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濛先反應過來，嘆了口氣，起告辭。既然主人家都要送客了，他們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就只能走了。可是莫名其妙地被“告辭”，怎麼想怎麼憋屈。

四人沉默地進了電梯，蕭羽濛看著一個個亮起的樓層數發呆，在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張老大突然開口，“你們準備怎麼和開發商說？”

蕭羽濛倒是沒太吃驚，畢竟早就猜到了，因此還算是鎮定。倒是潘錦鵬，嚇得差點把手中的相機給扔了出去，“你、你怎麼知道？不對，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也不對！”潘錦鵬腦子一團，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問什麼。

蕭羽濛暗中了潘錦鵬的胳膊，讓他冷靜一些。潘錦鵬到自己胳膊上的溫度，看著蕭羽濛朦朧的廓，這一瞬間他就覺得自己安全棚，腦子也順暢許多。

潘錦鵬在黑暗中呆呆地看著蕭羽濛模糊的側，不知道為什麼，僅僅是呆在邊，他就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潘錦鵬看著，聞著讓他舒服的氣息，他在腦海中想象著蕭羽濛現在的樣子，神和，邊帶著慣有的笑容。

潘錦鵬也不知道他怎麼像中了邪似的盯著蕭羽濛看，明明長得并不出，在黑暗中，他更是什麼都看不見。他的臉通紅，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放，幸好是在黑暗中，別人看不見他的窘迫。他漸漸出神，還是蕭羽濛和張老大的對話聲將他拉了回來。

“那天你來找我時我就有所懷疑。”張老大說，“我們這兒有個破遠鏡，當天我看那個胖子帶著一群人，我擔心他們又憋什麼壞水兒，就朝下看了看。”

“我本來并不確定，再者你們準備的也充分。可是這位小兄弟你只拿著相機并不著急拍照，我這才確定了你們本就不是什麼記者。”

蕭羽濛三人都很不自在，沒想到問題居然是出在這最貴的家伙上面。

蕭羽濛擰眉，很不明白，“既然你一開始就懷疑我，我什麼還要接所謂的‘采訪’？”

張老大言又止地看著，最后還是很委婉地說：“你們看起來真的很沒有威脅。”兩個瘦弱的人，一個小白臉兒，他真的沒什麼危機。

蕭羽濛：......

趙盈：......

潘“小白臉兒”錦鵬：......

潘錦鵬覺得黑暗中三道目都在看他，他真的有認真健，不信你看他的。潘錦鵬就差服自證清白了，為什麼沒人相信他？

“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張老大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補救，“本來我對你們隊伍里那兩個，就是那兩個不見了的材比較高大的男人還是很忌憚的。只是下午你們再來的時候，他們就不見了，只剩下這兩個孩子。”

蕭羽濛覺得張老大還是別解釋了，越描越黑。一句話，你就是覺得潘錦鵬不是個男人，哦，是男孩兒。張老大也憨厚地撓了撓頭，他也覺不對勁兒，但他真的不會說話。

潘錦鵬心中抓狂，你才孩子，你見過我這麼大的孩子嗎？他不知為何張兮兮地朝蕭羽濛看去，他怕蕭羽濛也把他當做孩子。

蕭羽濛有意化解尷尬，輕笑，“剛走出校門沒多久，可不是孩子呢。”

張老大也笑了，潘錦鵬卻只覺得晴天霹靂，他的腦子里一直循環著蕭羽濛的聲音，“孩子，孩子——”

電梯“叮”的一聲停了下來，已經到一樓了。蕭羽濛和張老大聊了許多，越來越覺得張老大只是面上看著兇惡，其實也是個和善的人，只是不善于表達罷了。

蕭羽濛了然地看著張老大言又止，將潘錦鵬和趙盈支了出去，說自己還想獨自勸勸張老大。畢竟他們兩個還未被蕭羽濛收為心腹，蕭羽濛不得不謹慎一些。

張老大見只有兩人后，才猶豫地開口，“蕭小姐，你和趙大媽說的‘犯法律’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是個大老，直腸子，弄不懂我怕是會睡不好，還請蕭小姐能教教我們。”

蕭羽濛挑眉，還以為你不會問呢，向前走了幾步，“張大哥，實不相瞞。宋氏地產開發此也是有政府支持的，要是宋氏一狠心，申請強制拆遷，你們必須得搬，而且還得不到更多的好。要是宋氏再一狠心，聯合政府說你們阻礙建設，這下子，你們還是落不了好！”

蕭羽濛說著也嘆了口氣，低聲勸道，“張大哥，當妹子的也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們斗不過宋氏的，鬧到最后怕是誰都不好看，何至如此？”

張老大苦笑，“你看到我弟弟那個樣子嗎？他其實也沒什麼大病，就是先天弱，一激就會，有幾次差點兒沒回過氣兒，我看著也心疼。我也問了醫生了，他們都說這并沒得治，得好好養著。”

“養著？說得輕巧，可這得需要好多錢，我需要錢，但我沒本事，他又是我親弟弟，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我得救他！”

張老大流著淚蹲到地下，弟弟不在跟前，他放松下來，仍不住哽咽出聲。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蕭羽濛沒勸他，有時候人就需要發泄。老把事憋在心里，會變態的。就像沈慕森，老是把事悶在心里，最后和宋彥華徹底打一架這才好。

蕭羽濛抬眼看著外面的月亮，它歪歪斜斜地掛在天上，灑下溫溫和和的線，不識人間疾苦。

張老大哭夠了，甩了一把鼻涕眼淚，殷切地看著蕭羽濛，“我知道蕭小姐是好人，還蕭小姐教教我們，怎麼辦？”張老大說著就要跪下。

“使不得，使不得呀張大哥。”蕭羽濛趕攔住了，“我也很同你們，你等一下，我想想。”

蕭羽濛對這些也沒招兒，努力地想著。拖，怕是拖不了，現在這棟樓是比較安全的地方，外面絕對有人在監控，只要出門，必定會落到宋氏手中。

找律師？不行，宋氏地產權利不小，在這個地面上估計也找不到什麼靠譜的律師，在加上，人們對這件事的關心也漸漸消散了，炒冷飯怕是炒不熱。

“有了！”蕭羽濛雙手一拍，看著張老大充滿期的眼神兒，努力保持鎮定，“你們先保管好自己的房產證之類的證件，我會努力勸宋氏派人和你們談判，最好是公開的。你們把孫上，說說的故事，最好能中淚點兒，引起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