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番外
越洋航班落地,架著黑超的柯明軒手推行李車走在前頭,盡心盡責的保鏢左誠背著一大包玩瓶尿不殿后。二人中間,是越發英武拔神采奕奕的邊以秋。這兩年在國的休養生息相當有效,時年35歲的邊老大正正好好地走到了男人最有魅力的這個時間段。
史上最帥氣的前任黑老大,這會兒脖子上騎著將將要年滿一歲的兒子。柯一宸小朋友雙手揪住邊以秋的頭髮,左顧右盼,東張西,非常鎮定而又氣派地巡視著他首次見面的父母之邦。
接機大廳在,邊以秋遠遠著人頭湧的出口,忽然停下腳步,後的左誠差點撞上去。
邊以秋扭頭極其嚴肅地對著左誠:“你確定沒有把我要回來的事告訴公司任何人吧?”
左誠低了嗓子:“沒有。”
邊以秋滿意點頭,樂呵呵架著兒子走了。
沒看到左誠在他後默默地了角,實在不忍穿他家老大,他確實是一個字都沒有說,但是老大訂機票的那個帳戶一直是公司CFO葉蓁小姐在打理,所以……
但是玖安上下都會給老大這個面子的!沒錯,他們完全、確實、肯定,沒有人“知道”邊老大回來了。
為一個二次下崗的黑幫老大,邊以秋離國萬里去了利堅之後,很是過了一段時間帶孩子遛狗的清閒日子,不用考慮道上的板磚冷槍,也不用三不五時去玖安集團開會,只需要專心談、好好養個娃。這樣的日子,真是……
閑出來啊。
過去兩年,原本在多重打擊下風雨飄搖的玖安,與柯明軒名下的和晟傳份互持之後,不管是市值還是知名度,都上升了不止一個臺階。不過目前名義上的CEO梅夫人是個比較謹慎的人,對對外都只有一句話:“玖安等著秋爺回來呢。”故而並沒有趁此機會大肆擴張集團業務,而是穩紮穩打,將現有業務做得紅紅火火。
也正是有當家人的這句話,邊以秋雖然早已卸任,手裡也沒有半點玖安份,但遇到難以抉擇的大事,葉蓁還是會不遠萬里讓他拍板決定。因為在玖安所有人心裡,邊以秋永遠都是他們的老大,也永遠都是玖安的實際控制人。
其實在柯一宸出生後沒多久,葉蓁、老孟以及何敘都明裡暗裡不止一次地表示過讓他儘快回去重新接掌公司,但是邊以秋實在是太這種長的腐敗生活了,不管說多次,都被邊以秋裝作沒聽到忽悠過去了,可想而知這次回國,這幫人無論如何也是不會再放過他的。
勞碌命如柯明軒,回來的第二天就被聞風而來的裴思遠拽去了公司,邊以秋極其幸災樂禍地對他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嘲笑,並再次警告左誠,不許將他回國的事告訴公司那幫人。
然後邊以秋就十分哈皮地帶著兒子正大明懶,回了月麓山莊。
如父子的時叔自然是高興得合不攏,時叔一輩子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儘管待邊以秋像自己的親兒子一樣,但是邊以秋到他邊時已經十四歲,是個半大小子了。柯一宸卻是實打實嘟嘟滴滴的娃娃。當這團小出胳膊摟住時叔的脖子時,半生淡定的老人家,忽然仿佛要紅了眼圈,掩飾地扭過頭沖孩子的臉蛋親了又親。
柯一宸寶寶是個不認生的天使寶寶,漆黑的眼珠轉了轉,著邊以秋遠遠地坐在餐廳吃飯,就乖乖地窩在了時叔的懷裡,揪老人家立領外套上的扣子玩。
廚娘秦嬸專程給邊以秋做了一桌子他吃的菜,邊以秋的中國胃恨不能連桌子都吃下去,連兒子都顧不上,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快朵頤。
