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郭巨，今有韓巨，苛待親生兒省下口糧奉養親媽和妹妹，這麼個大孝子，必須獎勵，獎勵他兩個大耳子。

　姜歸的作太快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章二河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姜歸拎住領甩了兩掌。

　兩掌下去，姜歸神清氣爽，對付這種人，真的，暴力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講道理是白費口舌，因為他只認他自己的道理。

　不過道理還是要講的，不是講給章家人聽，是講給車上的人聽，名聲還是要的，

　“不就一點吃的，那點吃的是我娘家補我的。不就一點吃的，你媽干嘛死乞白賴的來搶。不就一點吃的，有本事你自己去掙回來。本事不大，口氣倒不小，吸我娘家的孝順你娘你妹妹，你還有理了。”

　車上乘客恍然大悟，一開始還以為是惡毒嫂子容不下小姑子，原來是婆家算計娘家，這就很惡心人了，紛紛拿不齒鄙視的目看陳金花一行人。

　在村里大家顧念著鄉里鄉親還收斂點，車上乘客可沒這顧忌，眼神鋒利著呢，刀子一樣扎人。

　章二河惱怒，可他真不是姜歸的對手，準備著幫忙的姜父都愣了愣。之前都說兒把章二河打了，他以為是兒拿著鐮刀的緣故，氣勢上住了人。可親眼看見兒赤手空拳把比高了大半個頭的章二河制得死死的，姜父就有點懵。

　別說姜父，就是章二河都有點懷疑人生。他是和姜慧打過架的，男人和人上的差距，注定了人不是男人的對手，夫妻幾次打架經歷就是最好的證明。上一次章二河自己都覺得是輸給了鐮刀不是輸給了姜慧。可這一次，章二河沒法自欺欺人，他居然真的打不過姜慧，這怎麼可能！

　章二河整個人都不好了，從到靈魂都很不好。

　陳金花也很不好，前頭是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兒子，懷里是被嚇得哇哇大哭的兒，陳金花很是驚惶無措，全現在上了，親自上前拉架是不可能的：“住手！住手！去派出所，司機去派出所，我要報警，報警！”

　最后是售票員著頭皮上來勸架，姜歸對其他人還是很講禮貌的，馬上住手，還道歉：“對不住，不是故意要鬧事，實在是這個男人太惡心人了。本以為離了婚兩不相干，這老太婆偏要找茬罵我沒家教，那是指著我鼻子罵我爹媽，我肯定不能忍，是老人我不好手，只好揍兒子。”

　售票員家里也有個偏心小叔子小姑子的婆婆，愚孝的老公，很能同，再見姜歸這麼客氣，更加偏袒了。扭著臉看哭喊著要去派出所的陳金花：“要去你自己去派出所，這一車的人都趕時間呢，哪有空陪你去派出所。”

　攸關自利益，乘客紛紛出聲，你一言我一語的讓陳金花要去報警自己下車去，別耽擱大家的時間。

　“我們都看見了，是你自己先招惹人家。一個大男人打不過一個的，還好意思去派出所，丟死人了！”

　“就是，白長這個大個子。”

　別說外人，就是陳金花心里都嫌棄兒子沒用，要是他能厲害點，自己至于這麼丟人嗎，把姜家父摁著打一頓，多痛快。在鄉下地頭，很多時候不是講道理而是講拳頭的，哪怕你沒理，你拳頭，你就是有理。

　章二河憤死。

　陳金花憤恨加：“停車，停車!”

　陳金花母子三人下了公車，站在荒涼的半路上，章二河腦袋埋在口沒臉看陳金花。

　陳金花心啊肝啊地哄好了嚎啕大哭的章思甜，才怒罵章二河是沒用的廢。

　章二河默默忍。

　看他這窩囊樣，陳金花越發來氣，就想起了英武不凡的小兒子，心總算是好了一點，一個兩個都是廢，幸好還有老五。這回過去看看，要是可以，就留在老五那了，省得回來生氣。

　車上，姜父打量著姜歸。

　姜歸知道自己反常，但是吧，不可能完扮演溫吞的姜慧，可不了那些窩囊氣。反正是貨真價實的姜慧，也不能把當妖孽燒了，姜歸十分淡定。

　半響，姜父嘆氣：“經了事到底不一樣了，做人還是潑辣點好，你現在這樣，好的。”姜父把兒的變化歸咎于遭逢巨變，大變有可原。至于為什麼章二河打不過兒，那當然是因為章二河是銀槍蠟筆頭，有些男人別看長得高高大大，其實不堪一擊。

　到了縣上畜牧站，出來接他們的是徐站長，他和姜父是中學同學，寒暄兩句，徐站長笑瞇瞇看著姜歸：“這就是你姑娘？”

　姜歸問好。

　徐站長笑點頭，看姜父：“你也是心狠，讓個姑娘家捻行。”

　“捻行怎麼了，”姜父就挑眉，“手藝活，以為誰都能干。”

　徐站長就笑了：“倒也是，有門技在手，在哪兒都不怕。”

