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這種平淡的日子突然消失了。
鐵狼在馬棚里找到李弘,神悲憤不已,「大帥被柯最這個人抓住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柯耶的手下告訴我的。柯最花錢買通了大帥的一個朋友,設計將大帥抓住了。現在大帥就關在虎裏。」
李弘沒有說話,他同地著鐵狼那張幾乎絕的臉,不知道該如何去安他。
經過半年多的修養練功,李弘的神智恢復了許多,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過去是個什麼樣子,但他認為自己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自己現在就是一個正常人,除了不記得過去,已經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李弘認為是正常人就應該安對方一下,所以李弘終於想出了一句安他的話,「如果你有救他的辦法,我一定幫你。」
「真的?」鐵狼那張絕的臉立即有了神。
「真的,要我的命都行。」李弘看到鐵狼驚喜架,心深不由自主地冒出願意為眼前這個人獻出生命的念頭。鐵狼激地看著他,眼裏悄然湧出一層淚花。
自從有記憶開始,自己就在各種各樣的酷刑和無窮無盡的痛苦中艱難度日,後來自己又被鮮卑人當狗一樣地呼來喝去,飽折磨,直到在馬房裏遇上鐵狼,自己才到什麼是苦盡甘來。鐵狼雖然是戰敗的俘虜,是虎部落的奴隸,但他在草原上的威名讓他即使做了奴隸也依然是最風最威風的奴隸。在這裏,鮮卑人都尊敬他,把他當作一個勇士來對待。鐵狼喜歡自己,其實也就是保護了自己,周圍的鮮卑人因為鐵狼的關係對自己和善多了。鐵狼不僅僅把自己當作傾訴的對象,還把自己當作了他的孩子。鐵狼護自己,關心自己,手把手教會了自己許多本事。自己正是得益於鐵狼無微不至的照顧,神智才恢復的這樣快。鐵狼對自己的恩這一輩子都報答不完,雖然自己從沒有喊過他師父,可在心裏,鐵狼就是自己的師父,自己可以為他做一切,甚至獻出生命。
鐵狼好象早有計劃,立即把他帶到二人居住的小屋裏。鐵狼用小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張非常詳細的地圖。
「這是哪裏?」李弘輕聲問道。
「老虎,就是虎都的死牢。」鐵狼指著地上歪歪扭扭的地圖說道,「這是最裏面的一個,大帥就被關在這裏,這外面還有二十個衛兵,這個的門只能從裏面打開,所以你要做的事就是把這二十個士兵統統殺,然後把門打開。其他的事由我負責,你不要管。」
李弘似乎不知道危險一般,他非常平靜地看看地圖,然後抬頭著鐵狼,等著他繼續說話。
鐵狼有些詫異地了他一眼,問道:「你不害怕?」
李弘搖搖頭。
鐵狼心中暗暗了一聲僥倖。幸好這小子神智不清,不知道虎的兇險,否則早就要嚇得屁滾尿流了,還是白癡好啊。
「我怎樣才能進虎?」李弘問道。
鐵狼笑道:「逃跑啊!」
李弘一大早就了柯耶的寶馬黑豹。
李弘是柯耶的馬奴,負責飼養黑豹,和黑豹非常悉。李弘喜歡這匹材矯健高大的黑馬,它的髮象黑綢緞一樣閃亮,跑起來象箭一樣快。李弘騎上它,肆無忌憚地衝出了虎都。負責警戒的虎部落士卒都認識李弘,他們先是警告,後來發現況不對了,那小子好象要馬逃跑,隨即報警的牛角號聲響徹了虎都上空。
李弘一口氣跑了十幾里,一路上打傷了十幾個士卒,最後擋不住人多,被打下馬來抓住了。柯耶對他嚴刑拷打,李弘就是一言不發,不過這次他倒是非常痛快地承認自己就是大漢朝派來的細,「我是來殺柯最的。」
柯耶不敢自作主張殺了他,匆匆稟報了中部鮮卑大人柯最。柯最沒在意這件小事,隨手丟給手下去按常規辦理了。按常規就是先不殺,關進死牢后再審,沒有價值了再殺。
(在鮮卑國里,部落聯盟的首領大人,部落聯盟里的大部落首領大帥或者豪帥,而一般普通的部落首領小帥。鮮卑大王檀石槐統一大漠諸部之後,將鮮卑萬里疆域分了東西中三部,分由三位大人管轄。柯最就是中部鮮卑大人,是中部鮮卑部落聯盟的大首領。)
李弘被打得遍鱗傷,在虎裏養了十幾天後才恢復正常一點,心中對鮮卑人的仇恨到達了極致。李弘到了虎后,鮮卑人好象把他忘了,也沒有審問過他,除了每天給他二餐食外,無人問津。
這一天,他在食里吃到了一塊鴿蛋大的石頭。這是他和鐵狼約好的信號,見到石頭就行,所以他立即在里大呼小起來。