秦嬸和老公也是陪伴邊以秋多年的老人家,特意給柯一宸準備了大大的紅包。柯一宸沖慈眉善目的秦嬸燦爛一笑,哄得秦嬸心花怒放,不由自主就覺得那個紅包還是太薄。等到柯一宸把的親到秦嬸臉上的時候,秦嬸簡直想把心都掏出來給他,吃完飯邊以秋才想起兒子來,幾個老人家卻跟柯一宸玩得相當開心,本不想把孩子還給他。關鍵時刻小傢伙還是很給力的,眾人懷抱之中沖邊以秋出手,哼哼唧唧地了聲“Pa……”,還沒說完就打了個的呵欠,大眼睛眨了又眨,這是要睡午覺的意思。
邊以秋把兒子抱進自己的房間,打開手機裡一款做Relax melodies的App,給他放催眠曲哄睡。五分鐘後,他把自己哄睡著了,柯小爺反而神了,翻一咕嚕爬起來,小胖一抬,啪嘰坐到了邊以秋的肚子上,然後開始嗷嗷喚著上下顛晃騎大馬。
邊以秋差點被砸吐了。
作為一個嚴重起床氣兼小心眼的黑幫老大,邊以秋暈頭轉向地強迫自己清醒,然後摟住兒子的後背,一個翻把小墩放倒在床上,接著開始,撓、、,功地讓囂張的小崽子又是尖又是大笑地癱了下去。
邊爸的經驗是——小東西電量太足,就陪他玩會兒,等電量耗盡就會乖乖睡覺了。
柯一宸躺在床上,對他爹笑得一臉燦爛,亮晶晶的雙眼如同點漆,眼尾有點微微上翹,像極了柯明軒。
邊以秋垂眼看著兒子天真無邪的笑臉,忽然想到了年版的柯大爺,俯下.去親了親兒子的額頭,說:“我你。”
對著柯明軒怎麼都說不出口的三個字,對著小崽子說得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柯一宸呲著兩顆小牙笑得更開心了,抓起自己的小腳丫子就往裡塞。
邊以秋把兒子的小腳放到邊吻了吻,微微彎起角:“寶貝兒,爸爸。”
柯一宸聲氣地:“PaPa……”
邊以秋又說:“還有爹地。爹地。”
“爹地”兩個字對於只有一歲的柯小爺來說有點難度,眨著眼睛努力了半天才發出一聲:“di……”
“不對,是爹地,爹、地。”邊老大十分有耐心地放慢語速,一個字一個字地教。
“die……die……”
雖然發音並不是完全正確,但邊以秋還是高興得對著兒子的臉蛋狠狠親了一大口:“寶貝兒你可太能幹了,晚上回去給你爸聽。”
兩父子玩兒得累了,在床上相當豪邁地擺出了一大一下兩個“大”字型,呼呼睡了過去。
不過邊以秋沒睡多久,很快就醒了。他小心翼翼從床上爬起來,將小傢伙移到了床中間,避免他們家小爺翻的時候從床上滾下來。臨出門了又不放心地回來,搜羅了一堆被子和枕頭鋪在床邊,作為雙重保護。
左誠正在客廳吃秦嬸做的豆腐腦。不過這回是甜的。
雪白香的豆腐腦在冷藏室裡凍得恰到好,淋上蜂水,再灑上葡萄乾和花生碎,清甜爽口,十分味。
他走過去搶左誠的碗,左誠背過,仰頭呼嚕嚕把剩下一半的豆腐腦全倒進了裡,吃完還對他咧一笑,心滿意足地了。
邊以秋氣不打一來,拎起拳頭就要揍他。
秦嬸看著倆人跟小學生似的較勁,頭疼得不行:“別鬧了,還有還有,我再給你弄一碗去。”
邊以秋偃旗息鼓,左誠噌地一下從沙發竄到樓梯上,跑主臥陪宸去了。
兩碗豆腐腦下肚,時叔午睡也醒了,邊以秋被他進書房,說是有要的事跟他談。
其實在進書房之前,邊以秋就猜到時叔要跟他談什麼了,不過他沒想到會直接在書桌上看到已經擬好的權轉讓協議。
時叔的本來就不好,九爺走後,更是每況愈下,一日不如一日。兩年前因為柯家對玖安的打,邊以秋主辭去總裁職務,並將所持份分別轉讓給梅夫人和時叔。礙于當時況確實不容樂觀,時叔勉為其難接了部分權,現在邊以秋回來,他覺得應該還給他了。
不過邊老大並不想接手,他現在帶兒子都沒時間,哪裡還有時間管公司。
但時叔對他說:“我都這把年紀了,你就讓我兩年清閒吧。”
話說到這份兒上,邊以秋不接手也不行,於是爽快簽了協議,鄭重地對時叔說:“我會看好玖安的,您放寬心,好好頤養天年。”
“在你手裡,沒什麼不放心的。”時叔和藹地看著他,末了又補一句,“你和柯明軒,好好過。”
