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甘道：「王玉玨也正是在室中被老爺用鎮紙玉虎打死。」

喬泰問：「老爺又是如何判出那錦囊文書必藏在金魚缸中？」

狄公笑道：「當時梁府的宅院花園幾已變賣一空，梁大平日行止憩息又在涼軒、臥室兩。臥室許多不便，故我斷定錦囊文書必藏在涼軒中。——涼軒別無他，只有一架鸚鵡與一缸金魚。金魚缸正有一凸起的白瓷蓮蕊，正合文書形制，端的可疑。且那日我在涼軒等候時，正擬去缸中餵食，那幾尾金魚驚恐竄，都有意躲避白瓷蓮蕊。——這正可說明劉飛波白瓷蓮蕊嵌藏文書時，缸中金魚必折騰。驚恐之餘，金魚也學乖巧了，見有人探手魚缸，便四面逃竄，遠避那白瓷蓮蕊。——我大膽嘗試，果然拿獲重要罪證，將黑龍會一網打盡。」

狄公收起鈎竿：「可見這魚也是通靈的。你看，它們知道我等五人來此，意不在魚，故也不來湊趣。半日只釣著一條，還是自願上鈎的，不避刀俎。——我們不如也放了它吧。」說著倒了魚簍放生那鯉魚去了。

南門湖上一片玻璃晶亮。

喬泰沮喪道：「不避刀俎，正應了杏花的命。保不定正是杏花變的哩。如今聽說大仇已報，賊首伏法，好不得意，竟忘了亡本。」

狄公臉上堆起愁雲。此時涼風乍起，波理回漩，白日正在一塊烏雲背後。——遠漢源城家家戶戶正升起炊煙，一派寧靜祥和的氣象。

註釋：

①畿：讀『機』，指京城所管轄的地區。

②纛：讀『道』，古時軍隊或儀仗隊的大旗。

③奩：讀『連』，陪嫁的等。

④醮：讀『教』，祈禱神靈的祭禮。

⑤恚：讀『會』，怨恨，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