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上)
德外大街公主府,大丫鬟正跪在地上輕輕的給公主殿下捶。王嬤嬤滿面是笑的衝著公主恭敬道:“我雖然沒見到夏家姑娘,不過看幾位伯母的意思,是生怕得罪了咱們家。”
大公主閉目養神,道:“這個臭小子,居然讓我去登門給人家賠罪,虧他想的出來,我什麼份,那夏冬雪又是什麼份?”
王嬤嬤尷尬的笑了兩聲,著腰間廖秋孝敬的銀子,急忙幫著隋麼寒開道:“大爺頭次遇到這種事,自然先了陣腳,好在他心裡最先想到的還是公主殿下,他也知道,這事兒,越不過去您,也知道讓您幫忙。”
“是啊,讓我幫忙呢轉臉時間就回家了,當初耗在莊子上的時候怎麼不說讓我幫忙的事呢,還說爲了等二弟,這小子,還沒老婆呢,凜然把娘忘了。”
王嬤嬤急忙轉著彎說:“殿下彆氣了,大爺什麼脾氣您還不知道嘛,平日裡領兵打仗遇見什麼好東西都蒐羅來給公主殿下,瞧您現在枕著的玉枕,不是那年您嚷著頭疼,大爺特意託人去塞外運回來的大好涼玉,又自個親自切制而,照我說,大爺那對您的心,確實是沒的挑。”
大公主很用的點點頭,只是一想到那傢伙想請去趟侯府的事依舊有些生氣,道:“那是從前,他自待我是他唯一的娘,只是以後,我算看出來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呵呵,我的大殿下哦……”王嬤嬤走上前輕輕的給大公主縷著後背,道:“您常說老大古板,不會討孩子歡心,生怕他一輩子都不肯娶媳婦,如今他有了這方面的想法,您應該高興啊,省的殿下到給他去相了,不僅勞吧,還不落好。”
“真是的,如今當孃的都是惹人煩的。我喜歡的他偏不喜歡,他喜歡我是真是不喜歡……”大公主皺著眉頭,總覺得夏家姑娘太小,不是良配。這要是定了下來,合著還要再等三四年才能親,那麼豈不是要熬個五六年纔能有孫子啊。想當年那弟弟,十四歲就有了庶長子了。
“公主殿下呀。”王嬤嬤小聲規勸著:“我記得咱們在江南遇到夏家的時候,那夏夫人是個十分有講究之人,怕是兒應該會教養的不錯,雖然年紀小,但是隻要好,陪老大也是合適的。”
“算了,總之如今不管大的小的都不聽我的,屆時到了賞花節我再看看吧。”王嬤嬤連連附和著,心想這當婆婆的就是看不上兒媳婦,尤其是當兒子特別喜歡這媳婦的時候,那醋勁,恨不得比人家媳婦還強。
大丫鬟綠荷給公主完,端了洗腳水,說道:“公主殿下,奴婢還有一事尚未稟報。”
“嗯?”
“剛纔在您誦經的時候,靜安王妃曾派人過來,想請公主過府議事。”
大公主瞇著眼睛,想了片刻,道:“怕是關於賞花節的事吧,算我長輩,我又對京中這些彎彎繞繞不太瞭解,明日過去就給推掉,讓王妃殿下全權理的好。”
王嬤嬤一愣,說:“只怕王妃不樂意接呢。”
“有何不樂意接的,小世子捱打的事還沒和我算呢,如今宮裡太后子骨確實不好,懶得出頭,只是隨意說了母妃幾句,怕是心裡正對我有火呢,我若是參與進去,仗著長輩之姿,指不定如何排遣我。再說,孃家不是來了幾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嗎?我將權給,怎麼不樂意,若是讓我手,我便不讓一個蘇家人蔘與。”
大公主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麼,笑道:“外家好像是商人出吧,幾個公子貌似只有一個考了功名,還剛剛是過了鄉試,不是說爹不管庶子嫡子,只要是兒子就趕往書院送嗎?賞花節這種機會,豈會不想往外推銷一下蘇家的兒?你別看出低,心氣可不低,否則就不會帶了兩個漂亮姑娘進宮見太后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還妄想讓皇家娶個商家不……想當初若不是祖母爲了鞏固父皇江山,怕小叔叔參與奪嫡,又怎麼給機會坐上靜安王妃的位置?”
