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沖說,周泉這個人,格極為偏執。小時候就是這樣,他們兄妹三人在一起的時候,如果小璃先了他哥哥,周泉就會很不高興,除非小璃下次先他周泉哥哥。當時周沖并沒怎麼注意,只是覺得周泉在某些事上的執念達到了恐怖的地步。
而鑲鉆游魚袖扣,如果不是知道原圖的人,應該不會有這個意識去設計佩戴。
他說的沉重,忽然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看著我,沉聲說:“小憐……”
我笑了笑,制止了他,把手機遞給周沖看,周沖看了一眼,忽然神就有些容:“你……”
“小璃是你的妹妹,也是我唯一和最好的姐妹。”我點了點購買機票的支付鍵,靜靜道:“反正我上有李先生給我的符咒,能鎮住鬼氣。三個月時間還早,不急于這一時,再說,如果真在家里找不到什麼線索,還有葛凌帶回來的石中玉呢。反倒是周泉,他還不容易出現了這麼一次,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耽誤了找到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周沖深深地看著我,忽然也是一笑,手了我的頭發:“我去收拾行李。”
我有些別扭地躲開了,眼前卻忽然浮現出另一個冰冷的影。
幾天不見而已,我就已經開始想他了。
晚上爹媽回來的時候,我就跟他們提了我跟周沖要再回去一趟的事兒。
我爹估計早就猜到了我之前說要回來的原因不那麼真實,可他也只是沉默了一會,才悶悶道,我已經是大人了,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既然我這麼急著回去,不怕一來一回的折騰,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他們老兩口只不過是農民,什麼也不懂,什麼也幫不上我,不求我富貴榮華,只求我能平安喜樂地過一輩子。
我眼眶有些潤,我爹又揮了揮手,讓我早去早回,過幾天王二妮兒的大哥王還要回來,聽說這小子發了財,還要回來祭山。
我對王倒是沒什麼印象,只不過本來過幾天我也是要回來的,我就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我爹發了話,我媽也沒再說什麼,只是又嘆氣我這一來一回又要折騰勞累,還問清楚了周沖要陪我折騰這麼一回,更是嘆氣連連。
我爹為了我媽轉移注意力,就把話題岔到了他們今天上山去看果樹的事兒上去。
他們年紀大了,沒什麼力氣,為了過活,就勉強在山上種了十幾畝果樹。昨天下那麼大的雨,聽說旁邊山頭直接發了山洪,連宗祠都給沖沒了。可沒想到,他們今天上去一看,我家種的果樹大部分還是好好的,只有些剛種沒多久的小樹不雨水風吹,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大部分能結果子的樹還是好好地。
這自然是最好不過的。我也松了口氣,我媽明顯轉移了注意力,開始絮叨今年結的柿子跟石榴有多漂亮。第二天要走的時候,是給我塞了一個塑料袋的柿子跟石榴,讓我跟周沖在路上吃。
我媽的心意我自然不會拒絕,這回因為回去不多久又要往山里去,我跟周沖也沒帶什麼東西,背著包拎著石榴就又顛簸折騰著往本市去。
走之前,我跟李先生通了氣,李先生沒說什麼阻止的話,反而夸了我們一通。什麼仗義啊俠骨啊什麼的,我甚至懷疑李先生也被什麼東西附了,直到后來我才知道,我跟周沖為了小璃連命都可以不要的行為到底還是打了有著一顆又老又的心的李先生。雖然是因為到了李先生自己有過痛失摯友的心,可那都是后話了……
風塵卜卜地又到了本市,我連學校也沒回,直接跟周沖一起去了李先生的房子。
我對學校沒什麼歸屬,可能是覺得那些純潔天真的同學們跟我過的到底不是同一種人生,當我為了生計蠅營狗茍當伴游掙錢的時候,他們還在象牙塔里縱歡樂。可以說是嫉妒,也可以說是羨慕,但現在的我,只不過是對校園生活沒了而已。
有在的地方,才會讓人有歸屬。當我癱倒在李先生大廳里的沙發上時,竟然生出了些許的安心。
這里有我的人,有我的兒,還有我的朋友。雖然葛凌不在,皎皎一天有二十個小時在睡覺,小璃也一直沉睡不醒,可只要在他們邊,在充滿他們生活痕跡的房子里,我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
在路上,我一直在跟風哥聯系。
風哥是介紹伴游的中介,他的頂頭上司就是本市有名的中介公司負責人,人脈廣,經常在各種場合出現。
許海原為什麼不在首都,而是在本市開這場新電影的概念發布會,風哥說許海原是突然被人勸說改了主意。畢竟首都的圈子更大,能影響的眾范圍也更廣,他之所以改到本市,一定有什麼。
那天發布會上,周泉的影只是驚鴻一現,風哥看了他幾眼過后周泉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可他跟許海原又搭不上話,能問到的人又都不知道周泉是誰。
不過風哥也說,明天許海原會在本市再開一場謝會,到時候周泉有可能現,畢竟他跟許海原看起來有種聯系。
我跟周沖說了之后,周沖決定明天我們二人一起去謝會現場,看看能不能發現周泉的蹤跡。只不過他不能以周沖的份,我也不能用劉憐的份。因為我們兩個的真實份都跟周泉和小璃太過親,萬一打草驚蛇,就是得不償失。
李先生淡淡地說,這事包在他上。
于是第二天我們出現在謝會現場的時候,是以本市道場技指導的份出現的……
李先生又給了我們兩張符,只要在上帶著符紙,就能匿氣息和面容特征,變讓人轉瞬既忘的最平凡的樣子。
說來也怪,許海原的這部新作,竟然是關于人和鬼之間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