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

衝鋒槍掉了。前方的人影回過頭來，又繼續艱難地往前移。哈利手去找衝鋒槍，看見史丹奇雖然腳下難以找到著力點，卻仍力穿過鬆的白雪。哈利的手指到堅。找到了。他拉出衝鋒槍，從冰雪中爬起來，先抬起一隻腳，盡量出，再側過子，抬起另一隻腳出去。前進三十米之後，他大中的酸已開始產生灼熱，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已逐漸短。眼看史丹奇就要離開雪地，走上小徑，哈利咬牙關，力追趕。距離短到十五米。夠近了。哈利趴上雪地，將衝鋒槍擺到擊位置，他吹開阻擋視線的白雪，拉開保險栓，選擇單發擊模式，等著史丹奇走到小徑的路燈下。

「警察！」哈利喊出這句話之後才覺得十分稽，「不許！」

前方的史丹奇依然力前進。哈利扣扳機。

「站住，不然開槍了！」

史丹奇再前進五米就能踏上小徑。

「我瞄準了你的頭，」哈利吼道，「我不會失手。」

史丹奇往前一撲，雙手抓住燈柱，把自己拉離雪堆。藍外套進哈利的視線，他屏住呼吸，依照自己過的訓練，否定小腦的衝，因為小腦的邏輯評估會告訴你不該殺害同類。他專註於擊技巧，避免魯莽地扣下扳機，接著他覺彈簧裝置發生作，也聽見金屬扳機發出咔嗒一聲，但肩膀卻沒覺到反作用力。難道是故障？哈利再次扣下扳機，依然只聽見咔嗒一聲。

史丹奇直起來，冰雪從他上紛紛掉落，他站到小徑上，跺了跺腳，轉頭向哈利。哈利沒有移。史丹奇站在原地，雙手垂落側。哈利心想，這傢伙看起來像在夢遊。史丹奇舉起了手。哈利看見對方手上有槍，知道自己趴在這裡毫無防護。史丹奇的手繼續往上舉，來到額頭，做了一個諷刺的敬禮手勢，接著便轉過，沿小徑跑去。

哈利閉上雙眼，覺心臟在肋骨之間劇烈跳。

等到哈利好不容易踏上小徑，史丹奇已消失在黑暗中。哈利卸下MP5的彈匣查看，果然不出所料。他怒火中燒，把槍往空中拋去。在廣場飯店前方，MP5如同一隻醜陋的黑鳥飛上天際，落他後的黑水流，發出輕微的濺水聲響。

哈福森趕來時，哈利裡叼著煙，坐在雪地里。

他彎腰抓住膝蓋，口劇烈起伏。「天哪，你真能跑。」他氣吁吁地說，「他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