王嬤嬤乾笑兩聲,道:“的出必然不能和殿下相比,平日裡總靠著個乾親周氏,到底是沒有底氣,就像此次的事,想和周家同仇敵愾的訴苦,和公主卻本不理……”
“可不是嘛,前陣子出了大哥的事,父皇心裡本來就煩,他們還弄這些七八糟的事,我才懶得參與,眼看著二弟即將進京,不管父親微恙是真是假,我們都是越低調越好。”
“公主殿下說的是,咱們本沒必要攙和這渾水的,還是給錦德貴妃還有太后娘娘禮佛誦經,保佑安康最爲重要。”
“是啊……”大公主垂下眼眸,不再言語,良久,才道:“父皇是否安康暫且不說,我倒是覺得太后娘娘的子骨……哎,罷了,也不知道祖母能不能熬過今年冬天。”
“哎呦我的主子,千萬別說這種話啊。”王嬤嬤急忙拉住了大公主的右手,道:“再等些時日,等二殿下進京再說吧。”
“嗯,一切自然以他的意思爲主。”大公主目炯炯,向窗外的視線落在了一棵翠綠的柳樹上,幽幽道:“歲月真的好像流水,來去是那麼的不經意,我總覺昨日那樹還是枯木,今日便滿眼的綠,祖母老了,父皇老了,我,也老了……”
“殿下……”王嬤嬤輕輕的縷起了大公主耳邊的碎髮。
“也不知道向天,如今過的怎麼樣,若不是二弟邊毫無依仗,幾個孩子還需要我,我寧願隨向天去了,也不在這喧囂的京中,寂寞的活著。”
“公主殿下……”
大公主的閉了閉眼睛,臉上恢復了往日的冷漠平靜,擺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衆人散了開來,昏黃的燭火靜靜跳躍著,大公主收斂起剛纔的悲傷,一雙明眸衝著房樑盯了片刻,道:“怎麼,你還想在上面呆到幾時?”
“嘻嘻,大姐姐你是怎麼發現我的?”二皇子黎世天一個背,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公主的牀邊,笑著說:“怎麼,我聽說寒哥有了喜歡的姑娘。”
大公主一聽,頓時怒了,道:“他去求你什麼承諾了?”
“沒有,沒有!”二皇子急忙否認,說:“寒哥兒不是那種主次不分之人,我聽說那孩極小,怕是這幾年寒哥兒都不會向你要人的。”
“是啊,不向我要人,卻不許人家許人,這比讓我直接和人家父母談還難呢。”
“好了,好姐姐,你瞎置氣什麼,寒哥兒有自己歡喜的人你應該高興纔是,否則我真懷疑他會不會給我娶個男人回來。”
“你胡說什麼!”大公主氣急敗壞的瞪了弟弟幾眼,怒道:“還不是因爲你,也不知道平日裡都跟你學了些什麼,腦子裡怪怪的,連審都與他人不同。”
“呵呵。”黎世天也不生氣,隨便話了幾句家常,便正道:“太后可是真的欠安了。”
大公主點點頭,說:“孃親說,這次的病來的極爲兇猛,太后娘娘幾次說夢到了先皇,弄的母親十分不安,日夜在宮裡禮佛。”
“如此說來,父親詔我們回京應該不是試探吧?”
