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京兆尹府上飲宴的時候,門口車水馬龍,而京兆尹府衙門的後院花廳裡,更是賓客滿座,觥籌錯。京兆尹正在招待客人,正在推杯換盞的時候,就聽到他的心腹在耳邊低聲地道:“大人,出事了!”
京兆尹心中極為不悅,抬起頭道:“沒瞧見我這裡有這麼多位貴客嗎?能出什麼事!”
那人低聲道:“大人,一個時辰之前,東大街的門口出現了,郭府的馬車被人推翻了!”
京兆尹頓時吃了一驚,他放下酒杯站起,向眾人拱手道:“各位請先飲宴,我去去就來,去去就來!”還不待人家來阻止,他已經快步地帶著隨從出了門,抬腳出了大廳門,他立刻轉頭對隨從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隨從一抬眼就上了他嚴肅的目,便立刻回答道:“的形屬下也不清楚,只聽聞是郭府的小姐要去慈濟寺上香,路過東大門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馬車撞傷了一個孩子,於是郭家的人就和百姓起了沖突,憤怒的百姓竟然將馬車掀翻了!”
京兆尹地皺起眉頭,臉越來越黑,聽到最後足下一頓,立在地上好半響才繼續往前走去道:“這些人真是膽子潑天似的大,竟然連郭家都敢手,那郭小姐如何了,可曾出什麼事?”可是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對,郭家名聲素來很好,很人尊敬,怎麼會無緣無故出這種事?
他的隨從見他臉不善,趕道:“等到屬下趕到的時候,人群已經散了,只聽說有歹人趁襲擊了馬車,把裡頭的什麼人給掠走了。”其實他也不確定是不是郭小姐被人劫走,只知道郭澄在到搜捕。
京兆尹的臉瞬間就變了,冷哼了一聲,再不言語,足下走得飛快。他奉皇帝之諭,掌管整個大都的安寧,如今在他管轄範圍之,出了這樣的事,他要如何代?更別提若是那郭家的小姐有個三長兩短,或是閨譽損,他可真是要提著烏紗去見齊國公了!他想到這裡,便吩咐道:“立刻備馬,我要去齊國公府。”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外面有喧嘩聲響起,他不皺眉道:“這麼晚了,是什麼人?”
立刻有人稟報道:“大人,府衙門外來了個子。非要見大人不可。問拜帖,又沒有!”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京兆尹已經把眉頭皺得更了,大都之中多是權貴,輕易不能得罪,他自上任以來,遇到過不難纏的人,實在沒有什麼阻擋這些人的辦法。聽到只是個子在門口要見他,不心頭更加惱怒:“蠢東西,這都什麼時候了,沒瞧見我正忙著!還不快把人趕出去!”
還沒有說完,卻瞧見一個翠子好整以暇地站在了院子門口,一雙眼睛明亮如星,盯著他一路走進來。京兆尹吃了一驚,臉微有尷尬,他沒想到事主就在跟前,因為距離太遠,他也沒瞧清這人究竟長的什麼模樣,等到了跟前,他才像啞了一樣。
卻見到對方微微一笑道:“京兆尹府前的大門還真是難進。郭嘉費了好一番心思那護衛都不肯讓我進來,不得已只好把靜鬧大了點這才進了門,大人想必,不會怪罪郭嘉失禮吧!”
京兆尹背上就是一陣冷汗,此刻他已經看清了這子的面容,不覺一時怔然,想起正是齊國公府上的大小姐——郭嘉。
李未央瞇起了眼睛,潔白的下略微抬起,神十分從容,角卻帶了一微笑道:“大人,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呢?”此刻,京兆尹仍舊是一副恍然沒有反應過來的模樣,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旁邊的隨從立刻過來,近他耳朵,低聲提醒道:“大人,郭小姐來了。”
“廢話,我能瞧不見嗎?”京兆尹心道真是個蠢到家了。他定神瞧著郭嘉,微笑道:“原來是郭小姐到訪,有失遠迎!”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忘記這郭嘉的個是如何放肆妄為,可是齊國公府的大小姐,又有什麼地方不敢闖?莫說是京兆府的衙門,恐怕連皇宮都照進不誤。對於靜王和旭王都傾心於郭嘉的事,大都之中早已是人人側目,京兆尹也不敢輕易得罪。更別提在大都做,當然知道有哪些世家是第一等的,要謹慎小心……
腦海中一想通,他臉上便立刻堆起了笑容道:“外面的護衛不知是郭大小姐,多有得罪,甚是慚愧!只是不知道這麼晚了,郭小姐究竟有什麼事,竟然要親自上門?”
