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真正跟著來行宮避暑的,其實是夏大人,夏夫人和夏芷,夏芷瑜是黃昭儀點名讓跟來的,至于夏芷欣,是自己求著來的,夏夫人想著不能帶丫鬟,就把帶著當丫鬟使。
打發了夏芷欣出去尋夏芷瑜之后,心里有事的夏夫人難免有些心不在焉,很多時候邊的夫人們與說話,都有些答非所問。時間長了,夏夫人也看出了對方的不高興來,將心比心,如果是與旁人說了半天的話,旁人卻哼哼哈哈的,自然也是會不高興的。
夏夫人想了想,就對原本坐在邊裝閨秀裝乖巧的夏芷道,“你二姐和三姐出去很久了,外頭那麼熱,你去尋尋們,讓們進來納納涼,別玩過了頭,中了暑氣。”
旁人一聽夏夫人這話,頓時了然剛才為什麼頻頻走神了,還有人說了些夸贊之言,“夏大人真有福氣,夏夫人這樣賢惠,兩個庶罷了,都這般牽腸掛肚的。”
這樣的話,夏夫人最知道如何應答,“們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畢竟是我家老爺的骨,且都是兒家,出閣的時候,不過一份嫁妝罷了,兩個孩子長得好,又乖巧,想著也留不了們多久了,這心里就想著對們好些,讓們以后想起我這個嫡母,能記得我的好。”
夏芷看了眼外頭的大太,貪這帳篷之中的涼意,這腳步有些邁不開,“娘,二姐去了那麼久了,應該快找到三姐了,我這要是出去了,和們走岔了怎麼辦?”
夏夫人哪里能不知道夏芷心里是怎麼想的,本也是做做樣子罷了,并非真的想讓夏芷出去曬太。聽這樣一說,頓時就順著的話繼續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唉,也是我管得有些寬了,們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是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才是。”
讓夏夫人魂不守舍的,自然是黃昭儀要做的事,雖然黃昭儀的份不低,按理做這樣的事應當是駕輕就的,不過是送個人到龍榻上罷了,這樣的事在宮中可是層出不窮的,多覺得自己快要失寵或者已經失寵的宮妃讓自己宮里長相拔尖又忠心的宮替自己侍寢,或者和娘家商量,把妹妹、表妹、堂妹……送到宮里固寵。
可這時間越長,夏夫人這心里就越不踏實,既盼著外頭有什麼靜,又怕外頭出了什麼不愿意見到的靜。
夏夫人這話一出,眾人對著又是一頓夸,好些也是做人嫡母的還說要和學學怎麼將妾室的孩子視如己出。
便是在這個時候,外頭了。
聽到外頭的靜有些大的時候,夏夫人是頭一個站起來的,因為坐的太久,起又太急,夏夫人險些沒能站起來。好在,手撐住了桌子。
湯媛是個好奇心極重的,聽到了外頭靜有些不大尋常,便探頭探腦地往外看,雖然如此,還是不時回頭觀察夏芷瑜的況。
夏芷瑜想著,此刻應當是撓心撓肺了,眼見著湯媛的腳往前挪兩步,往后退一步的,“圓圓我沒事的,你出去看看吧,看看外頭究竟怎麼回事,然后回來和我說。”
“原來你也想知道啊?那行,小魚兒你就坐在這兒別,我去去就回。”話音還沒完全落,湯媛已經離弦的箭一樣出了帳篷。夏芷瑜剛才臉上還帶著的笑意,在湯媛離開之后,立馬收斂了起來,果然……出事了嗎?心中有些不安,更多的,是不安全。
“這……這誰家的呀?這怎麼回事兒啊?”
眾人圍著的,是一個子,一個發髻散,裳……因為周被一塊布包裹著,所以并看不出的裳究竟如何,但從出的部分能看得出來,裳好像不大完整的模樣,說來也是缺德,包裹著的是一塊白布,這猛地一看,還以為包著個死人呢,若不是看得出的口有規律的起伏的話。
“好像有。”
雖然大家都有些好奇這個子的份,但大多數人都只是看看,并未手去撥開遮掩面容的發。臉是看不到了,自然只能從上找尋一些線索,這就看到了白布上頭滲開的了。
一個眼尖的人看到之后,圍著的人就都往一看了。如果發髻完整,裳整齊,那麼那個出的位置,幾乎所有人都只會有一種猜測,葵水。可的況正相反,的發髻雖然凌,卻依舊是能清晰地看出來,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那這下子,況就復雜了很多,在場的都不是稚齡子,自然大約都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一人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在大家都靜靜地觀的時候問了句,“該不會,是林子里頭的猛沒有清理干凈吧?不過……這也咬得太不是地方了。”
雖然大家看了出的位置,都有些先為主的想法,但聽到這個猜測之后,都還是下意識地往后的林子看了眼,而后往后退上幾步,好像都擔心著,不多時林子里就能跳出一個老虎、狼或者熊來。
“這紅的裳……我今天看著,穿著的好像是……是夏家姑娘嗎?”
