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天一夜的蟄伏,再次踏出門的蘇澈有些恍若隔世的錯覺。正午時分,落在上的帶著盛夏的灼熱之意。路人俱都選了涼背之行走,卻迎著刺眼的日緩緩前行。隋益跟在側一步之遙的距離,不敢趨近也不敢遠離,頂著大太走了十來分鐘,背后已經濡了大片。
幸而此行目的地藥房離得并不很遠,否則以蘇澈這般蝸牛爬行的速度,他怕是要被曬人干了。心下雖有些煩躁,但著那道瘦弱的背影隋益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兩人一前一后進了藥房,迎面冷風撲來,上猶自帶汗的隋益因此打了個噴嚏。置若罔聞,在開放式貨架上搜尋自己要的東西。倒是有藥房導購迎著隋益過去,“先生要買冒藥嗎?”
“不用。”他看著蘇澈事不關己的背影,略略有些負氣,轉自朝導購道:“有避孕藥嗎?”
“呃……有的。”導購沒想到這男人竟如此直接,微怔之后引著他過去了。導購年紀實在也不大,面對得隋益那張俊秀臉龐,略略有些尷尬,“先生您可以自己看看。”
“我看不明白。”他一邊說一邊抬了眼,蘇澈就站在這貨架反面,背對著他。唯一的一套服因為前晚的事已經報銷,現下出門暫時穿的是隋益母親的。他自來帝都工作后除卻逢年過去極回家,隋母想兒子了就會過來小住,這服就是置備下的。
黑的闊,紅底黃花的寬大外衫。乍一看,穿著這服的蘇澈就像個中年阿姨。
所以導購這邊并沒有留意到什麼,聽著隋益的話開始了例行詢問,“你是想要什麼樣的避孕藥?事前還是事后?”
“聽到了嗎?問你是要事前還是事后。”發覺隋益突然朝著一副中年阿姨狀的蘇澈開了口,導購心下到了極大的沖擊,下意識懷疑起兩人的關系。
包養?!還是不倫之?!
在這頭腦YY小劇場之際,蘇澈那邊緩緩轉了頭來。心下明白隋益這樣做擺明是要難堪,但是偏不讓他如意,隔著貨架淡然朝導購道:“我想要事后避孕的。”
看清蘇澈那張臉之后,導購腦的小劇場自然偃旗息鼓了,一邊腹誹這妹子審堪憂,一邊不忘介紹,“事后的話只要72小時服用就好,這邊有三種。這個最貴,但是副作用小,是純天然植粹取,然后……”
“我要最便宜的。”垂了眼,輕聲打斷了的話。
導購愣了愣,下意識關心了一句,“最便宜的,你確定嗎?”
“要最貴的。”此時,被暫且忘的隋益開了口。
因為蘇澈的關系,導購看著他的眼神中褪去了初始的花癡驚艷,略略皺了眉道:“人吃避孕藥,特別是這種急避孕藥很傷的,你應該用套子。剛好最近有活,買二送一。買那邊的牌子,送這種創口,那個的話加錢換購紙巾。”
隋益還沒怎麼表示,蘇澈這邊先撐不下去了。在大庭廣眾下討論這種話題實在是超過了的極限,取過了導購手里的東西垂了頭就匆匆往收銀臺走去。
將東西遞給收銀員的時候,蘇澈無意識瞥了一眼,突然就面紅耳赤起來。原來剛才自導購手里拿過來的并不是避孕藥,而是避孕套。正自窘之際,后隋益倒是將那盒避孕藥拿了過來。
收銀員麻利的掃碼報價格,隋益結了帳轉自走出了藥房。蘇澈抓起了避孕藥就想走,收銀員卻突然嚷了起來,“哎,你的避孕套忘了。”
眾目睽睽之下,蘇澈自覺熱直沖頭頂,卻還是僵著回頭將那盒避孕套拿了。隨即小跑著追上隋益,之后也沒說什麼只將那盒避孕套重重拍到他懷里。
他略略有些驚愕,手忙腳接了,跟著看了眼上頭的尺碼不由皺了眉,搖頭道:“你買錯號了,不能用。”
雖是一言不發,但因憤驚懼滿臉通紅的瞪著,眼中的死寂亦被這生的怒意燃盡。看著難得緋紅的臉龐,隋益突然俯湊了過去,促狹道:“你應該知道的,這個號對我來說有點小。”
蘇澈驚不小的往后退去,怒斥,“你不要臉!”
他心大好,“所以呢?”
著他這無賴的樣子終是沒再多說什麼,轉頭就往前走去。在前方暴走了一會終是有些力竭,蘇澈腳步逐漸放緩,此時原本一直跟在后的隋益幾步走了上來。本能的往旁側退去,卻不想撞到了吃東西的路人,那件紅底黃花的外衫上沾了褐的湯。眼見又毀了件服,蘇澈原本憤怒緒瞬間便散了,著一步之遙的隋益輕聲道:“對不起。”
“哦。”他并沒有外緒,只淡然的點了頭。隨即招呼了聲,“走吧。”
蘇澈垂了眸,跟在了他后。在熙攘的步行街上,前后間總隔著幾個路人,但到底他沒有再把弄丟。等著蘇澈回神之際,發現隋益引著進了家商場的裝柜臺。他與迎面過來的柜姐代了幾句,就自往外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影,蘇澈下意識的想要出聲住他,結果卻被旁側拎著服過來的柜姐拉走了。
“這兩件服都是當季的新品,您可以先進去試試。還有這條子,我覺得您穿肯定好看,還有這條子……”
看著一徑塞過來的服,蘇澈恍惚了,“這些……是要干嘛?”
“是要您試穿啊,剛剛您男朋友代過了,要我們幫你搭配服。”柜姐一邊說一邊將推進了臨近的試間。
“他不是……”蘇澈解釋的話未出口,柜姐已經退出了試間。在這小小的隔間了抱著一堆服傻站了好半天,終究一件都沒有試,原樣抱著走了出來。候在門前的柜姐略略有些驚愕,“您都試完了?”
蘇澈搖了搖頭,“我不需要。”
“哦,那我就直接幫您包起來了。”接過了手上的服就要走。
蘇澈見狀驚,“我不要買。”
“是我要買。”此時,隋益自后又冒了出來。蘇澈驚不小,再次往旁側避去。隋益眼底閃過一抹神傷,沒再說什麼,只朝柜姐遞了張卡,“刷卡,謝謝。”
“你沒有必要這樣做。”蘇澈看著他,搖了搖頭。
“花我的錢,買我想要的服,和你有什麼關系?”
迎著隋益冷冷的眼神,蘇澈心下明白他是生氣了。垂眸著自己的腳尖半晌,又看了看拿著卡和服喜滋滋去結賬的柜姐,深吸了口氣追了過去,“我,還是先試一下吧。”
抱著那堆服又回到了試間,蘇澈略略有些挫敗。
一切究竟因而起,亦不該再去招惹隋益。
試服就試服吧,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做了心理建設,蘇澈將那些服一一掛了起來。三條裝,兩條子,各式T恤若干,還有件風。自出獄之后,如非必要就沒怎麼買過服。即使要買服,也斷然不會是來這種地方。
翻了下服上的那些標價牌,心下暗暗了口涼氣。
這條薄子竟然要價小一千,這麼多錢夠生活三個多月了。可是現如今,并沒有反駁的余地。了上那套中老年婦時裝,蘇澈換上了這條中袖裝,腰間配了條黑皮質腰帶,將之束到最后一個孔都有些大。而后,著擺怯怯得自試間探頭出去,“那個,我……”
本想說這皮帶有點松,可話未說完,已經被柜姐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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