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戰躲避

巫瑾呆呆開口：“什麼活潑……”

衛時眼眸一瞇， 轉“砰”的打開了訓練室的側門。

衛時闊步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漫不經心戴上純白制式手套。巫瑾跟在後面， 琥珀瞳孔迷茫睜圓， 顯然一時半晌還沒反應過來。

漆黑的走廊向下延， 呼吸時甚至能嗆飛舞的浮塵。走廊一側是堆滿金屬貨架的倉庫。

衛時轉開門，巫瑾趕跟上， 因長不及人，還得不時地小跑幾步， 小卷一晃一晃的， 看上去就像在蹦躂。

下一刻， 倉庫頂燈被打開。

巫瑾倒吸一口氣，繼而被灰塵嗆得咳嗽連連。

這裏是一座真正的軍械庫。

約莫4米高，一眼不到邊，貨架上累著槍支、彈藥、甚至小型中子武、手持鐳炮——每一把武上著標籤， 麻麻寫著生產編號、彈道測試結果、校槍員ID、服役時間。

巫瑾眼神倏忽發亮， 目灼灼在貨架間躍， 看得幾乎挪不步。

單兵武，班組攜行戰鬥武， 機強，配輕型裝甲——

幾乎是每個直男夢寐以求的地下私庫！

衛時回頭， 示意傻裏吧唧的兔子跟上。

巫瑾連忙， 這才注意到倉庫一側著“訓練用”三個大字， 下方浮刻有銀面標識。

巫瑾迅速揚起腦袋， 一臉崇敬的看向大佬。

這裏顯然也歸衛時所有。

兩人一路深， 男人終於在一軍械貨架前停步，手卸下一把槍，扔給巫瑾。

巫瑾連忙滋滋接住。

“史斯維森，XVR460，初速度最快的左手槍之一，槍口能3254焦耳。”衛時面無表：“活潑可。”

巫瑾茫然長大了：“……”

衛時領著巫瑾轉向下一個貨架，軍氅翻滾如雷雲，瞇眼拿槍時出線條筆直的肩臂。白手套不知是什麼質地，在佈滿灰塵的貨架中翻找也保持不變，在昏暗的線下顯得慾倨傲。

“BMQ匕首麻醉槍，彈頭後部高推發，麻醉藥劑量0.005g。中彈目標無負荷，持續沉睡約兩個小時。”衛時把匕首遞給巫瑾：“溫知。”

巫瑾：“……”等等！他好像想、想起來什麼……

兩人在最後一個貨架前停步，衛時揚眉，最終出一把巫瑾不出名字的細長槍，遞了過去。

“Alpha17單兵中子輻槍，填彈亞臨界質量鈈-239，非實戰使用。縱者放永久傷害反噬，無法人爲控制，22世紀最失敗的研發武之一。”

衛時補充：“——喜歡撒。”

正研究槍管的巫瑾一呆，撲通一聲槍掉落。

衛時靠在貨架上，低頭看向兔子，緩緩開口：“還喜歡嗎？”

巫瑾連忙把Alpha17撿起，抱在手裏如同燙手蘿蔔，無意識迎合：“不……不喜歡……”

衛時頷首，把燙手蘿蔔從兔子懷裏走，扔回貨架。

巫瑾終於反應過來：“大哥是說團綜訪談？我當時背的是臺詞……我其實……”

衛時居高臨下看了他一眼。

巫瑾刺溜一下在冰冷的牆壁上，像一塊扁扁的兔子餅，直到衛時移開視線才乎乎下來。

男人反手帶上倉庫大門，再次往訓練室走去。

巫瑾一手左槍一手麻醉槍，覺著哪裏不對，又分辨不出。

他捧起槍：“大哥，這些放哪裏！”

衛時開口：“喜歡就留著。”

