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夏云杏那樣,能夠通過對一幅畫的分析和歸納,推測出這幅畫出自哪位大家之手。如此,便算得上是學得不錯了。
至于辨真偽,已經屬于專業范疇。若是人人都能做到輕輕松松辨別名家作品是真品還是贗品,那品鑒師也都該失業了。
不過,夏沉煙現在故意這麼說,這些人本來不及思考這些,只覺得被辱一通,倍憋屈。
特別是被重點“點名”的任冬綾,臉都綠了。剛才品畫的人那麼多,夏沉煙這死丫頭就盯著不放。
氣死了!
任冬菱跟夏沉煙過不去也不是一天兩天,被夏沉煙這麼一刺,哪里咽得下這口氣,口就說道:“鑒定就鑒定!這畫本來就是真的,你們再怎麼胡編造,也沒法把真的說假的!”
趙經綸:“……”忍了忍,沒說話。
夏沉煙看出來,揚眉說道:“這畫是趙公子的,又不是你的。你說要鑒定,不過我看這趙公子好像不大愿。大概是心虛了吧?畢竟,趙公子好像常常弄錯事,總把假的當真的呢!”
“死丫頭你不要欺人太甚!”趙經綸怒道,說完才自覺失態。
他在人前一向是個儒雅公子的形象,談詩論賦,琴棋書畫,卻被這丫頭激得一再失了分寸。上次在公堂上是這樣,今日又是如此!
真想撕了那張!
“小妹,算了。”夏云杏扯了扯夏沉煙的袖子,企圖從中說和。
倒是管不著夏沉煙的死活,甚至不得夏沉煙趕去作死,這樣不用出手就有人收拾了那丫頭,還能坐收漁利。
但現在的況是,趙經綸明顯把當了和夏沉煙一伙的,現在也沒法解釋,若是梁子結大了,以后更沒法解釋清楚,還要被牽連,得不償失!
“大家都是來吃飯的,和和氣氣的不好嗎?何必非得爭個是非對錯?今日之事,本就是你無禮在先,趕跟趙公子道個歉吧!”夏云杏耐心說道。
“啊?”夏沉煙故作一副為難的樣子,“這個人剛才還說你瞎出風頭呢!我也是為了幫你出頭嘛!要是我跟他道歉,那不就是承認大姐你是咋呼?”
咋呼本來也不是趙經綸說的,不過剛才對面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一大堆,現在夏沉煙把那些話雜糅在一起,也沒人會去仔細分辨到底是誰第一個這麼說,所以就變了,是趙經綸瞧不起夏云杏。
夏沉煙還把自己的行為標榜為夏云杏出氣,這樣一來,夏云杏若是著夏沉煙給趙經綸道歉,就是自取其辱。
夏云杏臉一白,咬了咬,楚楚可憐地說道:“趙公子他不是那個意思……”
趙經綸是個憐香惜玉的人,若夏沉煙沒有這麼咄咄人,看在夏云杏的面子上,他今日本也不想跟他們計較這麼多。
但那個死丫頭都騎到他頭上拉屎拉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他并未領夏云杏的,反而憤憤地說道:“是啊,我就是覺得你們夏家的人都是咋呼,行徑低劣,有辱斯文!”
這一句“夏家人”顯然把夏云杏也罵了進去,剛才夏云杏的勸說便顯得愈發可笑。
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咬著不吭聲了,干脆就讓夏沉煙繼續作死好了,也懶得管了!
“你們不是要鑒畫嗎?好啊,本公子這就把畫拿到九重閣,鑒個清楚!到時候,你們別不承認自己眼拙!”趙經綸怒氣沖沖地說道。
任冬綾立馬幫腔:“等鑒定結果出來,大家都知道你們是胡說八道,不懂裝懂,有些人的臉可就不知道往哪兒擱了!”
這倆人番放狠話,可夏沉煙和言齊都是面不改。言齊甚至還提了個建議:“大家都是來吃飯的,總不能人人都丟了筷子,一起去九重閣。不如直接把九重閣的鑒定師請過來,當場鑒定,這樣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做個見證!”
廣大群眾們當然不得如此,一邊吃瓜一邊看熱鬧,還下飯!
趙經綸對此也沒有異議,正好他也懶得跑一趟。
那相國公府的爺范純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站出來主請纓:“若是雙方信得過我,不如就由本爺派家丁去九重閣請鑒定師,也免得有人做手腳,如何?”
這意思是防著有人提前收買鑒定師,影響最后的鑒定結果。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便同意了。
反正相國公府跟這雙方都沒有利益糾葛,應該不至于向著某一方。
沒想到一直坐在角落那一桌不吭聲的凌大爺,也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把他的親信侍衛凌天一同派出去了。
眾人不由小聲議論起來:
“這凌大爺怎麼也攙和進來了?”
“不是說他跟趙家也有仇嗎?之前趙家公子在京兆衙門指證他私用藥來著!這凌爺是要報仇,看趙家出丑呢吧?”
“嗐!這畫未必就是假的,能不能看笑話,可不一定。”
“這畫分明就是流離君的真跡!我看是那個夏家小姐和姓言的約好了,知道趙家公子今日在云來酒家賞畫,故意來找茬呢!”
“對對!之前我就聽說過,夏家那個幾小姐來著,對攝政王很是殷勤。傳聞那夏家小姐長得貌丑無比,應該就是此人!”
就在一片非議之中,九重閣的鑒畫師到了。
一共請來了三人,三人年齡各不相同,但都是九重閣的金牌鑒定師,之前流離君被拍賣的畫作,這三人都是親眼見過的。
二樓場地中央早就收拾出了一張干凈桌子,此刻那幅畫就被擺在桌上。
三名鑒畫師流上前,對這幅畫進行仔細檢查。起初見到這幅流離君私作,這三人眼睛都亮了,拿著這幅畫簡直是不釋手,不停地翻看。
任冬綾見狀,得意地揚起下,有意挑釁道:“嘖,看這三位如此殷勤的模樣,就知道這幅畫到底是真是假了。夏沉煙,你輸定了!”
夏沉煙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眉眼間流出一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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