邊以秋樂了:“這事兒您也放心。”
簽完協議就要去工商局辦理權變更手續,再想懶不出面肯定是不行的了。於是第二天吃早餐時,邊以秋對柯明軒說:“我今天要去公司看看。”
柯明軒把裝著溏心蛋的骨瓷碟子移到他面前,又遞了個吞拿魚三明治給他,才問道:“哪個公司?”
邊以秋接過三明治咬了一口:“還有哪個公司?”
“還有和晟啊。你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和晟第二大東……”
“和晟第二大東不是玖安嗎?”
“……的老闆。我還沒說完。”
邊以秋毫不客氣翻了個白眼:“我現在跟玖安一錢關係都沒有。”
“那你回去幹什麼?”
“時叔要把權轉回來,我昨天簽過協議了。”
柯明軒抬眼看他:“那可不止一錢的關係了。”
邊以秋長歎一聲:“我的自由日子到頭了。”
柯明軒說:“你要是不想幹活兒,那就不去,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不是這個問題。”就算他什麼也不幹,憑自己之前的積蓄和名人俱樂部的利潤也能讓日子過得相當舒坦。“玖安是九爺和時叔的心,如今九爺不在了,時叔也大不如前,我得讓他安心。”
柯明軒沒再說什麼,只是在出門之前提醒了他一句“別忘了下午還有事”。
邊以秋一臉茫然:“下午什麼事啊?”說完看到柯明軒挑了挑眉,他一拍腦門兒想起來了,“陸霄首場個人畫展!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柯明軒突然就覺得剛喝下去的牛有點反酸:“是啊,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給忘了呢。”
邊以秋哭笑不得:“多年的老陳醋你就別吃了。”
“醋可是越陳越香。”
“柯明軒。”邊以秋十分正地他的名字,“我覺得今天咱們不打一架是出不了這個門了。”
“晚上回來再打吧。”柯明軒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十分不給面子地轉就走。到了門口回過頭,桃花眼裡笑意盎然:“老規矩,誰贏了誰在上面。”
誰贏了誰在上面。
邊以秋恍惚回到了三年前,就因為柯明軒一句“誰贏了誰在上面”,他跟打了似的一次次跟這個囂張到令人髮指的男人較勁。打炮之前先打架仿佛了定律,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兩人的是打炮打出來的還是打架打出來的。他只知道,不管是打炮還是打架,只要對手是柯明軒,都能讓他熱沸騰罷不能。
可惜從兩年前梧葉山的那場車禍,到後來監獄裡那場暗殺,兩人不同程度重傷,算起來確實好長時間沒有酣暢淋漓地切磋過了。想想還真是有點懷念。
玖安集團兩年沒有邊以秋主持大局,所有人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老大盼回來了,還不得不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簡直憋死個人。
作為邊老大的保鏢兼司機兼助理兼保姆兼各種職務的左誠同志對兄弟們的心那是相當理解的,甫一知道邊以秋今天要去公司,就馬不停蹄地在他們“四人組”的聊天群裡公佈了這個振人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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