一個守衛打開們,罵罵咧咧地衝進來,對著李弘就掄開了手上的牛皮鞭。那人一鞭還沒有完就被李弘一腳踹在部一命嗚呼了。李弘很奇怪,怎麼自己對殺人這樣悉?難道自己真的是大漢朝派來的細?更奇怪的是,殺過人之後,他一點覺都沒有,比如說害怕,恐懼,噁心,他發現自己很平靜,就象踩死一隻螞蟻一樣毫無覺。
李弘沒有多想,隨即衝出了關押他的。外面是一個巨大的,壁四周掛著許多火把,一群圍在地上不知玩什麼東西的守衛們都驚奇地抬頭看著他。李弘突然看到外面有這麼多人,心裏一,衝出去的步子立時停了下來。
接著發生的事卻讓李弘目瞪口呆,他看見了最夷非所思的一幕。
那些守衛們忽然象發了瘋一般各自出戰刀互相殘殺起來,一時間里橫飛,吼聲四起,轉眼間,那群守衛就沒有站著的了。
李弘驚呆了。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裏有謀。他跑到那群守衛前查看可還有活口,結果發現只有一個人還在哼哼。李弘把他拖出死堆,俯想問問。那人中冒,艱難地說了一個字:「豬。」然後就咽氣了。
李弘急忙找到關押慕容風的。他總算看到了慕容風。李弘很是嘆服,英雄就是英雄,即使做了囚犯,那氣勢都與眾不同。
李弘找了一把刀,幫助慕容風把手鐐腳鐐取了下來,然後坐在地上,一心一意替自己去掉手鐐腳鐐。
慕容風就著火打量他。眼前的這個小夥子充其量不會超過二十歲,稜角分明的臉上還有一不的稚,神態看上去憨憨的。軀很高大,格非常健壯,一好象要從服里蹦出來一樣。二個人閑聊起來,很快就悉了。李弘非常驚訝慕容風的鎮定,他對眼前的一切視無睹,既不關心李弘是怎麼進來的,也不關心他們將怎麼出去,他只是和李弘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過了很久,有人按照李弘知道的暗號在門。後來的事,李弘更加難以理解了。李弘用一塊生牛皮包著慕容風,把他馱在背上,由二個護衛一路押送著,經過幾道盤查,有驚無險的大搖大擺地走出了虎。然後李弘駕著一部停在虎外的牛車,趁著漆黑的夜,不慌不忙地走出了七八里路之後出了虎都,這時慕容風才李弘停下來。二人開始了徒步逃亡。
事顯得撲朔迷離,任李弘想破了腦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李弘倒也豁達,不想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久,他被一陣由遠而近,急驟平治而來的集馬蹄聲驚醒了。
李弘一骨碌坐起來,張地四下張。旁邊的慕容風象是睡著了一般,沒什麼反應。李弘看見一支有幾十人組的鮮卑騎兵飛馳而來。
「大帥,大帥,有追兵來了,我們是不是躲一躲?」
慕容風睜開眼睛,微微笑道:「不要張,是我的人。」
李弘遠遠地看見了鐵狼。這一支騎兵有三十多人,個個都非常強悍,裝備也很良,人人都是強弓長刀,三丈長矛。(漢時,一尺相當於現在的二十三厘米,一丈相當於現在的兩米三寸。)
騎兵們到了慕容風面前,紛紛下馬行禮。鐵狼上前把李弘用力摟到懷裏,用勁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好小子!乾的不錯。」
慕容風指著一個滿臉虯須的大漢說道:「段臻,給這小子武。這小子不錯,是塊好料。」
一行人急急忙忙向濡水方向趕去。
李弘騎著一匹棕戰馬跟在鐵狼後。鐵狼一反常態,寡言語,表嚴肅。李弘幾次想跟他說話,但看到他殺氣騰騰的樣子,把話又咽了回去。鐵狼象知道他有話要說一樣,故意把馬速降了下來,與李弘齊頭並進。
「我殺了一個人。「李弘對鐵狼說道。
鐵狼嚴肅地著他,點點頭。
「我殺了一個人。」李弘對鐵狼喊道。
鐵狼沒有理睬他,依舊點點頭。
「我真的殺了一個人。」李弘在馬上起來。
「怕嗎?」鐵狼終於開口問道。
李弘搖搖頭,「我過去好象殺過人似的,沒有任何覺,而且我覺得殺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殺人之前我也知道怎樣才能殺死對方。你說我過去大概是什麼人?」
鐵狼他,大聲說道:「刺客,大帥說你是刺客。」
李弘一時間覺自己好象抓住了什麼,一非常悉的東西湧上心頭。刺客。他好象對這二個字非常悉,就如同知道自己有幾個手指頭一樣的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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