“誰知道呢。不過你和老大回來,最沉不住氣的是玉德貴妃,近來皇帝嫌三弟弟和羣臣往太過切,有些開始寵六弟了。”
“六弟?”二皇子不屑的撇撇角,說:“六弟纔多大,難道真靠著他娘不?如今在各省安釘子的以大皇子的人最多,只是大皇子的世子背了個謀逆之明,除非皇上在世時明說傳爲於他,否則即便他靠武力坐上了那個位置,也會有人找出不利於他的證據,推翻他的位子,他坐不穩的,所以那些支持他的人現在基本都不夠團結了,至於三弟,朝中賢臣和清流雖然與他好,卻未必會看好他,畢竟玉德貴妃的外戚勢力過大,羣臣也怕會捧出個呂后第二,到時候不起折騰。”
二皇子分析完畢卻發現大公主一臉打趣的看著他,笑道:“哎呦我的親弟弟,如此說來,豈不是你最適合那個位置了。”
二皇子微微一怔,英俊的臉上居然爬上了幾分紅,說:“姐姐休要打趣於我,其實我吧,還當真不是非要做到那個位置。”
“哼,說的好聽,我發現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模樣,你難道跟我那兒子一樣,連我都要瞞騙了。”
二皇子一怔,覺得好不冤枉,發現大公主難纏起來真不是個好說話的,鬱悶道:“大姐,娘可曾說過,皇上如何。”
大公主愣了片刻,道:“太醫院的上醫是孃親的人,他說父皇的子絕大部分是因爲勞累落下的病,再加上近年來大皇子都是小作,父皇心裡不好,有了心疾,本無治。”
“這麼說……”
“嗯,多則四五年,則三四年。”大公主鎮定道,臉上很是嚴肅。
二皇子一驚,低聲道:“北漠基本被我安置好了,南域有老公爺守著我十分放心,如今是否應該尋個理由,讓我留守京中。”
大公主皺了下眉頭,說:“我和母親最大的難便是不知該如何留你在京城。總之,北漠是不能回去了,到時候你不在皇帝邊,必然失了先機,即便我們手握兵馬,卻師出無名,只能吃了啞虧。可若是留在京中不走了,有違你淡泊之心的形象,怕父皇心生反。你知道嗎,我此次回京,發現父皇真的變了,變得特別不耐煩別人說他老了,也反提及立儲一事,否則以父皇曾經一切以國家爲重的子,應該早立太子爲上策。”
二皇子點了點頭,道:“我懂了,至於留下的緣由我心中已有決策,屆時姐姐什麼都不需要做的。但是不要向任何人我回來了,畢竟北漠進京的隊伍尚在路上呢。”
大公主點點頭,表示瞭然。
賞花節那日,侯府上下的蔣家小姐們齊聚一堂,好一番別樣的打扮。李夫人見三房王氏後跟了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分別是四姑娘,五姑娘和七姑娘,心裡好一頓埋怨,那個三房庶出的兒蔣畫竟然了玉德貴妃的眼,被指派給了六皇子做侍,想起這個就一肚子的怨氣,可憐自個家嫡出的大姑娘卻指給了那一心向佛的錦德貴妃,即便日後有什麼出路,也不過是進在京中最無地位的二皇子的府邸。二房除了大姑娘蔣風,只有一個紅麗姨娘的生的庶,今年年滿十二歲,是府裡的六姑娘蔣夏。李夫人原本不樂意讓去,只是看三房帶了同爲十二歲的七姑娘蔣春,便不好攔著了。
夏冬雪一淡藍的裝,頭上只梳了個簡單的雙鬟髮式,上面約別了幾個裝點的藍寶石。這幾年在夏冬雪自我藥膳的心搭理下,的狀況好了不,只是不管怎麼吃,雖然長高了,但是重死活上不去,整個人遠遠看過去,只覺得臉頰白皙,柳腰纖細,整個人覺弱弱,有幾分病態西施的模樣。尤其是當將髮束起,出掌大瓜子臉,更是多了幾分清秀,白白淨淨,雖好看卻不是老人喜歡的樣子。
“我的乖孫兒,怎麼幾日不見,好像又瘦了。”侯府太君是真心疼,因爲夏冬雪像極了母親年輕時的模樣,那子年輕麗的樣子因爲弱的姿多了些許人的華,連薛老太君看了,也忍不住心生幾分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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