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姻緣 012、聖旨到
翌日辰時,左相府上下跪在前廳裡接了聖旨,除了對外稱“臥病在牀”的五小姐柳漣外。
柳承集眼睛下的青灰與臉上的疲態彰顯了他的一夜未眠,冬暖故看著柳承集滿心不甘卻只能畢恭畢敬地接下聖旨的模樣,垂眸勾脣淺笑。
知道柳承集已經生過無數個想要將殺死的念頭,可是他不能,確切來說是他不敢,他的膽子還沒有大到敢和王上對著幹的地步,除非他不想要他如今擁有的權利和財富了。
昨夜自樓遠走後,蕪院再沒有一個不速之客前來,平日裡那些只知欺辱的小姐們全都乖乖地躲在自己的院子裡不敢再出來,生怕踏出院子一步就會再被那似乎會隨時冒出來的右相點名去當那勞什子羿王世子妃一般,也或許們心裡在慶幸這個府裡幸好還有一個冬暖故,否則難的就會是們。
而柳承集當下也顧不得去管冬暖故與柳漪的事,在樓遠走後也匆匆出了府,直到今日下了早朝後纔回的府。
冬暖故還知道,整個左相府這一整夜沒人能睡得著,大夫人馮氏好不容易醒來了,在聽聞柳承集沒有置冬暖故後又氣得昏了過去,柳漪在邊守了整整一夜,一是照顧,二是攔著不讓衝到蕪院去。
經過昨夜之事後的冬暖故,整個左相府可沒人敢,若出了個什麼萬一,可沒人擔得起“欺君”這個罪名。
而柳漣之事,就只能先這麼擱著了。
“左相大人,恭喜恭喜啊!”柳承集接下聖旨後,前來傳旨的樓遠便笑道,好像這門婚事對於左相府來說是一件什麼大好的喜事一般,“恭喜左相府不日嫁出第一個兒!”
柳承集膝下只有兒沒有兒子,而他不包括冬暖故在的七個兒年齡相差都只在一兩歲之間,都是及笄年華左右,除了二小姐柳渃有婚約在外,其餘尚還未有婚配也未有婚嫁,而左相府家的兒生得貌,皆是男子追慕的對象,京畿里人人都在想最後究竟是誰家的公子摘得到柳家的這些花兒。
其實,不止外邊的人在猜測左相府的花兒會落誰家,便是左相府裡的下人私下裡也都在猜測究竟是誰人會抱得人兒歸,就連冬暖故心裡也想過,大能想得到柳承集要如何安排他這些兒的婚事。
冬暖故也想得到,對於柳漪這個嫡長,柳承集可是把心裡最佳的婿留給了,一門利於柳漪也利於柳承集自己更利於整個左相府的親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想來在今年年底之前柳承集會把柳漪的婚事定下來。
想到此,冬暖故用眼角的餘看了一眼柳漪,雲堆翠髻,冰清玉潤,的確如仙子一般。
柳漪也正巧微微轉過臉看向冬暖故,在冬暖故用餘看的同時也在暗暗打量著冬暖故,冬暖故收回餘,角淺笑未泯。
人再也與無關,柳漪要嫁給誰也於無利無害,今世要做個安安靜靜的人,別人沒有招惹沒有及到的底線,他們所做的任何事,都與無關。
柳承集將聖旨在手裡抓得的,咬牙切齒地盯著笑的樓遠,樓遠卻像沒有看到柳承集的怒意一般,只是微微擡起手向後示意著什麼,隨後有兩名侍從後邊走了上來,樓遠眼神往柳承集後瞟,“八小姐可在?爲何遠看不見八小姐的影?”
柳漪立刻收回了視線,冬暖故則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樓遠立刻看到了,然後對柳承集道:“左相大人,遠想與八小姐說幾句話,可否?若是左相大人不放心,可讓家丁隨候。”
柳承集眼神冷冷地看著冬暖故,向柳路命令道:“柳路,小心伺候著右相大人!”
樓遠不介意柳承集的態度,也不介意柳承集真的命人來跟著他,只看著將頭埋得低低的冬暖故淺笑道:“八小姐,借步說話。”
冬暖故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待樓遠移腳步才一副怯怯模樣地跟在後邊,柳路則立即跟在後,只是當樓遠往旁側走去時,有兩名隨行的侍跟在了他後。
待在月門外轉個彎不再在衆人視線裡的時候,樓遠才停下腳步,他後的幾人也立刻跟著停了下來。
冬暖故擡頭用怯怯的眼神看了樓遠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頭,心裡思忖著,樓遠想要與說什麼,還是他發現了什麼?
冬暖故不安地用鞋底挲著地面,隨之只聽旁邊尚還有些黃綠的矮木叢中有細細的沙沙聲響起,聲音很細很輕,若不是耳力極佳的人不會聽得到。
冬暖故低垂著頭,沒有看到樓遠的視線往旁邊的矮木叢移了移,卻不過一瞬而已。
“八小姐不必如此張,遠又不是吃人的猛,不會吃了八小姐的。”樓遠笑著,冬暖故卻只是張地握雙手沒有擡頭,樓遠繼續淺笑道,“不過是想問問八小姐方纔可有聽清楚哪一日要嫁到羿王府去?”
冬暖故這才微微擡起頭,用張的眼神看著樓遠,然後用手比劃了一個“十五”字,樓遠的眼睛微微瞇了瞇,繼而還是角含著淡笑道:“八小姐不喜歡說話?不用張,就算八小姐不會說話也不打,羿王世子是個心善之人會是個好夫婿的,會好好待你的。”
冬暖故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可還真是會忽悠人,以爲不出門便不知道外邊將羿王世子傳什麼樣麼?若他真是個好夫婿,這羿王世子妃之位又如何會得到?
不過,倒也真的不打,啞他殘,配一起,倒也般配。
樓遠似乎本不需要冬暖故的答案,說完話後便朝站在他後的兩名侍輕輕揚了揚手,兩名侍立刻站到他側,只聽他又道:“這兩名侍是王上特賜來照顧八小姐至出嫁那日爲止的,若屆時八小姐想要將二人帶到羿王府去當陪嫁丫鬟也不無不可。”
樓遠將“王上特賜”四個字咬得稍微重些,冬暖故知,他這是在說給柳路聽的。
冬暖故做一副寵若驚的慌模樣,卻是沒有下跪謝恩的意思,卻也不推辭“王上的意”,樓遠眼中笑意深了一分,“那麼,恭喜八小姐了。”
樓遠說完,轉走了。
冬暖故腳步未移,依舊站在原地,矮木叢裡的沙沙嘶嘶聲頻頻響起。
冬暖故擡眸,看了一眼樓遠的背影,眼底有冷笑。
不知是“王上的意”還是“右相的意”,不知將們留下來的目的是監視還是監視左相府,不過對也無害,倒是能省了自己要去心接下來十天裡的麻煩。
如此,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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