再回頭時，兔子口袋裏鼓鼓囊囊塞了兩把槍，就像是裝滿了糖。

比起第一次藏槍，可謂門路。

兩人再次回到訓練室時，在巫瑾的強烈請求下，卡通草地加金屬史萊姆再度被換了蟲背景。

下午的訓練科目只有一門。

戰閃避。

巫瑾換上練習裝置，從更室走出時，衛時已經替他調整好訓練難度。

四周蟲雙眼瑩瑩發綠，跟隨副本指令會對目標實施撞擊、碾、絞殺等進攻方式。虛擬場景中同時存在模擬彈道，會據流彈擊中練習者的次數扣分。

“戰閃避一共有六套基礎作。”衛時開口：“比近戰閃避更難的是躲子彈。人類最快反應時間在0.11秒~0.13秒，子彈速最低200m每秒。”

巫瑾默默估算，腦海中迅速將速度、時間、距離建模，揚起腦袋：“如果有人在20米以開槍，會不會無解？”

衛時漠然：“分人。給你一把槍，20米能打中誰？”

巫瑾鼓起臉頰：“……”打打小蝴蝶還是可以的！

20米以幾乎算作剛槍搏，也是巫瑾最弱勢的項目之一。

衛時按下按鈕，虛擬投影應聲打開。

六套戰作與克森秀所教授的相似，細節有輕微調整。

“重複練習，形記憶。”衛時命令：“跟著做一遍。”

巫瑾點點頭，高高興興蹦躂起來，拿出舞一樣的熱認真學習。

訓練室，年矯健揮灑汗水，青春昂揚，朝氣蓬——繼而頂著熱乎乎的小卷眨著眼睛看向大佬。

衛時微微沉思：“之前做過廣播領？”

巫瑾下意識點頭。

衛時嘖了一聲，上前給他調整作。年韌的泛著淡淡水，運後散發出的小氣息。

佈滿槍繭的手在他肩臂、腰窩利索拍下，乎乎的巫瑾立刻如橡皮泥一般被了出來。

鏡子裏，廣播領員終於有了兇兇的氣勢。

衛時收手，忽然開口：“臉紅什麼？”

巫瑾一呆：“可能是因爲熱熱熱……”

衛時：“行了。實戰練練。”

巫瑾終於鬆了口氣，無意間對著鏡子一看，頓在當場。

好像有哪裏不對。

他明明還帶著面……

虛擬作戰環境應聲啓，巫瑾來不及思考，就被迫捲戰鬥之中。

首當其衝的是兩三隻低級蟲，進視野之後迅速經過大腦中樞——巫瑾在電石火之間的揀出來兩個戰躲避，磕磕絆絆拼接在一起，和蟲佈滿鋸齒的前肢堪堪過。

接著是第二組。

四隻蟲同時衝上，巫瑾轉回撤，因爲記憶迅速運轉而瞳孔微瞇，散發出湛湛寒。

第三組。

第四組。

當進攻警報第七次響起時，巫瑾面下的額頭已經被汗水浸溼，捲髮溼漉漉的翹起，閃避明顯比剛才遲緩。

訓練室投影上的心率檢測迅速攀升——170次每分。

衛時看了眼心率圖：“繼續。”

鏖戰中的巫瑾忽然捕捉到蟲以外的聲音，先是微微一頓，繼而在第八波次的進攻中迅速翻滾。

然而和剛才相比，瀕臨警戒線的能、和高強度訓練下的心理力都干擾了此時思維運轉。

場地正中，巫瑾一個踉蹌，像草地裏被踹了一腳的兔子球球，完全看不出戰躲避的痕跡。

第九組蟲正在此時被放出——

衛時驟然開口：“B6作，銜接C3。”

還在地上翻滾的兔子球球一喜，毫不猶豫照做。從草坪上爬起來的同時，衝在最先的異被巫瑾一腳踹開。

第十組。

衛時：“A1作。”

有了衛時協助，巫瑾霎時輕鬆不。

然而第十一組出現時，男人卻遲遲沒有開口。巫瑾一愣，下意識回頭看去，只見衛時抱臂站在高，神冷漠不帶——

三隻半人高的銀蟲倏忽撲來，巫瑾幾乎來不及思考，右肩微沉，重心向後借勢跌掩之中——

肢比思維的反應更快。

琥珀的瞳孔驟然亮起。

記憶。

衛時終於再度開口：“繼續。”

