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重塑的過程雖然不是人人皆能看見,但卻是眾生都能有所應,而一些道行到達一定境界的存在,則能應到計緣改天換地的那種無邊法力。
天道之威,非人力所能抗衡!
尤其是在計緣將天道之力還于天地之后,天地之威浩而起,原先是天道崩壞魔漲道消,此后則是天地間正氣暴漲,天地正道掃污穢之勢已,天下邪魔為之粟。
便是計緣也十分清楚,哪怕天道重塑,天地間的這一次紛爭不可能短時間停下來,卻也沒想到持續了整整近二十年才漸漸平息下來。
在接下來幾代人長的時間里,以人道最為突出的眾生各道,也在新的天道秩序下經歷著蓬的發展,一甲子之功遠勝過去數百年之力。
……
方臺洲羽明國空月山,一艘巨大的飛空寶船正緩緩落向山中港城之,港城并非只是單純意義上的仙港,因為仙道在此并不占據主題,除了仙道,人間各道在城里也極為繁榮,甚至不乏妖修和怪。
而這艘才停下的飛空寶船,也并非純粹的仙家至寶,嚴格來說是以墨家機關為主導的造,卻也包含了一些共同組船的仙道制和煉制之,這種船雖然也十分神奇,但遠比仙家至寶要容易建造,大大減了時間和材料的消耗。
雖然對于普通人而言距離還是很遙遠,但相較于曾經而言,天下航道在這些年算是越來越繁忙。
天上的寶船越來越低,船舷上趴著的不人也能將這港城看個清楚,不人臉上都帶著興致的表,凡人居多,修行之輩居。
船慢慢落下,船一側的鎖扣板紛紛落下,跳板也在其后被擺出來,沒過多久,船上的人就紛紛排隊下來了,有推車而行的,甚至還有趕著馬車的,當然也不了帶這個包袱或者干脆看起來兩手空空的。
一名男子于靠后位置,淡黃的衫看起來略顯飄逸,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邁著輕快的步子從船上走了下來。
這男子看起來神俊朗風度翩翩,臉卻十分淡然,或者說有些肅穆,對于船上船下看向他的子視若不見。
“還真是熱鬧啊!”
男子看了這城中一眼,沒有和大多數船客一樣在港口駐足看一會,而是直接走向前方,顯然有著極為明確的目標。
很快,男子在一家書鋪外停了下來,開始上下打量這鋪子。
小小的鋪子有不客人在翻看書籍,有一個是仙修,還有一個儒道之人,剩下的大多是普通人,殿的一個伙計在招待客人,重點關照那仙修和儒生,掌柜的則坐在柜臺前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書,偶然間往外面一瞥,見到了站在門外的男子,頓時微微一愣。
掌柜的皺眉左思右想片刻之后,從柜臺后面出來,小跑著到門外,對著來人小心地問了一句。
“這位先生可是陸爺?”
“不錯。”
店掌柜神微微一振,趕殷勤道。
“小人眼拙,請陸爺恕罪,陸爺里邊請,里邊請!”
“不用了,直接帶我去找他。”
男子微微搖頭,對著這掌柜的出一笑容,后者自然是連忙稱“是”,對著店里的伙計招呼一聲之后,就親自為來人領路。
“陸爺,不在這城里,路途稍遠,我們立刻?”
“嗯!”
書鋪的那名仙修和儒生不知什麼時候也在留意著店外的人,在兩人一前一后離開后才收回視線,剛剛那人肯定極不簡單,明明站在門外,卻仿佛和他相隔千山萬水,這種矛盾的覺實在怪異,偏偏對方一個眼神看過來的時候,一切覺又消散無形了。
店鋪掌柜服都沒換,就和男子一起匆匆離去,他們并未乘坐任何通工,而是由男子帶著店鋪掌柜,踏著風直接飛向遠方,直到大半天之后,才又在一座更為繁華的大城外停下。
如同常人一般從城北城,然后一路沿著大道往南行了片刻,再七彎八拐之后,到了一片極為繁華熱鬧的街區。
兩人從一個巷子走出來的時候,一直領路的掌柜的才停了下來,指向街對角的一家大客棧道。
“就是那,此客棧乃是仙修所立,自有制設立外,里面別有天,在這繁華城市鬧中取靜,可容修行之輩借宿,那人極有可能就在里頭。”
“嗯,做得不錯,你可以走了。”
“呃,好,陸爺若是需要幫助,盡管告知小人便是!”
“嗯。”
男子輕輕點了點頭,那掌柜的也不再多說什麼,邁著小碎步順著來的巷子離去了,剛剛不過就是客氣話,聽說眼前這位爺來頭驚人,他的事,本不是尋常人能手的。
男子角浮現冷笑,然后走向街對角的客棧。
別的客棧都是正門打開迎接各方旅人,但這家客棧則不然,店面并不臨街,而是有一個大圍墻在街面上,里頭直接一個更大的擋墻,上頭是各種眼花繚的花紋,花紋上的圖案鑲金嵌玉極為華麗,一看就不是等閑之輩能進的地方,一副簡單的對聯在口兩側。
上聯是:等閑之輩莫;下聯是:有道之人進來;
來的男子自然不是理會這些,快步就走了這墻,繞過擋墻,里頭是更加氣派輝煌的客棧主建筑,一名老者正站在門前,客客氣氣地對著一位帶著隨從的貴公子說話。
“這位公子,本店實在是不方便招待你。”
“為什麼不方便招待?你是怕本公子住不起,還是說客滿了?”
