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用雙肘撐起。

男子依然站立，雙手高舉過頭，兩個手腕被銬在水管兩側，面無表，瞪著哈利。

「是克魯伊先生派你來的？」哈利用英文問道。

男子瞪著哈利，眼睛眨也不眨。

「還是三合會？我已經把錢還清了，你沒聽說嗎？」哈利細看男子那張面無表的臉。男子的面孔也許屬於亞洲人，但他的五或並不屬於中國人。說不定他是蒙古人？「你找我幹嗎？」

沒有回應。這可不妙，因為男子可能不是來要東西的，而是來進行某項任務。

哈利站起來，繞個半圓，從側邊接近男子，拿槍指著男子的太，出左手，搜索男子的西裝外套。他的手到冰冷的金屬武，接著找到皮夾，了出來。

哈利後退三步。

「我看看……尤西·科卡。」哈利拿出一張國運通信用卡，湊到線底下，「你是芬蘭人？那我想你應該會說一點兒挪威語吧？」

沒有回應。

「你當過警察對不對？我在加勒穆恩機場境大廳看見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緝毒組的便刑警。你怎麼知道我搭那班飛機，尤西？我可以你尤西吧？用名字稱呼命子掛在子外面的男人，覺好像比較自然。」

突然咳的一聲，一口口水沿著軸心旋轉飛越空中，落在哈利部。

哈利低頭看著自己的T恤，只見混有口含煙的黑口水正好落在字母O上頭，拉對角線，使得雪警樂團的英文SnowPatrol，變了SnowPatrl。

「看來你懂挪威文啰[1]，」哈利說，「你替誰工作，尤西？你找我幹嗎？」

尤西臉上連一條都沒。有人在外頭搖晃門把，咒罵幾聲，然後離開。

哈利嘆了口氣，舉起手槍，對準芬蘭人的額頭，將擊錘扳到待發位置。

「尤西，你應該認為我是個神智正常、頭腦清楚的人吧，呃，我的頭腦是很清楚，所以我知道，我父親無助地躺在外面的病床上，這件事被你發現了，這樣我就有了麻煩，而且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解決這個麻煩。幸好你帶了槍，我可以跟警方說我是出於自衛才開槍的。」

哈利又將擊錘往後扳了一些，一悉的噁心湧現。

「克里波。」

哈利扳擊錘的手指停了下來。「再說一次。」

「我是克里波的人。」尤西用瑞典語低聲說，聲調中帶有芬蘭腔。挪威婚禮的致辭人最用這種腔調講話。

哈利凝視著尤西。他一點兒也不懷疑尤西在說謊，但這讓他完全無法理解。

「皮夾里有證件。」尤西吼道，強抑著怒氣。

哈利打開皮夾查看，出一張過塑證件。證件上的個人資料不多，但貨真價實。眼前這名男子的確是克里波刑事調查部的警員。克里波刑事調查部簡稱克里波，是位於奧斯陸的犯罪調查中心，負責協助或主導調查全國的謀殺案件。

「克里波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去問貝爾曼。」

「誰是貝爾曼？」

尤西發出短促的聲音，難以聽出那是咳嗽聲還是笑聲：「貝爾曼督察長，我的長，你這可悲的傢伙。好了，放開我，帥哥。」

「！」哈利說，又看了看尤西的證件，「媽的，！」他將皮夾扔在地上，朝門口走去。

「嘿！嘿！」

廁所門在哈利背後關上，尤西的喊聲隨之消失。哈利踏上走廊，朝醫院出口走去，剛去過他父親病房的男護士正好從另一頭走來。兩人靠近時，他對哈利點頭微笑，哈利將手銬的小鑰匙拋給他。

「阿爾特曼，男廁有個暴狂。」

男護士出於反作，用雙手接住鑰匙。哈利覺到阿爾特曼張口結舌，在背後看著他走出大門。

註釋：

[1]是挪威文中的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