“對對對,就是那個不常見的,但是長得很漂亮的夏家……行二還是三的?”
紅大約是最襯人的,大家的眼又在‘’上來回掃了掃,之后……有幾個人輕輕出了聲,吐出兩個字:造孽。
有些人倒是真的唯恐天下不的,聽風就是雨,其實在場的大多都是認識夏夫人的,但急急忙忙去報‘壞消息’的屈指可數。
夏夫人雖然起最早,但于外人心目中的印象,一向都是沉穩賢惠的,所以雖然心中萬分忐忑,卻沒有隨大流,一塊兒急趕著出去看熱鬧。在終于覺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的時候,有人匆匆進了帳篷與說了們所見以及們所懷疑。
“什麼?你們說那是我家瑜兒?怎麼可能呢?”如果那有了跡,那芷瑜八是被圣上寵幸過了的,可圣上那麼個憐香惜玉的人,怎麼會在寵幸之后,讓人給裹著白單子扔出來呢?難道是黃昭儀用藥份量不夠,在后半程醒過來了,傷了圣上龍?想到這個可能,夏夫人的臉一下子就刷白了,為夏家可能面對的雷霆之怒。
來‘報信’的人卻當是真的看重自家庶,忙連聲安,“我們其實也不是特別確定就是你們家那位三姑娘,也是懷疑罷了,因為有人記得你們家三姑娘今天就穿了一紅的胡服。”
“我,我去看看。”夏夫人的腳步有些踉蹌,那人忙扶了一把,一旁的夏芷先是一愣,而后角不自覺地就有些上翹,倒是不得那人就是夏芷瑜。
有人提起夏家姑娘之后,就有人提及了夏芷瑜的名字。湯媛來的時候,正聽有人在編排夏芷瑜,說是自己不自,不自重,才會落到如此地步,們說的言之鑿鑿,好像躺在地上的那個們臉面目都尚且未能看清楚的人就是們口中懷疑的人了。
“你們說什麼呢?誰說這是小魚兒了?我剛才聽到靜之前,還和小魚兒待在一塊兒呢,還讓我出來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說罷,湯媛低頭看了眼地上的人,然后就是一愣,那個袖子上的繡紋,太有印象了。夏芷瑜穿著的時候,覺得好看,還了好幾把,且這個紅……湯媛突然就想起了夏芷瑜說的那些話了,瞬間,的臉就失了了。
小魚兒說這紅讓有不詳的覺,夏芷欣……
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前,湯媛已經眼疾手快地撥開了臉上的發,在看到夏芷欣悉而慘白的面容之后,湯媛手一抖,一個后仰,坐在了地上。如果夏芷欣確如小魚兒所說的,出了事了,那麼楚恒呢?楚恒是不是也會應了小魚兒夢中所見。
想到這里,湯媛慌忙想要起,起再去詳細問問夏芷瑜夢中,那些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但實在太張了,半天沒有能爬起來,于是爬行了幾步,直到有人站在了跟前。
“圓圓,怎麼趴在地上?”
問話的人,是楚恒。
湯媛想到夏芷瑜說的那些話,在聽到楚恒的聲音之后,‘哇’地一聲,突然就哭了起來,把楚恒嚇了一大跳。
“圓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氣。”
“我……”湯媛搖了搖頭,半天沒有能說出完整的話來。楚恒無奈,隨手就把手里拎著的兔子遞給了一旁的駱銘,微微彎腰,將扶了起來。
“不著急,慢慢說。”
湯媛久去不回,夏芷瑜一個人在帳篷里頭待著,越待就越害怕,不多時,就一拐一拐地出來了。
到的時候,楚恒正在哄哭得稀里嘩啦的湯媛,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兒呢,懷里突然被塞了一只兔子,有些莫名其妙地抬了頭,正對上了駱銘古井無波的雙眸,瞬間,的眼睛瞪得溜圓。
駱銘的角微微翹起,因為面前這個好看的姑娘,此刻的眼神和懷里他剛塞給的兔子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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