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達里鎮的聖誕晚餐。
那是戰爭結束兩年後,塞爾維亞軍已從殘破的武科瓦爾撤退,克羅埃西亞政府將他們安置在薩格勒布的國際飯店。他四詢問有沒有人知道喬吉一家人的下落,有一天到一個難民,說喬吉的母親在圍城戰事中喪生,喬吉已和父親搬去達里鎮,一個距離武科瓦爾不遠的邊境小鎮。十二月二十六日,他坐上開往奧西耶克的火車,然後從那裡去這裡。他詢問列車乘務員,確認火車將前往終點站博羅沃鎮,然後在六點三十分往回行駛,經過達里鎮。下午兩點,他在達里鎮下車,問路之後,來到了他要找的地址。那是一棟矮公寓,跟這個小鎮一樣是灰的。他踏進走廊,找到了門。按下門鈴之前,他在心裡靜靜祈禱,希他們在家。他一聽見門傳來輕巧的腳步聲,心臟就怦怦跳。
開門的是喬吉。他沒有太大改變,只是臉蒼白了些,但依然有著金鬈髮、藍眼睛、心形,這些總是令他聯想到年輕的上帝。但喬吉眼中的笑意已然不見,猶如壞了的燈泡。
「你還認得我嗎,喬吉?」片刻之後,他問道,「以前我們住在同一座城市,還念同一所學校。」
喬吉蹙起眉頭:「是嗎?等等,你的聲音,你是賽格·杜拉茲,你跑得很快。天哪,你變了好多。很高興見到在武科瓦爾認識的人,大家都不見了。」
「我沒有不見。」
「對,你沒有,賽格。」
喬吉擁抱他,抱了好久,他都能覺到的熱氣穿他凍僵的。喬吉讓他進門。
室頗為暗,傢很。他們坐下來聊天,聊那些發生過的事,他們在武科瓦爾認識的人,以及現在那些人在哪裡。當他問喬吉記不記得野狗廷托,喬吉出茫然的微笑。
喬吉說父親就快回來了,問他要不要留下來吃飯。
他看了看錶,火車三小時後到站。
喬吉的父親看見武科瓦爾的同鄉來訪,十分驚訝。
「他是賽格,」喬吉說,「賽格·杜拉茲。」
「賽格·杜拉茲?」喬吉的父親仔細地打量著他,「對,的確有點面。嗯,我認識你父親嗎?不認識?」
夜幕降臨,三人在餐桌前坐下,喬吉的父親發給他們白大餐巾,自己解下紅領巾,在脖子上繫上餐巾,做完餐前禱告,畫了個十字,把頭側向室唯一一張裱框照片,照片中是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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