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李未央一提醒,郭導足足有半刻的工夫都沒有說出話來。良久,他終於歎息一聲道:“所以我說,人的知覺就是可怕,瞧你們這一個兩個看得這麼準,倒我這個男人無地自容了。”
李未央著王子衿,笑容浮掠影:“既然嬴楚對裴後懷有一片癡心,那事就不難辦了。”
郭導愕然問道:“不難辦?你要如何?”
李未央慢慢地道:“他越是癡心,越是給咱們制造機會,只要把這個把柄利用得當,比什麼都管用。”
郭導聞言挑高了眉頭:“你要利用嬴楚對裴後的意?”
王子衿笑道:“這麼大個,若是棄之不用,豈不是過於可惜!”
郭導左看右看,一邊清麗如荷,一邊風流蘊藉,偏偏都是心機深沉、手段毒辣,不免連連歎息:“最毒婦人心,最毒婦人心啊!”
從說了嬴楚之事後,王子衿便暗暗留心,第二天下午親自又來拜訪。趙月將引花園,便見到李未央和郭導坐在涼亭之中悠閑地下棋,四面的簾子已經卷起,清風拂過,氣氛安靜而溫馨。
見到王子衿了來了,旁邊的婢連忙引了落座。李未央笑道:“怎麼這麼著急,昨天不是剛來過嗎?”一邊說著,已然落下了一子。
王子衿淡淡一笑:“昨日你說要針對嬴楚想個主意,我被你勾起了興趣,昨晚上一整夜都沒有睡著,偏偏你總是說一半就不說了,豈不是要愁死我。”
李未央橫一眼,不聲地一笑,卻轉頭向郭導道:“五哥,該你出棋了。”
郭導苦思冥想了半天,似乎十分躊躇。看他在那裡想得很出神,王子衿低頭一瞧,只見到這出棋黑子已占半壁江山,可見李未央是贏定了。忍不住催促:“好了,你們也不要顧著下棋,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呢!”
李未央神冷靜,顯然沒將此事放在心上:“我都說了會有自己的法子,子衿又何必這麼心急,往日裡你可不是這樣的個。”
王子衿不由就是一哼,抱怨道:“調起了人家的胃口,又故意什麼都不說,從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人這麼壞!”的話音剛落就瞧見阿麗公主走了過來。
阿麗公主原本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可一看見王子衿,目就是一涼,聲音多了三分不悅:“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郭家可不歡迎你!”
聽到這句話,王子衿愕然,而其他兩個人卻都笑起來。郭導說道:“可見王小姐你這個人不討人喜歡,連阿麗公主這樣開朗、心無芥的人,都不想見到你。”
王子衿想要發怒,可是想了想卻又忍下了,對阿麗公主道:“公主殿下還不知道我已經和嘉兒變好朋友了吧?”
阿麗公主狐疑地看著李未央,目之中有三分不解,真是搞不懂這些聰明人,三天兩頭地互相爭鬥不說,一轉眼竟然就能做在一起喝茶下棋,們究竟在想些什麼?
阿麗公主心單純,沒有辦法理解所有的世家之間或離或和依靠的僅僅只有一點,那就是利益。當郭、王兩家利益相悖的時候,他們會爭個你死我活。可一旦他們的目標一致,也可以的配合。更何況李未央那一撮茶葉,已然徹底收服了王子衿,如今可是誠心誠意地幫助,希可以順利地**裴後,以為王家贏取更多的利益。畢竟裴皇後勢力很大,而邊也已經沒有容納王家的地位,就算替除掉了李未央,王家又能有什麼好?與此相反的是,若是王家改為支持靜王元英,一旦他登上帝位,他們的份可就大不一樣了,一下子從尋常世家,變了勤王的豪門。
阿麗公主看到李未央真的點了點頭,這才相信王子衿的確是和言歸於好了,不由撇了撇在一旁坐下,探頭探腦地看著眼前的棋局。
王子衿瞧阿麗公主神可、眉目歡,也不由就是一笑。這世上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但凡心機深沉的人都和單純的人做朋友,許是算計的多了,遇到阿麗公主這樣的直腸子還真拿沒有法子。
這時,趙月捧了四個小盅來,白玉做,十分巧。王子衿以為是茶,端在手中卻是一暖意,打開蓋子見到裡面紅豔豔的湯很是討人喜歡,不由側頭去問李未央道:“這是什麼?”
李未央微微一笑:“這麼冷的天氣,我想喝茶也沒什麼意思,恰好有新鮮的櫻桃,用水溫了正是暖心暖肺。”王子衿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又見到婢們流水一般地送上各式果子、點心。用金線小碟足足擺了十、七八碟,放在的面前。王子衿索安然地在那裡,一邊吃點心,一邊悠閑地看著棋局,不時指點郭導兩句。
一來二去郭導被整得有些生氣,他揚眉道:“我難道不會下棋嗎?非要你來教我!”