此時巫瑾的心跳已經上竄到180/分鐘，幾乎是激烈運的上限。然而衛時很快出了滿意的神。

兩個回合之後，巫瑾竟然再次找回了訓練開始的節奏。

此時距離巫瑾踏訓練場已有將近二十分鐘，於能強烈衰退期，維持作戰的只剩下意志——

巫瑾的意志力，要比絕大數選手都來的強悍。

衛時站在訓練場一側無聲看著。

二十七分鐘，巫瑾失掉了第一個戰分，被虛擬蟲一口咬在左。原本因爲劇烈運而趨向茫然的瞳孔一震，再度亮起。

意識迴歸之後，原本狼狽的形跌跌撞撞站穩，巫瑾在場急促呼吸，在作戰服外的皮微微泛紅。

三十分鐘。

四個戰作被完銜接在一起，巫瑾並不知道，副本難度已經被衛時調了中級。

三十分鐘整。沉默許久的衛時終於開口：“要繼續嗎？”

破天荒第一次變了疑問句。

巫瑾了一把脖頸間的細汗，捲在支運之後溼噠噠的塌在頭頂。

巫瑾小聲開口，聲音不自覺沙啞，像乎乎的貓，一腳踹開蟲時卻像兇悍的豹：“……繼續。”

衛時點頭。

訓練室外，下課鈴在此時響起。教的呵斥聲、學員的嚷嚷以及刺耳的鈴聲混合。

男人毫不干擾，目鎖在巫瑾上。

年的作明顯吃力，卻隨著回合推移而褪去稚青。像是被不斷打磨、拋，出金屬一樣無機質般冷冽的澤。

鋒芒絢爛。

頂燈明晃晃的從高灑下，巫瑾泛紅的因爲高負荷運而微微發抖，肩臂繃，在燈下耀眼奪目。

或者說，他就是的本。

三十六分鐘。

巫瑾的心跳忽然上竄到200，衛時按下按鈕，向巫瑾涌去的蟲陡然靜止。

場地中央，巫瑾呼吸急促，瞳孔微微渙散。

失去戰意支撐後，他下意識彎腰撐住膝蓋，卻一個踉蹌——

衛時閃電出手，牢牢把人接住。

“站起來，走走。”

巫瑾手腳力，思維在半空中漂浮，許久才應了一聲。

溼噠噠的小蹭在衛時的下上，熾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將沸騰的、心跳一併勾住。

衛時下手套，糙的手掌按上小兔子的脈搏。

“深呼吸。”衛時低聲道。

巫瑾沒有回應，面下眼睛微微瞇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睡過去。衛時皺了皺眉眉頭，手臂攬上巫瑾肩，快速解下了他的面。

巫瑾反應過來，茫然看向他。

原本淡牛的微紅，五被蒙上一層細汗，泛著濛濛的，好看的要命。

巫瑾的脈搏在190/分鐘左右徘徊。

力支。

衛時把人換了個姿勢摟著，壯碩的手臂固定住巫瑾不讓他倒下去，下頜抵住他的頭頂。

低沉的呼吸聲自巫瑾上方傳來，整個人被強侵略卻又刻意溫的氣息包裹。巫瑾深吸一口氣，原本急促的呼吸被衛時的呼吸聲帶，終於開始趨於平緩。

36分鐘極限訓練。

巫瑾的資質、格在所有訓練者中不算最好，卻是支撐到最久的那一個。

“困了？想睡？”衛時低聲問。

巫瑾嗯了一聲，點頭。

糙的掌心忽然遮住他的眼睛。睫在手掌下微微翕。

“閉眼休息，”衛時沉聲命令：“我帶你回去。”

佈滿汗水的肩臂在冷風中微微發涼，衛時下軍氅，披在巫瑾上，連帶人往懷裏固住，打開了訓練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