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夫人大為意外:“為何?”
馮橙一臉納悶:“這種事,孫沒必要去吧?”
除非很親近的關系,未出閣的姑娘鮮會跟著長輩去吊喪。
牛老夫人被孫理直氣壯的回答給噎了一下,緩了緩道:“永平長公主很喜歡你,見到你說不定就沒那麼難了。”
馮橙搖頭:“孫覺得恰恰相反,永平長公主見到我說不定景傷更難過了,所以孫還是不去了。”
先前以說出迎月郡主的下落換來長公主庇護,自問很公平。
但現在要借著與迎月郡主相似的境引得長公主另眼相待,利用一位痛失的母親的,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你去,哪來這麼多話。”
馮橙堅定搖頭:“我不去。”
“馮橙!”牛老夫人一拍桌子,“我已經管不了你了麼?”
這個死丫頭,真真是氣死。
“鬧什麼呢?”馮尚書慢悠悠踱步進來。
“老爺不是出門了?”牛老夫人有些意外。
今日正值休沐,馮尚書一早便出門會友喝茶去了。
馮尚書袖子一甩,氣哼哼道:“遇到了國公那個老匹夫,竟笑我治家不嚴,哪還有喝茶的心!老二呢?”
與其在外面生氣,不如回來打一頓兒子。
“錦南出去了。”牛老夫人可不想再看到馮尚書拿鞋底兒子的景。
“那你剛剛在說什麼呢,那麼大聲?”
沒等牛老夫人開口,馮橙便快言快語道:“祖母我隨一起去長公主府吊唁,孫不想去,惹祖母生氣了。”
馮尚書登時一皺眉:“去長公主府吊唁,帶一個小姑娘干什麼?”
牛老夫人想說因為永平長公主對孫另眼相待,若是帶著孫多往長公主面前湊,尚書府與長公主府說不定就親近起來了。
到那時,自有兒孫的好。
可了解老頭子,真把原因說出來,老頭子定不給好臉。
牛老夫人掃馮橙一眼,淡淡道:“既然不想去,你就回屋吧。”
馮橙屈膝:“孫告退。”
“既然老二不在家,我再出去溜達溜達。”馮尚書一個轉也走了。
牛老夫人被祖孫二人氣個倒仰。
“橙兒。”馮尚書對著背影喊了一聲。
馮橙停下腳步,轉過來:“祖父我?”
“剛剛你祖母說要帶你去長公主府,你為何不想去?”
馮橙回道:“孫與迎月郡主一般大,又都遇到了拐子,我覺得這個時候去長公主府不合適。”
說得坦然,那雙眸子通如琉璃,明澈純凈。
馮尚書默了默,抬手了孫發頂:“橙兒是個好孩子。”
馮橙彎笑:“您也是好祖父。”
“橙兒這麼覺得啊?”馮尚書登時高興了。
當長輩的,誰不希被小輩戴呢。
何況這個孫很對他胃口。
“孫一直這麼覺得。”馮橙夸完老祖父,話題一轉,“您今日又和國公打架了啊?”
什麼“又”?
馮尚書一聽尷尬了,板著臉道:“祖父怎麼可能打架呢,沒有的事。”
打架是打不過那老匹夫的,罵架還有機會勝出。
馮橙趁機道:“前些日子孫出事,國公府二公子也在同一日失蹤,很快就傳出七八糟的流言。祖父,您說是不是有人推波助瀾,讓咱們尚書府與國公府惡。”
馮尚書眼神微閃:“是誰對橙兒說的?”
他記得大孫今年剛十五歲,這可不像一個小姑娘能說出來的話。
“沒人對孫說,是孫看到的事實。”
“看到的事實?”
“是啊,從發生那件事后,您與國公不就不和了嗎?”
馮尚書笑了:“小丫頭不要想這麼多,去玩吧。”
馮橙從那張清瘦蒼老的面上瞧不出緒,只好點頭。
在沉浮海多年的祖父面前,說太多沒有必要。
“那孫告退了。”
“去吧,若是以后你祖母再讓你做不愿的事,就告訴祖父。”馮尚書笑瞇瞇道。
馮橙一愣,而后出甜笑:“多謝祖父。”
能得祖父這句話,倒是意外之喜。
眼看著孫提著擺腳步輕快走了,馮尚書捋了捋胡須。
長子早逝,長媳懦弱,沒想到他們的兒倒是個眼明心亮的。
眼明心亮禍端,好事啊。
馮橙回了晚秋居,抱起路過的來福親了一下。
白掩笑:“姑娘心真好。”
馮橙覺得白這話意有所指,瞥一眼。
白湊過來,低聲音:“姑娘是不是收到了陸大公子的綠帶,才這麼高興?”
陸大公子翻了兩次窗,也想通了。
翻窗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無數次。
既然姑娘不反對,與其每次心驚跳,還不如努力接。
說不定那就是準姑爺呢。
國公府大公子,俊俏無雙的年——小丫鬟突然有種打了的振。
這要真了們姑爺,姑娘不吃虧啊!
看著丫鬟發亮的眼,馮橙角一:“你想太多了。”
曾經穩重的大丫鬟,好像變得有些奇怪。
不過聽白提到綠帶,馮橙也有些好奇。
陸玄今日找,是為了什麼事?
牛老夫人這邊出了門,馮橙帶著小魚也出去了。
清心茶館的雅室,臨窗而坐的年看到施施然走來的抬頭向窗口看,揚眉示意快上來。
馮橙輕車路上了二樓,留小魚守在門外走進雅室。
“帶著帷帽不熱麼?”陸玄隨口問一句。
馮橙在對面坐了,摘下帷帽坦然道:“是熱的。可誰讓我是個子,生得又不丑,常跑來同一個地方見你總要遮掩一下。“
年目下意識落在面上。
馮大姑娘……確實不丑。
可想到后面的話,陸玄不由皺眉。
什麼遮掩不遮掩,倒像是他們見面會干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可他不是馮大姑娘這種自來,這話說不出口。
年瞥一眼桌上帷帽,淡淡道:“馮大姑娘,你這是掩耳盜鈴。”
遮住臉,別人就看不出來不丑了嗎?
又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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