲公爲私,他都希王元帥之毒能解,當然,周神醫行醫一世,也不是孤陋寡聞之輩,這王元帥中毒之事,只怕也不那麼簡單,怕是他真的爲王元帥解了毒,他這顆腦袋也難保住:不過,至有一線生機吧!
與其坐等死亡,不如用命一搏,所以他瞧著無憂的有竹的樣子,才一陣心喜,主提起王元帥的飲食:他也在試探,無憂到底是不是知道王元帥的毒是從哪裡來的?
無憂和周神醫坐了下來,兩個人開始熱烈的討論著王大爺的飲食,用了很多的專業語,若不是通岐黃之,只怕會聽的滿眼發花,而無憂吃著茶的時候,手指總是不經意的拭邊的水漬,然後就會很自然的放下茶盞,無人知道,被茶盞遮住的食指在桌上寫過什麼?
周神醫的神越來越激,他們的討論越來越遠,到最後已經不再侷限在王大爺的飲食上,他們討論常見病癥,也討論深奧難解的病癥,從傷寒到天花,一時間,二人熱火朝天,幾分真,幾分假,只有彼此自己知道
。
就這樣過來一個多時辰,無憂纔想起來要爲王大爺準備飲食去了,這也不奇怪:這二人都是醫學狂熱好者,討論的忘了時間也是常見的,就像癡武的會練武忘了時間,癡書的會看書忘了是時間一樣,一點也不奇怪。
周神醫送走無憂後,轉瞧了桌面,什麼都沒有,他們寫的字早就幹了。
他的心穩住了不:有言愁在,王大爺想出事都難。
歎爲觀止呀,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天賦之人,八日醫,醫還在他之上,他算是五服了四,若是王元帥之事能,那最後的一,他也就服了。
一連過了幾日,周神醫每日爲王元帥用藥,無憂每日爲王元帥洗手作羹湯,二人經常討論的熱火朝天,也無人提回家之事,似乎二人已經完全沉醉在研究王大爺的病癥之中。
除了三皇子來了兩回,也有幾位軍中的大將來探過兩次:看來王大爺的病在軍中亦是絕。
不過,還不說,在無憂和周神醫的通力合作之下,王大爺的神還真的好了不,喜得莫志聰對周神醫是畢恭畢敬,簡直當他的話是命令,看的王大爺都出聲調笑
。
這日,王元帥又在出言調笑莫志聰了。
“志聰,我看你以後就跟著周神醫學醫吧!”王大爺的臉依舊蒼白的近乎明,不過那眉眼之間多了一生氣。
“元帥,您就笑話我吧!”莫志聰到委屈了,怎麼說也都是爲了元帥,他怎麼老笑話他呢?
“我看也是,你對神醫可比對元帥恭敬。”無憂接著王大爺的話,嘻嘻笑道:“要不要拜神醫爲師呀?”
“閉!”莫志聰的神不太好看了,自從這人出現之後,他在元帥的面前越來越沒有重量了,爲此,他已經私下裡和幾位同僚抱怨過了:他氣呀,恨呀,他跟著元帥已經五年了,一直形影不離,如同元帥的影子,可是自從這個莫言愁出現之後,原本他做的事,都被他搶著做了,莫言愁把他做的事都做完了,他這個侍衛還要來何用,這人明顯的是和他過不去嗎?
衆人都勸他算了,畢竟這莫言愁在元帥那裡還得歡心的,人又機靈,何必跟一個年過不去呢?
莫志聰總算的將同僚的話聽進去了,不過今天看到無憂又在付合著王元帥的話,打擊他,他真的忍不下去了,他一時氣急,說了一句:“我和元帥說話,那裡的到你,像你這樣的人除了溜鬚拍馬,還能幹什麼?”
這話一出,所有的輕鬆氛圍都沒有了,無憂眼圈一紅,低下頭,看不到臉上的神,可是的話中的音表明了現在的緒:“原來莫大哥是這樣看小弟的!”無憂聲音裡的委屈,只要是個人都不捨。
不過仇人自然不算,莫志聰不覺得不捨,只覺得這人太會做戲了,不就是說兩句話,至於這樣嗎?
果然,無憂的話音一落,就聽到莫志聰道:“我忘了說了,你除了會溜鬚拍馬外,還會裝可憐。”
無憂不敢再說話了,不就是說了一句嗎?就加了一條罪狀,若是再說下去,他還不知道要給自己加上多條罪狀呢?
無憂低著頭,默不出聲,而一旁的周神醫也是低著頭,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他一把年紀自然看得清楚,這年護衛雖然看起來比言愁大上一兩歲,卻也只是個年,見言愁和王元帥日益加厚,怕是會奪了他的寵
。
誰都知道無元帥膝下無子,若是認了誰做了義子,那可是一步登天的事,說白了,這護衛就是在妒忌言愁,這樣的景讓他這個外人怎麼開口?
所以周神醫也只好沉默了。
“閉!”王大爺一聲怒喝,因爲氣憤,連連咳嗽,莫志聰想要上前,卻見無憂已經眼明手快的上前輕拍起王元帥的後背。
“跟言愁道歉!”王大爺在咳嗽息間,還念念不忘讓莫志聰向無憂道歉。
莫志聰雖然心裡不甘,卻也不敢違背王大爺,不甘不願的到了歉。
當天晚上,聽說莫志聰邀了幾個同僚出去喝酒散心了:這在軍中也是可以的,邊城天寒地凍,軍士們離家萬里,難免會有點緒,偶爾喝喝小酒,是可以的,只要不鬧事,不影響軍紀,有時候,甚至安排哪些人在什麼時候可以喝點酒,小飲,強健啦!
不過,無憂第二天聽說,昨晚和莫志聰出去喝酒的幾位同僚都喝高了,莫志聰也是,難怪昨晚沒到王元帥面前侍候。
不過,那日以後,無憂到王元帥跟前去的不勤了,被人點醒了:知道莫志聰是嫉妒上了,自然不想得罪莫志聰,畢竟只是想要在王元帥跟前儘儘孝心,可沒有爭寵的意思,所以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做好送到元帥的帳篷,連侍候王大爺吃飯都留給了莫志聰。
功夫不負有心人,莫志聰對無憂的態度也因此好了一點,偶爾兩人遇見還能說上幾句話,不過絕算不上親熱了。
時間一日一日就這樣過去,無憂的日子就這樣不冷不熱的過著,好在三皇子最近沒有找的麻煩,難得鬆了一口氣,卻更加的擔心:三皇子不找麻煩,只怕是在等什麼時機吧?
心頭的石頭卻還是一直著,不單因爲三皇子,還有王大爺的一直沒有好轉,還是那樣不好不壞,還在那樣耗著,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而更讓無憂心的是年關將近,樑人又開始活起來,估計是打算大幹一場,好回去過一個收年,這對王大爺的更加的不好:生病的人那裡得起這樣的折騰,鬧心,所以王大爺怒火上來,一時了刺激,子越發的沉重了
。
這日,樑人再次來犯,已經攻到半壁山一帶,而三皇子最近氣悶,不知道誰給他氣了,正在那一帶打獵,王大爺一聽,坐不住了,立刻強打著神領兵出征,任憑無憂和周神醫怎麼勸解都無用,兩人實在無法,只好跟著王大爺出征了。
王大爺不敢不領兵出征呀,要是皇子出了什麼事,那他的腦袋肯定不保了,至於相府所有人的腦袋,怕也是不保了:天子之怒,伏千萬,他擔不起這樣的干係——若是有人彈劾他見死不救,皇帝是饒不過他們王家的。
所以,只要王大爺有一口氣在,他爬都要爬到半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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