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老太太起后,姜嬤嬤照常已經侯在外頭準備給梳頭。
沈老太太瞇著眼睛,著姜嬤嬤的梳頭和按,漫不經心地問:“那邊怎麼樣?”
“多虧老太太有決斷,郭姨娘昨夜娩出一個怪胎,雙手都是六指不說,部也有殘疾……”
沈老太太出厭惡的神,不愿再聽,打斷問:“都理好了麼?”
“老太太放心,都已經理好了,老爺那邊也已經派人去送信了。”姜嬤嬤說到這里,突然猶豫起來,半晌后才道,“不過老奴在郭姨娘的被褥下發現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沈老太太從姜嬤嬤的語氣中到了不對勁,睜開眼睛,過面前的銅鏡看向。
“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沈老太太吩咐道。
姜嬤嬤等其他人都離開之后,這才從懷里掏出個布包放在沈老太太面前,拎著四角將其打開。
布包展開之后,出一個用麻布的小人,小人不但被細致地畫上了五,還用緞子做了裳,口著一個白布條,布條上寫著一個生辰八字,而小人的腹部則被麻麻扎滿了繡花針。
“這是什麼!”沈老太太簡直震怒,一把將小人打翻在地,“、怎麼敢在家里弄這些臟東西!”
姜嬤嬤俯將東西收拾好重新包起來道:“老太太息怒,這東西只有老奴看見了,上頭寫的是平娘的生辰八字,好在沒出什麼事兒,不然……
“若是旁的,老奴自行置也就是了,不敢拿來惹您生氣,可這東西非同一般,老奴也不敢擅作決定。”
“含巧人呢?”沈老太太深吸一口氣,平緩了一下緒才問,完全忘了自己昨晚還說含巧不能留了。
“在房里呢。”好在姜嬤嬤跟了多年,很是了解的心思,“老奴已經命人將郭姨娘和房中所有人都看管起來,只等老太太吩咐。”
“梳頭吧,一會兒我自己過去看看!”
這又是轉胎藥又是巫蠱之,沈老太太不親自過問一下,終究是難以安心。
沈老太太一大早便去了郭姨娘房中,加上昨晚也有守夜的人聽到那邊院里傳出|和哀嚎,惹得沈家上下議論紛紛,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
沈老太太只帶了姜嬤嬤進屋,在含巧房里待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
含巧房中的丫鬟、嬤嬤、婆子們在堂屋跪了一地。
“郭姨娘昨夜小產,今日出大紅去了。”姜嬤嬤的聲音冷冰冰地傳眾人耳中。
眾人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此時還是忍不住一窒,很快便響起低低的啜泣聲。
除了劉嬤嬤和靜雯,其余人都忍不住垂下頭,為自己今后的命運擔憂。
原本在姨娘房中做事,就算不得什麼好去,好在含巧有孕在,無論是否能一舉得男,只要把孩子穩穩當當生下來,今后的日子應該也能過得穩當。
可如今含巧小產不說,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們這些個下人還能落得什麼好?
即便被送去跟新主子,人家都得嫌們晦氣。
等待們的下場,估計不是被發賣,便是被送去莊子上干活。
一想到這些,所有人的啜泣聲忍不住更大了。
姜嬤嬤又問:“彩妘、彩繪在哪兒?”
兩個跪在后面的小丫鬟立刻有些慌張地抬起頭來。
其中一個雖然眼圈發紅,臉上卻沒什麼悲,神頗有些慌。
另外一個則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也不知是真為含巧傷心還是擔心自己今后的命運。
“奴婢彩妘見過老太太。”彩妘心下驚慌,被姜嬤嬤的視線一掃,趕俯磕頭。
哭得厲害的便是彩繪,此時說不出話,只得跟著彩妘一起磕頭。
“你們二人為郭姨娘的丫鬟,伺候不力,先押下去!
“郭姨娘房眾人,待辦完喪事之后再行安排。”
其他人聞言登時松了口氣。
靜雯原本提著的一顆心也終于緩緩落地,不曉得轉胎藥是犯大忌諱的東西,還在為自己逃過一劫而暗自慶幸。
彩妘和彩繪被帶走后,分開關在了沈老太太院子的倒座。
沈仲磊這幾日一直陪著錢泊鑫在外巡查,按計劃還得再過幾日才能回來,接到消息便立刻騎馬往回趕,當天晚上披星戴月地回到家。
他此時還不知道含巧究竟做了什麼,前去報信的人只說是郭姨娘小產,其他什麼都沒提。
按理說姨娘小產,原是不該打擾公事的,偏生報信的人又說,沈老太太要他立刻趕回來。
沈仲磊還以為是沈老太太盼孫心切,承不住病倒了,所以才急忙跟錢泊鑫告罪,帶人快馬加鞭地往家趕。
到家之后,他翻下馬,一邊往里走一邊問:“榮安,老太太可好?究竟出什麼事了?”
榮安一路小跑地跟在沈仲磊后道:“老爺安心,老太太一切安好,只是郭姨娘突然小產,人也跟著去了,所以老太太才打發人您回來。”
聽說母親沒事,沈仲磊的心安定了大半,不悅道:“郭姨娘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屋子下人還照顧不好一個孕婦?”
涉及到這個事兒,榮安也并不清楚,只能道:“老爺,您去見過老太太便知道了。”
沈仲磊一聽這話,心里便明白,這件事肯定沒有對外說得那麼簡單。
可他不過才離家幾日,又能出什麼事呢?
難道是姨娘之間爭寵惹出事端?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沈仲磊自己都忍不住搖頭。
若這次出事的是平娘,他或許還真是要懷疑一下。
可出事的偏是含巧,平娘那麼老實的人,絕對是做不出這種事的。
沈仲磊一邊胡思想一邊來到后宅,也顧不得回房去換裳,便先直奔沈老太太房中。
“娘,兒子回來了。”沈仲磊進屋先仔細端詳沈老太太,見雖然面沉如水,卻毫無病態,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寬道,“娘,含巧沒保住孩子還有平娘,兒子如今也還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您可千萬注意子,別為這些事太過煩心。”
沈老太太卻長嘆一聲道:“老二,你先看看這兩樣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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