王子衿面一變:“你這人好沒道理!我好心教你,你不謝我也就罷了,怎麼還開口責怪?”
郭導冷哼一聲,頗有些傲地說道:“我相信自己的棋藝是卻對不會輸給嘉兒的。你不要開口,再過一刻,我就能贏!”
這句話說的其他三個人都笑了起來,王子衿撇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們瞧,那是什麼?”
阿麗公主順著手指的方向抬起頭,看著天空悠悠飄過的白雲,不由詫異道:“天上有什麼?”
王子衿神鎮定:“難道阿麗公主沒有瞧見一只碩大的牛在天上飛?”
郭導卻也不惱怒,刷地一聲展開了扇子,劈劈啪啪地扇了起來,隨後他竟然靈機一,手一沉,一子落在了棋局之中。
王子衿目掃過,輕吐出一口氣:“你不要走這一步,你卻偏要走,真所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這可怪不得我了!”果然,在王子衿的話完這句話之後李未央的棋已然出招,一步就定了乾坤。
郭導輸了,他的臉不由變得難看起來。轉頭撇了王子衿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都是因為你在旁邊幹擾,所以才害我分了神!”
王子衿不由放下手中茶盞,抑了眸之中的嘲諷,一字字道:“瞧五公子這話說的,以後你下棋的時候,咱們都得退避三舍,所有的人不能咳嗽,不能說話,你幹脆也止別人走,省得要是誰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也會幹擾你的思緒吧!”
郭導剛要說話,卻瞧李未央正含笑著他們,不由道:“嘉兒,你來評評理!”
李未央淡淡地飲了一口茶,故意看向阿麗公主道:“公主殿下以為如何?”
阿麗公主托著下,塞得滿口都是糕點,卻是口無遮攔地道:“我倒覺得他們兩人像是歡喜冤家!”
聽完這四個字,王子衿的面一下子漲紅了。外表風流蘊藉,卻自小在山上長大,骨子裡素來是個十分端肅嚴謹的人,何曾被人用這樣的詞形容過?更別提對象還是郭導!歡喜冤家?虧阿麗公主說得出來!
看王子衿分明惱了,李未央連忙按住的手臂輕聲道:“不必理會阿麗公主所言,若是你中了的激將法,豈不是真的坐實了這歡喜冤家四個字?”說到這裡,目卻是看向郭導,郭導無奈地攤了攤手,表示自己兒沒有想到阿麗公主會往別去想。
李未央輕輕一歎,在看來王子衿也的確是足以和郭導相配,但是這其中還有一個問題,郭導曾經傷了右手,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舉劍。而王子衿又是一個追求完的人,要的夫婿也必定文武雙全、天下無雙。靜王或可以匹配,可是郭導實在是攀附不上,若是將來王子衿對於郭導這個缺陷有所嫌棄,那李未央寧可五哥娶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能夠會他的好,品位他的真,欣賞他的瀟灑與俗,而非王子衿這樣事事追求完的人……
而此時王子衿已然將那一份惱了下去,為了掩飾尷尬,似乎迫不急待地道:“嘉兒,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說的話,你究竟要如何對付嬴楚?”
李未央見話題又轉了回來,只是微笑:“子衿為何對這件事如此執著?”
王子衿見對方不為所,只好實話實說道:“只因為上一回我想殺他卻沒有功,可見其刀槍不難以對付。對付這麼一個不死的人,你要如何才能功?”
李未央的目在王子衿的面輕輕掠過,神卻是十分平靜:“這世上最了解嬴楚的人不是咱們,而是裴後,若想要嬴楚死,只能裴後親自手。”
聽到這樣一句話,王子衿和郭導都震住了。
卻是阿麗公主搶先問了出來:“這怎麼可能?嬴楚可是裴後的得力助手,又對忠心耿耿,無論如何裴後也不會殺他的!”
李未央卻搖了搖頭,:“那可未必!太子是裴後的親生兒子,因為嬴楚太子和裴後之間也起了不嫌隙,再加上最近這些流言,為了安太子,裴後對於嬴楚絕沒有之前那般寵幸了。”
郭導深深地著李未央道:“可是憑這一點還不足以撥裴後去誅殺嬴楚,不是嗎?”
李未央角慢慢揚起:“那咱們就給制造點殺嬴楚的理由。”
王子衿反複念著這一句話,柳眉輕蹙:“這可不好辦,就像公主剛才所言,裴後雖然漸漸有些疏遠嬴楚,但不會無緣無故去殺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除非是……”說到這裡突然頓住,然後頓悟:“除非嬴楚已然危及到了裴後的地位,事關利益不得不除掉嬴楚……我明白了!”眸子一亮,立刻道:“咱們可以像上一回那樣,如法炮制制造一些流言出來,到時候裴後自然不得不除掉自己的這個臂膀。”
李未央輕輕一歎:“同樣的招數可一不可二,做的太過明顯反倒會讓人覺得此事蹊蹺。”
王子衿有些猶豫:“若非如此,難道你還想要抓到真實證據不?”