李未央眸子一瞥,只見到背後又悠悠然走過來一個人,笑容滿面,琥珀的眸子熠熠發,正是如今風頭正盛的旭王殿下。京兆尹更加吃驚,連忙躬行禮道:“旭王殿下。”
元烈只是微笑道:“不必多禮,我只是送郭小姐進來罷了,哦對了,剛才大人的兩個護衛不小心被打斷了,大人還是盡快派人送他們就醫為好!”
京兆尹額頭上冷汗滾滾而下,心道旭王要去哪裡都有金牌,這分明是故意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立刻道:“那些人不懂規矩,沖撞了旭王和郭小姐,改日我帶他們親自登門道歉!”
元烈挑起眉頭:“道歉就免了,還是盡快幫我們去捉拿盜賊吧。”
聽到這句話,京兆尹眉頭微皺,開口道:“不知旭王殿下所說的盜賊是什麼人?”
李未央微微一笑,不疾不徐道:“今天在市集之上有人故意**,攔了郭府的馬車,還將馬車推翻了,並且借著這個機會盜走了馬車之中的貴重寶。”
貴重寶?不是劫走了人嗎?京兆尹吃驚道:“馬車之中有貴重品?不知是什麼寶?”
李未央冷笑一聲:“是準備今年在陛下壽宴之上送呈給他的壽禮。”
京兆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道:“這壽禮……可不是尋常,怎麼會在馬車之呢?”
李未央神淡然:“怎麼京兆尹大人不知道嗎?因為靈塔被燒一事,陛下大為心痛,要修建萬佛寺,說是缺舍利子……於是我父親便多方尋找,花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好不容易才找到四十九位高僧的舍利子,放在一個錦盒之。這一次本來是要送到慈濟寺去祈福,以便在兩個月之後的陛下壽宴之上送呈給他,以供陛下閱覽。可惜如今卻被盜賊走……唉,這個罪名,恐怕京兆尹大人你是承擔不起的。”
京兆尹聽到這裡,背上都了一片,臉異常怪異道:“郭小姐所言可是當真嗎?”
李未央冷哼一聲道:“誰會拿這樣的事開玩笑,我父親已經特意向陛下稟報過,兩月之後定會送上舍利子,陛下還說要加建設萬佛寺,並將舍利子供奉其中,以供百姓瞻仰。可是,卻莫名其妙出了盜賊,又是在大人的轄區之,不知大人,要如何向陛下代?”
舍利子被盜,郭家逃不了幹系,他更是要倒黴!京兆尹只覺得腳發,他實在想不到好端端的青天白日,竟出了一場盜賊,還莫名其妙的走了齊國公府要送給皇帝的禮,這禮若是尋常之也倒罷了,偏偏是舍利子,這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東西!可真是要了老命!
他咬牙道:“可是這些盜賊要舍利子又有何用?”
李未央臉微微一沉:“大人,這個就不要問我了,問我也是白問,我怎麼知道這些盜賊這些舍利子做什麼呢?”
元烈角彎彎道:“聽京兆尹大人所言,似乎懷疑這不是屬實之事,而是故意郭小姐造的。”說著,他眼底微凝,緩緩地道:“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瞧見馬車被推翻了,又有匪徒進馬車之中劫掠,難道京兆尹大人還要否認不?”
京兆尹低頭不語,這可絕對不是什麼小事,該如何是好?
元烈卻是不不慢道:“大人,希你盡快派人去搜查獻給陛下壽禮的下落,若是不然——陛下怪罪下來,恐怕咱們都吃罪不起。”
京兆尹立刻驚醒了過來,大聲道:“是,是!我立刻就去辦!”說著,他向旁邊的隨從吩咐道:“**城門,不允許任何人私自進出。好好的盤查今天在大街上任何一個靠近馬車的人。一定要將這盜賊搜出來,以正效尤!”