　徐站長領著他們到了后院空地上，那里站在一個三十來歲的大姐并一頭綁著的小豬和一只公，互相介紹了一下。

　姜歸便喊人王姐。

　王姐是畜牧站的干事，人有些嚴肅，今天該是來唱白臉的。

　王姐不冷不熱地開口：“你把這豬和理了我看看，要是手藝不行，那就真沒辦法了，我們站之前那人就不太行，惹的鄉親們老大不高興。”

　徐站長就抱歉地沖姜父和姜歸笑笑，他權利還沒大到塞一個吃空餉的人進來。

　姜父和姜歸都能理解，真金不怕火煉。姜歸就說好的，然后開始挽袖子，手法雖然是生疏的，但是活干的很漂亮。

　王姐出一個滿意的笑臉，總算不又是個拿工資不干活的關系戶。

　徐站長笑容就更濃了，雖然相信姜父的為人，可也怕那個萬一啊。徐站長拉著姜父要去家里喝酒，最后被姜父拉到了隔壁國營飯店吃了一頓飯，帶著王姐一起。

　如此一來，姜歸的工作就正式落實了，除了離家有些遠之外，在這個年代而言是一份相當面的工作。公家飯的面足以遮掩工作容的不面，這年頭的人還是十分樸實的，對公家飯有一種天然的向往尊崇。

　姜歸心有些酸爽，做皇帝還是幾天前的事。人生啊，是如此的起落落落落落落落……

　“能屈能，講真，我佩服你的。”系統突然上線。

　姜歸覺自己被嘲諷了，不過只要我不惱怒，你就嘲諷不了我：“我也是佩服你的，一個系統，要啥啥沒有，嘲諷第一名。”

　來啊，互相傷害啊。

　得知姜歸在畜牧站負責閹割畜牲，絕大多數人都是羨慕的，那可是公家飯，每個月五塊錢呢。還有些人想的就比較多了，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技，章二河沒被……還是善良的。

　這邊姜歸的生活進正軌，那邊陳金花也到了小兒子家。

　章五洋是個排長，他的妻子杜華是部隊醫院的護士，所以兩個人分到了一間兩居室，一共就四十五個平方。一家三口住著剛剛好，陳金花和章思甜一來就有些了。所以杜華心里是不大樂意的，就算房子足夠大，心甘愿和婆婆住的也，不過杜華也知道婆婆來看兒子天經地義，所以面上表現出來的是十足的熱歡迎，想著反正頂多住上十天半個月就要走了，何不當個好媳婦。

　孰不知，瞧熱又大方，住得舒舒服服的陳金花不想走了，窗明幾凈的樓房，電燈電視，獨立衛生間，和老家一比，小兒子家簡直就是天堂。

　陳金花抱著小孫子軍軍拉著小兒子一通憶苦思甜，說到，潸然淚下。

　章五洋頓時覺得自己是個不孝子，這麼多年都沒好好孝敬媽，于是去找杜華：“我想著岳母又要照顧丁丁又要照顧咱們軍軍太累了，正好我媽來了，軍軍就讓我媽帶吧。”

　章五洋和杜華的兒子章紅軍一直是杜華退休的媽在帶，兩人空了就接回來，最近因為陳金花來了，孩子就從杜家接回來放在家里，白天陳金花照顧，晚上杜華照顧。

　杜華被折騰的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章五洋睡得死豬一樣，晚上孩子哭只有一個人哄，婆婆，婆婆又不是親媽，怎麼可能幫哄兒子。杜華就盼著婆婆趕走，好解放自己，可章五洋他居然想把婆婆留下來。

　杜華是崩潰的，強忍著罵人的沖，著自己笑：“這哪行啊，軍軍那麼難帶，可不得累壞了媽，何況媽還要照顧小妹，哪里忙的過來。”

　“媽在家帶那麼多孫子孫都過來了，現在只要帶軍軍和小妹，累不到。再說小妹懂事的很，還能幫忙照顧軍軍。”章五洋聲音低下去，“其實我也有私心，我媽這些年不容易，在老家伺候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太辛苦了，人都老了，我就想著媽留在咱們這好歹輕松一點。”

　杜華笑容僵了僵，你當我沒回過老家，在老家，里里外外都是你兩個嫂子忙活好不好。你媽就是老太君，住最好的房間吃最好的飯菜。老了，真沒看出來，看著和兩年前差不多，還胖了點。真正累的是我媽好不好，又要帶孫子又要帶外孫，可沒見你心疼過。你的工資一半寄回家，可沒說要給我媽補一點。

　這些都不說，就說來的這七八天，做飯洗服打掃衛生，婆婆只看著沒有一點要搭把手的意思。帶孩子更是無稽之談，這才幾天啊，我兒子就瘦了屁也被尿泡紅了，要讓你媽多照顧幾天，我兒子得變什麼樣？這哪是婆婆來了，分明是祖宗來了，還買一送一帶著個小祖宗。飯桌上好菜盡往自己碗里拉，不吃不停筷，還有那滿的香味，別以為我不知道小姑子喝我兒子的嬰兒。

　杜華越想越來氣，氣得笑容難以維持，面容漸漸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