李未央笑容非常和煦,神卻充滿了自信:“要抓證據又有何難!端看咱們能不能做得天無。”
郭導卻搖頭道:“不,若是你想要在宮中手腳,我勸你歇了這個心思,裴後在宮中這麼多年,勢力早已深固,豈是咱們可以輕易手的,到時候萬一不,反倒惹禍上。”
李未央當然明白郭導的顧慮,但裴後遲早有一天會殺了他們,不如先下手為強,可再也不想看到嬴楚闖郭府中了。思及此,淡淡地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咱們自然不能做的那麼明顯,流言既然不可用,咱們就讓大家親眼瞧見!”
王子衿一愣,隨後道:“這麼說你已經挑選好手的日子了?”
李未央輕描淡寫道:“臘八就要到了,按照慣例裴後會在那一天大宴群臣和賓客。當然,因為前線戰事的原因,皇室為了安人心,這宴必定不會小,到時候咱們就可以找到手的機會。”
郭導不聲音低沉了三分:“你要拿什麼手?又怎麼讓眾人知道?”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子矜,你通奇門遁甲之,我想要問問你這世上有沒有能讓人產生強烈幻覺,神智混的藥?”
王子衿略微驚疑,沉道:“下毒之事我並不太通,但是我邊有一個婢,說不定會有辦法的。”說著,轉頭道:“春風。”在王子衿後的四名貌婢之中,立刻有一名碧子站了出來。
李未央冷眼旁觀,見這子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卻是目靈、舉止活潑。上前來行禮,卻又是十分端莊,可見王子衿管教得極好。笑容親切道:“你的這個婢作春風嗎?通毒藥?”
【前世今生1v1】【先婚後愛】文姒姒當了五年的太子妃,太子與她表麵琴瑟和諧,實則厭之入骨,從新婚之夜便去侍妾那裏,最後親手把她害死,將心愛的侍妾扶正。重生一回,文姒姒不顧太子暗送秋波,選擇嫁給了有異族血統、最沒有可能奪得皇位的靖江王劉煊。前世文姒姒被太子算計得下不了臺之時,劉煊給她臺階,幫她數次。眾人都以為,文姒姒放棄與太子的好婚事,嫁入王府一定會後悔。誰能想到,這個馳騁沙場淡漠絕情的男人,卻把文姒姒疼到了骨子裏。-----起初,劉煊很看不上賜婚而來的文姒姒。他覺得文姒姒看起來弱柳扶風,生得過分嬌媚,稍微一碰就會碎掉。卻不知為何,除了文姒姒之外,他不想接觸任何女人。後來,他發現自己一天見不到對方,便會思念入骨。
曾名動洛陽的清貴公子裴望初,一朝淪爲惡名昭彰的嘉寧公主的待詔。 謝及音待他不好,他像個奴才一樣,每天給她挽髮梳頭,跪地穿鞋,爲她端水盥洗。卻仍動輒遭到懲罰與打罵。 後來他被折磨死了,草蓆一卷扔進亂葬崗。再後來,他死裏逃生,東山再起,率軍踏破洛陽城,自立爲帝。 衆人都以爲他恨毒了謝及音,要報復她曾經的折辱。可是裴望初在空蕩蕩的公主府裏掘地三尺,因爲找不到她快要急瘋了。 誰都不知道這座闃寂的公主府裏曾經藏了多少祕密,聲名狼藉的公主殿下和她危在旦夕的待詔公子在這裏相愛,爲了保住他,他的殿下不惜自毀名節,步步行於風口浪尖。 如今他坐擁宮闕千重、山河萬里,夜深難寐之際,裴望初望着空蕩蕩的雙手,懷念謝及音落進他懷裏的滿頭長髮。 小劇場: 裴望初下朝時,謝及音剛剛睡醒。 他熟練地從婢女手中接過水盆和帕子,輕車熟路地服侍謝及音起床洗漱,屈膝跪地爲她穿好鞋襪。 “今日梳飛仙髻,戴紫玉琉璃步搖,好不好?” 年輕俊逸的帝王拾起髮梳,溫柔地爲她通發。 久居宮中服侍的老人早已見怪不怪,剛被塞進宮想要謀得聖寵的新人卻嚇了個半死。 謝及音見狀輕嘆了一口氣。 “陛下……” 微涼的手掌落在她肩頭,似提醒,又似警告。 謝及音及時改口。 “巽之,你不要嚇着別人。” 裴望初笑了,一副謙遜柔順的樣子。 “我惹殿下生氣了,殿下罰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