李未央抬眼,笑著打斷他:“大人,是搜查盜賊,怕還是不夠的。”
京兆尹忐忑地看著李未央,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對方的眸子看起來有幾分深意,他低聲問道:“不知郭小姐的意思是?”
李未央微笑道:“事不是明擺在眼前嗎?這舍利子到了盜賊手上也是無用,他們橫豎是要手的,一般人又不會收,什麼地方會收這樣的贓?當然是大都的各大當鋪、商戶以及地下的黑市,又或者是那些江湖漕運的幫派。我想這些地方,不需要我再教大人該如何搜查了吧。”
京兆尹面一凜道:“小姐放心,十日之,我一定給郭家一個代。”
李未央輕輕一歎道:“十日……怕是等不及了。陛下十分著急,他說三日之後,就要看到舍利子。”
京兆尹一愣道:“不是說兩個月之後……”
李未央只是微笑:“是啊,原本是兩個月之後,可是陛下心來,剛剛下了旨意說,三天之後,他就要見到舍利子!”
京兆尹額頭滾滾落下了汗珠道:“可是這舍利子已然丟失,只給三天的時間,怕是搜查不到啊!”
李未央冷笑一聲道:“舍利子可是重要之,陛下等著要瞧!大人,有空在這裡仔細詢問我,不妨好好搜查大都一番,也省得陛下震怒,到時候不管是我們郭家還是大人,怕是都不好向陛下代的。”
京兆尹連聲道:“是,是,我一定在三天之將這幫歹徒揪出來,送給郭小姐法辦!”
李未央神沉靜,似乎很是滿意:“希大人言而有信,早日抓到這些心懷不軌的匪徒。”說著,不再多言,只是淡淡施了一禮,轉向外走去。
元烈陪著走到門外,又吩咐跟來的京兆尹道:“大人,你可要好好努力了。”
京兆尹恭道:“是。”往日裡,這京兆尹是個十分囂張的人,輕易不會向人低頭,可是此刻不知道為什麼,他瞧見眼前這兩個人只覺得頭皮發麻,覺得他們簡直如同瘟神一樣,不得他們趕走。
下了臺階之後,元烈笑著向李未央輕聲道:“真是好手段,我想知道如今裴家人是什麼樣的表。”
李未央只是笑,兀自向前走去,口中只是平穩道:“你說的話,我可聽不懂。”
外面是一路月,灑在李未央的上仿佛為坡上了一層輕紗,添了幾許神之。元烈笑容更甚,飛快地追上道:“我很想知道,京兆尹究竟要如何捉拿這幫匪徒,裴家又是如何引火燒的!”
李未央眼波流轉,語氣輕快:“他們總是喜歡給別人下絆子,這一回卻不知道絆倒的是誰了。這一次舍利子被盜之事,縱然沒有真憑實據,也必定會將皇帝惹得龍大怒,到時候有郭家旁邊敲邊鼓,裴家那些勢力便是想要從中作梗,怕是也沒有法子。”所謂舍利子被盜,縱然查到幕後主使,也本不是什麼重要的事,的真正目的在於引出裴家!
元烈腳步輕快,長眸閃亮,眼前映著李未央那頗有深意的笑容,不揚,低聲道:“這一回,可要讓他們栽個大跟頭!”
微風拂過面頰,帶了三分涼意,李未央了大髦,深深一歎,吐出一口氣:“能上當的人不會是裴弼,必定是某個蠢貨,不過牽出蘿蔔帶出泥,裴家到底也跑不了。”這樣說著,卻是微微一笑,腳步輕快地上了馬車。
元烈隨之上了馬,轉頭吩咐車夫道:“打道回府。”
京兆尹遠遠地瞧著他們二人,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旁邊的隨從立刻低聲道:“大人,您瞧這怎麼辦哪?”
京兆尹猛地轉頭給了他一個耳,厲聲道:“怎麼辦!還用我教你嗎,還不快去全城搜捕!”
那隨從吃了一驚:“可是這人海茫茫,又如何去搜查今天在東大門前**的百姓呢?”
京兆尹冷聲道:“沒聽見郭嘉說的嗎,重點搜查那些當鋪和地下錢莊!切注意大都中來往的江湖人!我不管你怎麼查,一定要想方設法找出**的人究竟是誰,不然,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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