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神安劑（下）

第二堂理論課後，實戰訓練終於再度滿課表，畢竟結業考試的地下逃殺賽場上——是兩個人以命相搏，而非你一邊我一邊，坐在賽場兩端寫試卷。

之後的三天，屬於巫瑾的A073訓練室始終在清晨7點開啓，23點熄燈時關閉。

大佬送的12支修復劑剛好夠4天訓練全程，而阿俊老師又額外送了6支。

巫瑾自始至終沒有想明白，阿俊老師爲什麼要向他“道歉”。

在強力訓練資源的累積下，巫瑾的戰閃避幾乎胎換骨。

副本難度在第二天換了中高，並在第三天換了高級。六套戰作深骨髓，被牢牢記憶。佐伊甚至有幾次看到——巫瑾盛個飯，拿個勺兒也琢磨著怎麼戰銜接。

最後兩人組隊訓練時——就連佐伊都歎爲觀止。

有的人天賦未必是最好，但絕對是你邊最努力的那個。

訓練基地外，浮空城迷霧日復一日。

當夜晚也絢爛如白晝時，巫瑾才恍然意識到的在浮空城的第一個週末已經到來。

訓練基地破天荒的放了兩個小時假，又被巫瑾不假思索的貢獻給了A073訓練室，兔子和蟲們高高興興作一團。

三天地獄訓練後，巫瑾甚至覺得把自己的臥室佈置這樣也沒有任何問題！

第二個小時，佐伊終於忍不住把巫瑾從訓練室拎了出來，一起研究克森秀的最新態。

週末來臨昭示著克森秀的假期已經過去一半。

薄傳火爲了拉票，在星博PO出了薄覆水給他煎的第二個蛋。

佐伊：“薄覆水這男是不是隻會煎蛋？這兩個蛋是不是一模一樣？”

巫瑾：“……第二個蛋是心形的，應該加了模。”

魏衍毫無靜。

佐伊：“過。”

克森秀主辦方已經開始準備第三淘汰賽的佈置，被幕布遮擋的建築佈滿了六芒星圖案，贊助商的聯星網頁面也在裝修之中。

佐伊：“看上去有點像那種……魔法神壇？下次淘汰賽主題有點難猜，魔法年小巫？”

巫瑾反駁：“魔法年佐伊！”

佐伊：“行吧，決定就是你了，魔法年凱撒。”

兩人一路研究下來，最後還剩下二十分鐘，佐伊決定去寢室補覺。

巫瑾則再次打開星網，研究堅果糖和小饅頭。

距離下一節1V1指導課只有半天，然而星網上愣是沒有任何商家敢發貨到浮空城。

只要巫瑾一私敲，對面立刻抖抖索索提出“太危險”、“不提供一次快遞員”等各種理由。

原本打算送給大佬的零食大禮包……只能暫時擱淺。

兩小時“假期”結束，巫瑾頂著鈴聲衝佐伊宿舍，把睡得昏天黑地的狙擊手拖了出來，再回到理論教室時，課表已是煥然一新。

持續了三天的戰躲避課程結束，之後的特訓容只剩下一樣——

槍械基礎。

佐伊猛然想起什麼，深深看了眼巫瑾。

槍械訓練室外，兩人一前一後拿號測評。佐伊等了近二十分鐘，巫瑾才被槍械導師放了出來。

帶著白面的年微微耷拉著腦袋，佐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等下再說。

進訓練室後，兩位導師的談話斷續傳來。

“剛才那位學員……預判力夠了，問題是沒有攻擊，打不出槍。玩玩態靶還可以，真正近戰剛槍劣勢太大。”

“外傾只有E，如果加大訓練量——”

“也不會有明顯效果，是格本問題。結業考核就在兩天後。讓他籤L63應激訓練吧。”

“直接上應激訓練？？”

“嗯。他來這裏，不突破極限就沒有任何意義。”

正準備拿槍的佐伊一頓。

五分鐘後，在走廊上正準備簽字的巫瑾被佐伊打斷。

“小巫！”

巫瑾揚起腦袋。

佐伊迅速開口：“我沒想到是應激訓練——聯邦幾十年前就止了，蔚藍深空竟然保留到現在。刺激潛意識本不合法，你有權拒絕。”

巫瑾眨眼：“謝謝佐伊哥……我還是想試試。”

下一場淘汰賽規則弱化，地圖小，近戰剛槍機率大增——如果無法突破，保級都會爲問題。

佐伊頓了幾秒，看向巫瑾手裏的訓練須知。

——“應激分驚覺、阻抗、衰竭三階段……心率、、溫、代謝水平變化由甲方（浮空XX訓練基地）負責，劣應激導致心理疾病由乙方（學員）自行承擔……”

右下角已是簽上了巫瑾的名字。

佐伊：“真的決定了？”

巫瑾點頭。

白月狙擊手不再阻止，而是給了巫瑾一個簡短的擁抱：“加油，撐不下去別撐，這東西刺激大腦皮層，晚上睡不著隨時來找你佐伊哥。”