這貴公子十分臉十分難看,他還從沒有住店的時候被人攔在門外過。
這會又有一名著淡黃衫的男子過來,那店門口的老者居然向著那男子微微拱手,帶著笑意道。
“客里邊請!”
男子只是點了點頭,話都沒回就進了客棧,這看得貴公子一下火氣,立刻要跟進去,卻好似撞到了什麼一樣被頂得踉蹌后退一步,再一抬頭,見那老者又走到這邊,以為是對方撞了他。
“為什麼他能進去?”
“那位先生不一樣,這位公子,實話說了吧,你既不方便住這,也住不起,當然如果你有法錢,也可以進去,亦或者舍得百兩黃金住一晚也行。”
本來那公子正要怒斥一聲,一聽到百兩黃金,頓時心頭一驚,這真是黑店啊,怒嚷幾句,帶著隨從就轉。
送走了外頭的人,老者才回了店,看到剛剛的男子,只是站在柜臺前,老者看向柜臺后的子,后者微微搖頭,表示對方剛剛就一直站著,并未說話。
“道友,可方便陸某看看你們登記的住人員名冊。”
男子微微側目,看向老者,后者眉頭一皺,仔細上下打量來人。
“客,在這店,我向來不以道友稱呼來者,不過是做個生意,常言道,生財有道,本店來賓的訊息,豈能輕易示人呢?易地而,客可會這麼做?”
男子微微搖頭。
“不會,不過你店極可能窩藏了一尊魔孽,陸某追查他久了,想要確認一下,還掌柜的行個方便。”
對方不以道友相稱,陸山君也不客套了,說是想對方行個方便,但話音才落,手往柜臺一招,一本白玉冊就“掙”了三層氣泡一樣的制,自己飛了出來。
“客你!”
柜臺后的修一下子站起來,但被男子看了一眼就不敢了,老者更是微微屏息,剛剛那一手堪稱返璞歸真,強拉出玉冊,卻連制都沒有擊碎,來人修為之高,已經到了他難以揣測的程度。
男子可不管兩人,輕輕翻開名冊,一目十行地看過去,在翻倒第七頁的時候,視線停留在一個名字上。
“花無痕?”
男子以食指輕輕劃過這個名字,一種淡淡的覺隨心而起,角也出一笑容。
“果然在這。”
“呃,客,您說得是誰?”
“你們應該不認識。”
男子笑著說了一句,看著名冊上的記錄的院子,對著老者問道。
“這秋月院在哪?帶我過去。”
老者再次皺起眉頭,這麼帶人去客人的院子,是真的壞了規矩的,但一接來人的眼神,心頭莫名就是一,仿佛有種種力產生,種種懼意徘徊。
片刻之后,穿越客棧后方另有天的道路,陸山君被領到了一周圍滿是楓樹的院落,門半開著,里頭還能聽到朗讀詩文的聲音。
“吱呀~”一聲,院外的男子推開了門,院的一名滄桑老者緩緩起,看向院門,在看清來人時瞳孔微微一。
“沒想到,竟然是你陸吾前來……”
“嘿,沈介,你倒是會藏啊!”
陸吾?沈介?
兩個名字對于客棧掌柜來說非常陌生,但接下來的話,卻嚇得距離真人修為也不過一步之遙的掌柜渾僵。
“陸吾,沈某其實一直有個疑,當年一戰天道崩塌,兩荒之地群魔起舞,天上有金烏,荒域有古妖,世間正道倉促應對,你與牛魔王為何忽然反叛妖族,與衡山之神聯手,殺傷殺死南荒大妖妖王無算,群妖群魔無數?如你和牛魔王這樣的妖怪,一貫以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理應與我等一道,滅天地,誅計緣,毀天道才是!”
沈介雖然為棋子,但其實并不清楚“棋子說”,他也不是沒想過一些極端的原因,但陸吾和牛魔王兇名在外,子也暴,這種妖怪是計緣最討厭的那種,遇見了絕對會手誅殺,其余正道更不可能將這兩位“策反”,加上此前局是一片大好,他們不該有理由背叛的,哪怕真的本來有反心,以二妖的子,那會也該懂得衡量利弊。
陸山君笑了起來,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反問一句道。
“沈介,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找計先生?”
沈介一聽到計緣,臉上原本平靜的表就出猙獰之,一可怕的兇戾氣息從七竅浮現。
“計緣以畢生修為重塑天道,縱然依舊神妙莫測,但也不再是那個跺一跺腳天地翻的仙人,找到他,沈某亦能殺之而后快,為何不找?陸吾,你生惡劣反叛無常,今日還想對沈某手,前去邀功?呵呵,你以為正道中人會放過你?回答我剛剛那個問題!”
陸山君微微搖頭,看向沈介的目帶著憐憫。
“這或許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吧!遇上我陸山君,你這條命就別想再茍延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