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誰是戲中人
張氏悠悠轉醒,脖子還痛得厲害,幾乎張就要曲媽媽,腦中的下意識卻先一步令想起了昏迷之前的經過,嚇得一哆嗦,連眼睛都不敢睜開,豎起耳朵聽靜,這一聽不要,真真是死個人了,那啾啾的聲音可一點也不陌生,不正是有人在一旁親兒麼。
跟著便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道:“夫人真是好滋味,你們老爺居然捨得讓你獨守空房半年多,難怪你想著我呢。”
張夫人聲道:“閉、閉!”原是憤怒到了極至的,可是心裏頭也害怕到了極至恐懼到了極至,聲音就打了,聽在張氏的耳朵裏,就跟了一般。
張氏在心底大罵,好你個阮元娘,居然敢背著我大哥男人,還怕我看見,將我打暈!
那男人桀桀怪笑,裏詞穢語不斷,手也不閑著,大把大把地吃著老豆腐。張氏悄悄將眼睛張開一條,就見大嫂一全無、白花花地躺在草堆上,任由一個中年男人上下其手。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張氏如兔,異常麻利地翻起坐起,手一撐就站了起來,沒頭沒腦地往外沖,這是個小裡間加外間的小套間,低著頭快沖到裡間的門邊時,才發覺外間還有兩個男人,著門邊朝裏看,臉上都是一副垂涎滴的無恥表。張氏這一下真是駭得肝膽俱裂,張就想尖,可腰被人從後一抱,另有一隻大手捂住了的。
從後面抱著的正是剛才張夫人的那個男人,譏笑道:“想跑?沒那麼容易。你是也想我了麼?”說著往的耳裏吹了口氣。
張氏驚得拼命掙紮扭,那個男人徒然發怒,“再扭就地幹了你。”張氏立時不敢了,回頭朝大嫂怒道:“快他走開,你這個賤婦,居然敢背叛我大哥。”
多希現在能有人經過這裏,將救出去,可轉瞬就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為了讓歐辰能順利接近吳麗絹,大哥特意提前一天來法源寺清了場,法源寺知道這是攝政王殿下的兩位側妃後,立即應允了,西院這邊,只有們兩家香客。而且剛才,和大嫂也特意囑咐家丁,不許跟著,不然,也不會被人擄到這裏來。
張夫人阮氏哭得直打嗝,那男人卻桀桀怪笑道:“那我得幫幫才行啊,免得你告的狀。這個人給你們玩,快一點。”最後一句是朝那兩個男人說的。
那兩個男人聽得眼睛一亮,邪笑著躥了過來,兩個人四隻手,將張氏在草堆上,很快就把張氏給剝了。張氏嚇得魂不附,可是又不敢大,此時真有人過來了,也只有懸樑自盡一條路了……
那兩個男人邊邊親,裏還要嘀咕,“看不出一把年紀皮倒是。
張氏悲憤地哽咽,幾昏死過去,可是偏偏沒暈過去,只能清醒地忍著這通天的屈辱。
曹老太太烤著火盆,曹家姐妹和俞筱晚圍著說笑話給老太太聽,俞筱晚面如常,心裏卻嘀咕了起來,怎麼還是這麼安靜?已經過去一柱香的功夫了。
的計畫是,讓歐辰攔在路上,大聲跟舅母張氏打招呼,只要說上幾句老人之類的曖昧話,讓寺廟的僧人,和兩府的丫頭們聽到就。人的名聲經不得一點風吹浪打,有男人來跟舅母曖昧,就算舅父相信舅母是清白的,礙於面子也不會再讓舅母主持家務,而且極有可能把舅母打發到家廟裏去。
青燈古佛,對於極度熱權勢和名利的舅母來說,會比死了更痛苦!
