堤壩之上。
李凡已經離去,隻剩下寂者孤一人。
堤壩大變,屬於堤壩後方的本律,都已經被李凡徹底離而出,一柄神劍刺堤壩,隔開了歲月長河。
在此刻,一個白髮男子,終於緩緩爬上了堤壩。
寂者依舊眺著堤壩後方,頭也不回,道:
“你來了。”
他似乎早已知道,這個人會來。
而他後,白髮男子看著他,眼中帶著一種深沉的恨意,殺機迸發,一步步朝著寂者近。
此人……赫然便是敖無雙!
——他在萬道之門中,苦修無數歲月,加上跳大神的點撥,實力已經是突飛猛進。
今天,他來了。
為了複仇!
複小猴子陸采靈的仇!
“你是最有天賦為寂者的人。”
寂者卻是開口,道:
“還記得上一世麼?”
“我給了你大道,孤者,隻是起點,隻需要更進一步,你就能找到通向寂者的那扇大門。”
“可惜你放棄了,在你滅儘了神道文明之後,卻被一隻心猿,擾了心境。”
他搖搖頭,似乎對此深為惋惜,但接著便道:
“這一世,我會為你親自開啟通向寂者的路。”
“死彆,已經賜予你,下一個故事,無能。”
他緩緩轉,看向敖無雙,眼中忽然出了一抹讚許之,道:
“你已得無知之道,不錯,不錯。”
“得此道,你便是天下第三,有了足夠的實力,有了足夠的怒火……如今你的心境,正於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
“擊碎你的道心,磨滅你的自信……而後,無論你接不接,寂道,都是你的歸宿。”
他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種舉世無敵的狂傲和不屑,道:
“出手吧,我讓你千招!”
讓你千招!
敖無雙咬牙怒吼,道:
“我弄死你!”
他的白髮,驟然飄舞起來,每一髮,都像是承載著萬古的大道,各種無上大道,融為一爐,好似激盪的漩渦,猶如規則的風暴,席捲了整個堤壩之上!
萬道轟鳴!
無數歲月,敖無雙苦修萬般道,修為已能與昔年的跳大神比肩,甚至,比跳大神更進一步,因為,他有無窮的戰意,有複仇的怒火!
此刻,大道轟鳴,無始無終的太極道圖、無生無死的無上領域、璀璨的毀滅之、驚天的澎湃殺意……
融為一爐!
宛如世間所有的無上都在出手,敖無雙儘他畢生之力,驚了歲月星河,就連外圍的寂滅黑海,都因此而浪花翻卷,驚濤拍岸!
狂、毀滅、炸……洶湧的力量,就像是吞噬了諸天的浪,海嘯一般衝向寂者。
敖無雙的眼中有淚,有恨,有澎湃的洶湧和激盪的怒火。
他無法忘記,一聲奔波逃避,最終卻找不到自己的錨。
他無法忘記,花果山水簾前,小猴子的一顰一笑。
……
這一刻,敖無雙將自己的生命,都點燃了,他用生命之火,綻放出大道薔薇,那是白霧和黑霧共鳴伴生,引發了力量,是他沉默萬古苦修出的最強一擊殺招!
白霧為柴,黑暗為火,點燃剎那,黑暗的薔薇如滅世的魔花,在無儘風暴中飄向寂者!
這是他思索無數歲月,唯一可殺伐寂者的方式!
他的黑暗之火、黑暗薔薇,源自寂者。
而又備了來自小山村的白霧本源。
他還冇有誕生出本律,但,他要用自己的生命,引發白霧和黑霧的毀滅之力,去轟殺寂者的本律之力!
無儘的無上殺伐神通,蜂擁而至。
鋪麵的大道規則,已經到來。
寂者看著這一切,卻是微微一笑。
他隻是揮了揮袖。
就像是天邊的雲彩瞬間消散,彷彿翳被一掃而空,萬道發出的無數之力,居然毫傷不了他!
本律之下……無上,亦如螻蟻!
他從風暴中走來,萬般殺伐不加,一念起,那些毀滅的力量,都煙消雲散。
他抬手,那朵敖無雙以生命為火,以白霧和黑霧加持的黑薔薇,就落在了他手中。
那朵薔薇,一縷氣機都可毀滅諸天,都可讓當前的宇宙陷千百次的湮滅。
但,此刻落在他手中,卻安靜而沉謐,紋不。
“噗——”
敖無雙看著寂者,他的雙眼猩紅,充滿了無奈和悲憤,一深深的絕和酸楚,充斥著他的心。
不行……
縱然自己拚儘了全力,把都流乾,把命都燃燒,卻依舊連寂者的一角,都無法到……
他心中,無窮的怒火,忽然像是失去了燃燒的方向。
“小猴子……我儘力了。”
“我來陪你。”
他閉上了眼睛,眼角一滴淚水落,而後,仰麵倒在了堤壩之上。
敖無雙,一生奔逃,終悟無上,卻在無上之時,幾乎迷失,尋不到自己的錨。
當他終於找到自己的錨時,卻親眼看見,那笑如花的陸采靈,被寂者一指鎮殺。
他不再奔逃,枯朽無數歲月,煉了天下萬道,朝著無上都不敢踏足的寂滅黑海和堤壩,踏出了人生最英勇的一次征伐。
他抵達堤壩,朝著天下第一的寂者出手。
而後死去。
而寂者,看著倒在堤壩上的敖無雙,他的眼中,卻出了一抹蕭索傷的笑。
“比我當年強多了。”
他開口,忽然朝著死去的敖無雙走了過去,而後,忽然將那黑薔薇,放在了敖無雙的口。
他的影忽然變得很淡很淡,一神的力量,從他流那黑暗薔薇中。
“你就是下一個寂者。”
“不過,你不再孤獨,不再絕,你將滿懷希,你後將有你守護一生的人。”
他輕聲開口,自的本律之力,已經徹底流逝了。
他的修為儘喪。
“多謝了……”
他卻朝著敖無雙,道了一句謝。
而後轉,不再管敖無雙,而是一步步,走向了堤壩的儘頭。
在堤壩的儘頭,有著一棺材。
那棺材像是被存放於歲月的邊荒,千古歲月,無人問。
水晶棺,寒氣氤氳,明純澈。
在棺材中,安靜地躺著一個子。
那子容絕,神平靜,角似乎帶著一抹微笑,朱依舊,若霜雪。
著一大紅長。
那是嫁。
“嵐兒,我來了。”
寂者的步伐已有些踉蹌,他的頭髮變得蒼白,容變得蒼老,失去了一切的修為,他的生命都已經到了儘頭。
他想起了無數歲月前,當他因為故友死絕,獨與至暗黑域中,被歲月折磨得迷失自我的時候……
是來了。
灑儘了自己的鮮,犧牲了自己的命。
換回了他的清醒,讓他重新找到了自己的錨。
說,這一生最大的憾,就是冇有能為他的妻子。
死的那一日,嫁明,笑如花。
寂者笑著,笑著笑著,他的老眼中淚水滾滾而落。
他艱難地揹負棺材,蒼老的軀,揹著自己的摯,走向了早已挖好的墓坑中。
等待無數歲月,他終於從本律的控製之下解。
能與自己的妻子,闔棺而葬。
他將自己和妻子,葬在了無人知曉的歲月儘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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