巫瑾笑瞇瞇點頭。

兩小時後，巫瑾在A073訓練室預熱態靶擊完畢，換上應激訓練防護服，打開了通往基地地下二層的大門。

一位穿制服的助教探究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戴上一系列徵檢測設備。

兩人在昏暗的走廊穿梭，期間助教語速平板飛快：“每個人因爲格、背景、生長環境等要素，在應激下會產生完全不同的反應。槍給我。”

巫瑾立刻將訓練槍遞了出去。

接著下一瞬，助教在電石火之間拉下槍支保險，手指卡扳機，將槍管直對向巫瑾的腦袋——

巫瑾瞳孔驟。

三天來形的記憶迅速涌上，比意識反應更快向附近牆撤去——

助教忽然放下了槍。

“做個示範。”冷冰冰道：“有的人可以毫無心理障礙決目標對象，比如我。有的人會毫無警惕心把槍遞給陌生人，第一反應永遠是逃跑不是躲槍。比如你。”

巫瑾：“！！我其實……”

助教打斷：“格沒有對錯。戰鬥應激一方面影響你的進攻、野心、主觀能，另一方面決定了你的承能力。”

“大到戰爭衰竭，炮彈休克，小到焦躁不安。如果你的格和你即將面對的戰鬥環境不匹配，那麼比起在戰場或者賽場上畏畏，我們更建議通過大腦皮層刺激，提前讓你適應模擬境。”

“到了。”

高跟鞋的聲音一頓，助教把槍還給他：“你的應激訓練室。距離結業考試還剩兩天不到，你的初步目標是能在裏面呆半個小時不被嚇暈。”

巫瑾：“……”

助教：“明後天的目標是能通過初級副本。”代完畢，看了一眼終端便把人推進去，重重關上了訓練室的大門。

房間漆黑一片。

腳下的地板材質不明，帶著令人骨悚然的的冰涼膩，一腳踩下去似乎還微微陷。

巫瑾戴上全息設備，視野中再度投影出訓練合約。

“劣應激……由乙方（學員）自行承擔……”

繼而是規章制度。

“如需嘔吐，出門右轉洗手間。違規者收納清潔費600信用點。”

“如需教監護（強烈建議），左側收費機刷卡，1000信用點/小時，10次卡八折，包月半價。”

巫瑾一呆，腦海裏迅速閃過大佬的影，趕翻到下一頁。

“初級場景選擇：A. 3001年《我南十字星》電影中的經典反侵略戰役 B. 2912年《天鷹座喪》攻略遊戲中被玩家投訴最多的戰爭場景”

巫瑾微微好奇，在第二個選項上輕。

周圍場景終於亮起。

巫瑾低頭的第一眼，只覺胃部一陣翻滾，腳下本不是什麼地板，而是無數粘膩的、生組織。帶著粘的低級喪在中翻找，看到巫瑾出現，迅速躥上他的小，如同吸的水蛭。

他毫不猶豫一個槍柄砸下去，立時便要往掩撤退——

然而場景中，本不存在任何掩。

巫瑾瞳孔驟，這似乎是喪的正中心，遠是無數被粘腐蝕的高樓。十米外的防線破開，低級喪從中出。

還有接近人形的高級喪——與其說是人形，更像是被剝了皮的怪，出糾結的紅塊和在外的經脈。

這玩意兒還拿著槍。

子彈倏忽順著巫瑾耳側過——他一手捂住胃，一手拎起戰鬥槍，極速息向著對面擊。慌之中準心偏離，黏糊糊的高級喪已是搶佔先機，一子彈把巫瑾崩到地上。

塊、粘的惡臭撲鼻而來，巫瑾的臉一秒比一秒慘白——

“叮”的提示音響起：“最高紀錄：24秒。”

巫瑾掙扎著站起，然而還沒來得及站穩，下一再度開始。

怪重置到20米，依然沒有掩。應激訓練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迫他去剛槍。

這一次他卻比剛才支撐的更短。16秒。

巫瑾再也忍不住，按住下肋骨極速息。

與態靶訓練室不同，過於仿真的五像是綿綿不斷的刺激源，似乎是巫瑾作不對，不僅沒有迫出他的戰鬥，反而嚴重影響了他的邏輯判斷能力。

場景再次刷新。

巫瑾麻木的舉起槍，卻是被隨機刷新在背後的喪一個背刺——

“啊啊啊啊啊啊！！！”

巫瑾一頭埋在了面前的泥中。

神特麼《天鷹座喪》！還攻略遊戲！怎麼會有這種戰爭場景！

正此時，剝了皮的異形高級喪再度襲來，眼看就要和巫瑾來個面——

喪被軍靴一腳踹開。

巫瑾用胳膊捂著眼睛，舉起槍就是一通。

來人：“……”

巫瑾察覺不對，胳膊肘子下，出警惕的半隻眼睛。

衛時漠然開口：“你就這麼想省1000信用點？”

男人俯，把兔子皺一團的作戰外套開，從扣裏出他的訓練卡，不容分說刷在了訓練室左側的收費機上。

“滴，”提示音響起：“應激訓練，教監護包月套餐。已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