俞筱晚暗暗掐了袖緣,不用舅母死於非命,只需永墮無邊地獄,活生生地飽煎熬,才能算是報了大仇。
只是,為什麼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難道是歐辰沒能靠近,亦或是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俞筱晚猜得沒錯,歐辰是自己改變了主意。一開始他一心想殺了張氏和張夫人,待沈天河告訴他讓們失去所擁有的一切,才是最好的報復方法之後,他才重新開始思考自己的復仇計畫。他是個商人,狡猾詐,又生意失敗,所以便想到了一條拿住張氏和張夫人法子,這樣才能生生世世,永無止盡地從們那裏拿銀子。
張氏怎麼也躲不掉那四隻手兩張,渾哆嗦著,也不知是憤怒的還是驚惶的,被人作賤了個夠,才聽得為首的男人道:“好了,得走了。”說著也走過來,在張氏的上了一把,極為惋惜地道:“這娘們的皮多了,早知道我該的。”
然後站起來,將張夫人和張氏的肚兜往自己懷裏一揣,又各從們頭上拔了一支簪子,笑得十分邪惡,“你們兩個以後都算是我的半個娘子了,當娘子的要幫夫君持家務,以後記得每月弄點銀子給為夫花花。為夫要得也不多,每個月三百兩就了。”
張氏一邊哆嗦著穿,一邊抖著聲音啐他,“做夢!”
那男人的臉瞬間猙獰,眼神狠,“做夢?那我就把你的肚兜拿到大街上掛起來,讓大家都來看看新建伯夫人的肚兜是個什麼花樣的,你說好不好
張氏怒瞪他,“你以為旁人會信?”
那男人笑得極度險,“加上你口有顆紅痣,你說旁人會不會信?我也不求多了,只要你家爵爺相信就了!”
張氏的臉也瞬間蒼白,又氣又又窘,更多的卻是懼,這種人,是窮兇極惡的,是無恥沒有邊界的,他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怕,可卻有名譽有地位有兒,不能不懼,不能不怕。張氏低頭哆嗦了半晌,才出一點聲音道:“我沒這麼多銀子。”
那男人出嘲諷的笑容,“你們兩個都有嫁妝,還有要當側妃的兒侄,這點銀子還拿不出來麼?哼!”說罷不再糾纏,揮手道:“我們走。”
走到外間,看到曲媽媽和王媽媽兩個手腳被捆著一團,那男人“好心好意”地道:“給們解了綁吧。”
曲媽媽和王媽媽恨不能化一個小點,鑽到地裏去,救不了主子,又看到了這樣的事,們倆個只怕是會……可是手腳上的束縛被解開,為奴才,還是必須去服侍主子。兩人手腳並用地爬到裡間,服侍著兩位夫人穿戴整齊,重新蓖了發。
張氏忽然象瘋了一般直朝張夫人沖過去,王媽媽趕攔在主子跟前,張氏就揪著的頭髮低聲音嘶吼,“都是你這個賤婦!”
王媽媽的頭皮都快被張氏揪掉了,卻不敢發作,只苦苦哀求張氏住手。一直不言不語的張夫人忽然發作起來,跳起來,隔著王媽媽揚手給了張氏一個耳,“都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還好意思說!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歐辰,武氏不給銀子,就把主意打到我們兩的頭上!”
張夫人越說越氣,好象要發洩似的,“我們找他是為什麼,還不就是為了你,為了你能穩穩麼地當你的正室夫人,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反而害得我牽連。”
張氏愣了幾愣,隨即反駁道:“什麼我沒用,還不是你沒跟他說好,後來明明還有機會的。再說了,這也是為了你家君瑤。”
張夫人冷哼,一口唾沫吐到張氏的臉上,“我家君瑤是堂堂的側妃,這回選的五人中,的份位是最高的,要不是為了幫你這個姑母,用得著這種下作手段?我告訴你,從今以後咱們我走我的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別想再讓我幫你。王媽媽,咱們走。”說著扶著王媽媽的手往外走,雖然還著,雖然走得不穩……走到一半又頓住形,回頭鄙視道:“蠢得象豬一樣,你就等著被武氏給出曹家吧!”
