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蘇清歡臉突變,小七以為嚇到了,不由心中苦。
“蘇娘子,瞧我這張,不該跟您提打仗。人膽子都小……”
蘇清歡勉強笑笑,道:“不礙事,我反而聽這些。隻是我想到幫裏我見過的兄弟可能折損,心裏就有些難。”
小七鬆了口氣,豪氣萬丈地道:“咱們既然幹了這一行,就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怕什麽!”
“一將功萬骨枯。”蘇清歡慨一句,“竟然還牽扯到了你們。”
“說實話,”小七撓頭道,“誰願意跟府對著幹?我們也想宗耀祖,不想給祖宗抹黑。所以大當家的決定,我們都是支持的。如果能,以後咱們在雲南地界都是白的了。邁出了這一步,以後就容易了……”
這是鹽幫洗白計劃,蘇清歡心中苦笑。
若是不涉及到陸棄,可能欽佩他們的勇氣;但是涉及到了陸棄,就惴惴不安,腦子裏糟糟的。
努力想,該怎麽辦!
這麽大的事,必然是經過了多方談判的結果。不管對賀長瑞還是鹽幫,都關乎生死存亡,以區區之力,如何四兩撥千斤,幫陸棄一把?
“您還真別不信!”小七繼續道,“這鎮南王的弟弟現在命懸一線,如果沒有這些糧草,很快裏也不住,徹底玩完。但是如果這些糧草供上,再讓他有息機會,繼續尋找援兵,說不定局勢就扭轉了。這可是有先例的……”
蘇清歡心如麻。
最後,小七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在太多了,不好意思,又帶著幾分懇求道:“蘇娘子,瞧我說這些!這些都是機,就幾個當家和我們馬爺知道,我是聽馬爺和老太太說起這事才知道的。您,您不會說出去吧……”
“那肯定不會。”蘇清歡信誓旦旦地道,“小七是沒把我當外人,這點輕重我還是有的。今日太麻煩你了,下次你來,我請你吃好吃的。”
小七撓撓頭,紅著臉,支支吾吾地道:“那個,吃飯就不用了。您,您能在徐夫人麵前提提我就行。”
蘇清歡愣了一下明白過來,爽朗大笑:“好。”
小七目的達,心滿意足地道:“蘇娘子真是個好人。”
“好了,你快去忙吧,我要回去準備藥材了。”蘇清歡衝他笑笑道。
小七堅持把送回了住。
蘇清歡裏心急如焚,但是麵上還不敢顯現,找了幾個人試探著打聽天氣和河水的狀況。
“今年暖得早,前幾日剛下過暴雨,約著還能有一場暴風雨。”極有經驗的老人蹲在河邊,吧嗒吧嗒著旱煙道。“咱們這江水,每年吞吃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最近都不敢,不敢。”
“我真想把他和當的這事搞砸。”徐夫人晦卻憤慨地道,“我們都是幫派裏長大的,若是比好勇鬥狠,那是誰都不怕!但是當的都一肚子花花腸子,算計到頭發稍,與他們在一起,那什麽虎什麽皮?”
“與虎謀皮。”蘇清歡道。
“對,就是這個!我就怕他這次扣在裏麵。”
船家忌諱說翻,所以用“扣”來代替,蘇清歡現在對他們的行話,也能懂個八九不離十。
蘇清歡心裏有數了,經過剝繭的分析,有了大概的主意。
於是,向徐夫人辭行:“姐姐,家裏有孩子,我實在放心不下。這幾天我眼皮子總跳,心裏不安。你借我匹好馬,我回家看看,若是沒事再來,多住幾日。”
徐夫人道:“不是留人了嗎?有事早就回來回話了!你好容易來一趟,安心多住幾天,我還沒稀罕夠你呢!又不是親生兒子,哪用那麽上心!”
蘇清歡看著前後替肩捶的人,艱難開口道:“我也沒和姐姐夠,我去去就回來。人心換人心,我對他好,他就是我兒子。而且,若是他哪裏不好,我也沒法對我相公代。”
徐夫人不放心,要派人跟著回去,也被蘇清歡婉拒。
蘇清歡天蒙蒙亮就出發,一路快馬加鞭,風馳電掣往家中而去。
世子見回來,滿眼歡喜,上卻道:“娘,你怎麽才回來!”
“小沒良心的,”蘇清歡看了一眼同樣歡天喜地的六子,道,“夫人還留我多住幾日呢!我回來告訴你一聲,害怕你著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玩?把你放家裏,萬一出去玩摔到了,回頭你爹能生吃了我。”
說話間,趁六子不注意,輕輕點了點頭。
世子何等機靈,立刻道:“好,原來我就想去,您不肯帶我!”
“好了,快點收拾東西去。”蘇清歡抬手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道,“今晚那邊吃烤全羊,咱們還趕得上!別的都不用帶了,把你爹給你留下的東西帶著,一定都帶著,別放在家裏招了賊。”
世子明白,大聲道:“好。”小跑著就進去了。
六子眼地看著蘇清歡,“蘇娘子,我能回去嗎?”
蘇清歡笑著道:“家裏有個孕婦,還有麻煩你幾日。”
六子無打采地“嗯”了一聲。
“徐夫人聽說你機靈,說下次讓馬大哥帶你去給瞧瞧。若是看上了,給你派差事也可能。”
六子立刻像打了,拍著脯信誓旦旦地保證:“蘇娘子您放心,家裏家外,我一定給你照顧得妥妥當當。您隻管放心去,帶著小公子多玩幾日。”
說話間,林三花著肚子出來。
頭發淩,眼底有深深的青黑,眼睛衝蘇清歡笑道:“清歡,你回來了?我晚上睡不好,剛睡了一覺……”
的神狀態依然不算好。
蘇清歡走近替把了把脈,而後囑咐道:“我帶錦奴出去幾日,你照顧好自己。放寬心,還有幾個月就出生了,別胡思想,孩子出生後,我會幫你的。”
林三花衝笑笑,笑容竟然十分燦爛。
說:“去吧,我上輩子積德,認識了你這麽個好朋友,我還有什麽要胡思想的?就是將來我死了,孩子孤苦一人,我也知道你會替我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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