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可沒有溫和善良的主子。
所以下人們聽到這種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跪地求饒。
蕭清樂和顧長禮也知道自己失言,一邊暗恨對方互相埋怨,一邊還得為這些話找補圓場。
尤其是他們各自的心里都藏著鬼,被說中一些,就忍不住呼吸急促,臉難看,怎麼看都有問題。
沉默中,還是蕭清樂先開口,按下翻涌的緒道,“老爺,你這說的什麼話。
我知道是我剛才提起那個不守婦道的人,惹你不開心了。可你也不能這麼說呀!”
轉眼間蕭清樂就把那句“送到別人床上”推卸得一干二凈。
又了顧文君娘親自己守不住,和外面的野男人廝混。
蕭清樂解釋完那一句,又說道:“無論我們鬧得再難看,到底還是一家人子。
瑜兒瑾兒當然是你親生的,那還能有假?你不能因為他們不爭氣,就想撇開父子關系吧!”
顧長禮其實并沒有沒有懷疑過這件事,只是剛才被蕭清樂那句撕破臉皮的話一激,才反嗆了回去。
但顧長禮能說出這種話,也說明他心深其實是對顧瑾顧瑜失之極。
要不是深丟臉,顧長禮又怎麼會想要撇清關系。
此時他又舉袖掩面,故作不知:“是我一時醉糊涂了,夫人莫怪。”
下人連忙應道:“對對,老爺喝醉了,和夫人置氣說了些胡話,夫人別氣了,我們這就把老爺扶下去。”
“是,屋子已經收拾好了!”
“我去熬醒酒湯。”
氣氛好不容易活絡起來,跪了一地的人臉上都又回了。蕭清樂和顧長禮發完話,他們才敢站起來。
這件事互相掩飾也就囫圇應付過去了。
反正這些都是家里買的奴才,家命和一家老小都在顧長禮和蕭清樂的手里,也不怕他們鬧。
何況他們只是聽到這一兩句話,既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沒有什麼證據,翻不出什麼水花。
蕭清樂倒是想把這些沒用的奴才拖下去,可這里跪著的已經是顧家目前所有的人手了。
現在顧家衰敗,家底其實并不厚。
顧長禮在外面惹來的那些債務還不知道要掏掉多錢,這個節骨眼,蕭清樂也不想節外生枝。要是弄死一批下人,又重新買,肯定十分惹眼。
至于和顧長禮的帳,私下可以再好好算清楚。
蕭清樂揮揮手,讓下人帶顧長禮下去。正當眾人四散去,各自忙活,以為事平息之時。
突然。
“刺啦”一聲輕響。
扶著顧長禮的丫鬟頭一轉,擼出來的脖子上就多出了一條醒目刺眼的線。然后那丫鬟的腦袋就咕嚕嚕地掉落下來,一直滾到蕭清樂的腳下。
蕭清樂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
剎那間。
又是十幾顆頭顱掉下來,幾乎鋪滿院子。
饒是蕭清樂向來心狠手辣,做慣了見不得人的腥事,看到這幅人間烈獄的景象,也是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而顧長禮,兩只眼珠都已經翻白,昏死過去。地上全是人頭和噴濺的,他四仰八叉地橫在地上,還真像是一死尸。
蕭清樂嚇得不輕,但最后的理智按住了,總算沒有尖出聲。
一群帶著面的人悄無聲息地冒出來。
為首的人聲音沙啞,一聽就是做了特殊的理,不是真聲。那人冷冷道:“清樂郡主,你別忘記了,王爺派你來江東不是為了相夫教子,和夫君拌嫌隙的!”
蕭清樂一聽,就知道他們到底是誰的人。
除了那位神莫測的義父敬王殿下,不會再有別人了。連忙道:“我,我當然沒有忘記。”
蕭清樂深知敬王城府極深,平時不顯山水,一旦決定出手,必是殺招。原本以為義父已經放棄這邊了,畢竟敬王再也沒有管過他們!
誰知道,敬王竟然還一直監視這里。
“剛才你差點泄主子的機!”
對方冷聲威脅:“郡主,再有下一次,屬下也不知道這里會不會多出一顆腦袋。”
蕭清樂嚇得手腳酸,連臉都是木木的,只能僵回道:“不會的!再也不會了。
我已經解釋了,顧長禮都還不知道!絕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件事。”
這群戴面的殺手們沒有接話,開始就地理尸。
蕭清樂怔愣了許久,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問道:“那義父還有說什麼嗎?可有吩咐什麼?
我現在該怎麼辦?義父知不知道瑜兒出事了……”
問了許多,然而這些問話全被一句“那是郡主的兒,自然也是郡主自己的事!”截住。
蕭清樂一腔的怨恨和悲憤無訴說,說:“可是!我是為了義父才來江東的,我生下瑾兒和瑜兒,也都是為了義父啊!”
他怎麼能真的扔下這些事不管?
喃喃:“要不是因為那神醫谷向天的真名顧向天,要不是他其實出顧家……”
然而后面的話,蕭清樂也不敢說更多了,因為眼前這群人才在面前殺過人砍過頭,手里有再多條命,也想要珍惜自己的。
敬王的手下沒有再理會蕭清樂,傳達完命令,理完“東西”,便又消失了。
只剩下蕭清樂跌坐在地上,看著倒在旁邊的顧長禮怔怔發呆。
“你要真的是顧向天,就好了……”
人死了,尸埋了,顧家的院子里空空的,只有這對作惡多端的夫婦。
然而蕭清樂怎麼也想不到。
在死角的一灌木叢后,還藏著一道子的影。
直到蕭清樂架起顧長禮離開,那子才輕手輕腳地出來,正是潛進了顧家的柳柳。
饒是柳柳功力深厚擅長屏氣凝神,也還是被這漫長的一口氣折騰得沒了。
但結果卻是極好的。
顧公子的招數果然管用!
這偌大的顧家先后倒塌已經搖搖墜,蕭清樂快撐不住了,暴出不。
然而讓柳柳也沒想到的是,一樁陷害出軌的陳年舊案,竟然還會牽扯到敬王的頭上。柳柳此前也為敬王效力過,自然知道一些事。
敬王聰穎多才,俊出眾,唯一可惜的便是那雙不能行走的。
這也是他最恨的事。
終其一生,敬王都在尋找傳說中的神醫谷向天,就是為了治好自己的。直到顧文君開始展醫——
要是顧家真的和神醫谷向天有關,只怕沒那麼容易善了。
難怪敬王已經對顧文君了殺機卻還屢次放過,原來他還有別的目的!
柳柳心中一驚,連忙去自己留下的痕跡,趕去給顧文君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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