張氏氣得渾抖,回敬了一句,“你老得也就那個男人肯了,就等著我大哥的通房生上十來個庶子庶吧。”
張夫人頓時怒目而視,張氏也毫不怯場地瞪回去,兩個媽媽忙各攔各的主子,“曹老太太還在香房裏等著呢,已經出來半個多時辰了……”
兩人這才察覺不妙,又互瞪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厲荏,知道對方不會將今天的醜事說出去,這才暗暗放了放心,互不理采。出了小屋,順著一條小道往前走過一個月亮門,才發現這仍是西院……幸虧早將此地隔了出來,閒雜人等不能,兩人同時想到。
一前一後地回了香房,張氏發覺兒已經坐在香房裏了,這才鬆了口氣,張君瑤和吳麗絹都已經回來了,所有人都在等二人,可是之前差人去找了兩趟都沒找著人。面對曹老太太的詢問,兩人一同道:“見院子裏的梅花開得好,便貪看了一會兒。”說罷還相互看了一眼,笑得親昵,誰能知道剛剛兩人還發誓要決裂。
曹老太太仍是不悅,只是親家也在一起,不便發作,只淡淡地道:“齋飯早就要送來了,我推了又推。”曲媽媽忙道:“奴婢去通稟一聲,請小師傅快些上飯。”
得到了老太太的應允,曲媽媽忙福了福,出去通知上飯。
俞筱晚眼尖地發現曲媽媽的後擺很皺,棉襖比薄衫要實,其實是不大容易起皺的,除非是長時間久坐,而且在來時的馬車上有板凳,坐得端正,有皺也不會是在子下方,這倒像是盤久坐出來的。
大冷天的,主子又是在賞梅,曲媽媽難道還能盤坐在地上?
俞筱晚腦中靈一閃,仔細在張氏和張夫人的臉上轉了一圈,發現兩人神雖然鎮定,可是手卻是微微抖著,茶杯都端不穩,而且兩人髻角的髮有些淩,用釵子著,不細看看不出來,再看看腳……難道歐辰已經找過了二人?
俞筱晚彎了彎眼,乖寶寶一般地笑道:“舅母去賞梅也不帶上晚兒,啊,對了,方才初雪也去了梅園呢,說是踩得一腳紅泥,舅母要不要換換鞋子
張氏嚇得雙腳往一收,乾笑道:“沒事沒事,……換過了,……就是讓曲媽媽去拿新鞋子,才耽擱了時辰。”說著看向張夫人。
張夫人只得笑著附和,“是啊,說不定是正好與你的丫頭走岔了。”
俞筱晚點了點頭道:“哦,也是。”
曹老太太眸一厲,派去找張氏的都是曹府的家生子,初雪晚了幾步進香房,但從來沒離開過,什麼一腳紅泥,這個張氏慌慌張張的,跟大嫂在搞什麼名堂?
用過齋飯,歐辰也沒出現在眾人面前,俞筱晚更加篤定,他一定是找過舅母和張夫人了,只是出於他的目的,沒有鬧大。也不必急,他這麼,肯定是為了訛銀子,而且那種人貪得無厭,一定會令舅母承不住。若是舅母有什麼把柄落在他的手裏,舅母肯定會歪腦筋,若是犯了命案……一定會將舅母送上公堂!
正要回府時,楚太妃又差人來尋諸人,說是攝政王妃到了,請們過去見見。
曹老太太忙帶著一行人到了正院大香房,只聽得裏面不時傳出談笑聲,門外有宮人守候著,見到諸人便笑問道:“可是曹老夫人?”
曹老太太忙答道:“正是老。”
那宮人便笑道:“請稍候,待雜家通稟一聲。”進去沒多久,又轉了出來,含笑道:“王妃有請。”
曹老太太回頭盯了幾個孫一眼,示意們小心說話。一行人才跟著宮人走進去。
大香房裏燒了地龍,暖烘烘的,印著人的臉龐都格外紅潤。俞筱晚跟在舅母的後,低頭走進去,跟著眾人一同行了大禮,聽到攝政王妃和地聲音道:“免禮。都請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