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安將手搭在顧清璃肩膀上，和一起看著寫好的奏折，發出一聲冷笑。

　“他還做了許多事，奈何沒有證據，可這些也夠誅他九族了。”

　“九族？那青山豈不是也……”

　顧清璃捂著，后面的話不敢說出來，也不敢想。

　見難以接，宋以安低頭在眉間親了親。

　“不要擔心，青山一家已經‘遇襲’了。”

　“遇襲？”

　顧清璃腦子更懵了，怎麼沒聽說顧青山遇襲的事？

　看著茫然的樣子這般可，宋以安忍不住將人摟在懷里，抵著發頂笑出了聲。

　“先前他們一家去通州，結果路上遇見山匪，被我的人意外救下，他畢竟幫過你，我就讓人做了假，讓他們改名換姓去其他地方生活了。”

　聽完他的解釋，顧清璃長舒了一口氣。

　“去外地也好，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城中他們也很辛苦。”

　“如果你想見他，我讓人安排。”

　他抬起的下，確定沒落淚才給出了個建議。

　卻被搖頭拒絕了。

　顧清璃從他懷里退出來，笑道：“我和這孩子雖有些緣分，可人生中會有很多過客，他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現在周遭就像是一團渾水，不能再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看來對顧青山也不深，這讓宋以安很高興。

　如果真看重顧青山的話，他才要吃醋。

　好在顧清璃并不清楚他的想法，要不然又得給他幾個白眼了。

　又把視線轉回到奏折上，認真看了一番，又多了幾個疑。

　“為何沒有和三皇子相關的？”

　宋以安不爽抿著，冷哼了聲，很不愿說：“這小子得很。”

　“你是說抓不到他任何把柄？”

　不可置信睜大眼睛，又認真把幾可疑的地方拿出來看了眼，雖說有寫銀兩流三皇子的口袋，卻都是很小的數額，還表明了是賄賂。

　“這……”

　一時間，不知如何來形容自己的震撼了。

　宋以安嘆了口氣，很無奈說：“看來想要抓住他的把柄還有些困難。”

　許久顧清璃才消化完這個認知，失看向他，問：“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

　“目前還沒找到，而且老五那邊帶回來的證人也被殺害了。”宋以安沉聲回答。

　這實在太可怕了。

　咬著思索了一番，又不死心問：“那些軍隊呢？咱們先前不是確定和那些土匪有關系嗎？”

　“這還需要繼續查，我便沒把這事報上去，別擔心那麼多，老三也急得很，要不然不會出此下策。”

　見很著急，宋以安抱著輕輕拍著的后背以示安。

　“我就不信這三皇子能一直把自己狐貍尾藏著！”

　握拳頭，目堅定，看樣子是打算抓著三皇子不放了。

　他忍不住彈了下腦門，笑著說：“有你夫君在呢，別怕。”

　顧清璃也跟著笑了，摟著宋以安脖子笑盈盈看著他，調侃道：“那夫君可要加油了。”

　說完，就像一條泥鰍一樣出了宋以安的懷抱，笑著出去了。

　他出神著自家人的背影，角的弧度變大。

　許久他才又收回目認真做事。

　——

　翌日。

　顧清璃一臉焦急坐在大廳里，桌上的茶續了好幾次，可依舊不能平心的焦躁和不安。

　不知第幾次往門口看了，總算是等到琉璃回來了。

　急忙起朝琉璃走去，不等行禮急切問：“怎麼樣了？皇上可有說什麼？”

　見很著急，琉璃也顧不得禮數，點頭說：“顧泰罪孽深重，要被株連三族，現在已經發出皇榜，開始通緝顧泰。”

　聽到這樣的結果就放心了，吐出一口濁氣，慢慢往屋里走。

　“真是太好了，他總算遭到報應了。”

　琉璃跟在后，聽到的呢喃聲后，擔憂道：“可現在顧泰人還沒找到不是？”

　“只要能讓他被通緝，哪怕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人找出來！”

　只見眼里閃爍著，堅定說。

　看樣子顧清璃是不會善罷甘休了，琉璃在后捂著無聲笑。

　剛坐下，小喬也跟著回來了。

　“主子，老夫人去了。”小喬神張著顧清璃，支吾了半天才開口說。

　“你說什麼？”

　顧清璃皺起眉，老夫人去了？

　是想的那個意思？

　怎麼覺得有那麼一點驚訝，這個結果好像不是那麼好接。

　見神不對，小喬和琉璃對視了一眼，見琉璃也很茫然，又疑看向顧清璃。

　“先前大夫就說過老夫人不能再刺激，如今顧府沒個管事的人，這事就傳到了老夫人耳朵里。”

　顧清璃抖著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努力讓自己心平復。

　沉默許久，嘆了口氣，著眉心呵退了那些丫鬟，現在需要一個人好好靜靜。

　傍晚。

　宋以安剛走進屋就察覺到氛圍不對，他小心看向撐著腦袋靠在榻上的顧清璃。

　見沒察覺到自己回來了，他放輕腳步走到面前去。

　“小璃，怎麼了？”他將手搭在肩膀上，聲問。

　聽到宋以安的聲音，顧清璃才睜開泛紅的眼睛，委屈著他。

　看著那雙眼睛紅得跟兔子眼睛似的，宋以安皺起眉，問：“怎麼了？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立刻搖頭，拉著宋以安的手示意他坐到自己旁邊。

　等到人坐下后，摟著他的腰靠在他肩上，又繼續放空自己。

　“我心里難，我沒想過就這樣讓老夫人死的。”啞聲說。

　原來是為了老夫人的事。

　宋以安抱著坐到自己上，寵溺刮了下鼻子，說：“老夫人的事與你無關，是自己的責任。”

　“畢竟養了我十幾年，如果不是的話，我早就被杜容華折磨死了。”

　說完，又重重嘆了口氣。

　抬頭注視著宋以安的眼睛，發了一會兒呆，又說：“我想去顧府看看。”

　“好，我陪你去。”

　“不用。”

　對于他的提議顧清璃拒絕了，垂眸遮掩住眼里的愧疚，啞聲說：“我想在自己去。”

　宋以安怔了下，見態度很堅決，也就放棄再說要跟著去。

　他將人摟著，眼里閃爍著異樣的。

　以后，他懷里的人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翌日，顧府門口。

　顧清璃站著抬頭看了許久，往日看著輝煌的門匾不知何時竟然結了蜘蛛網，門口空無一人，遠遠去竟有一蕭條之。

　見遲遲不進去，小喬疑看著，問：“小姐不進去嗎？”

　“進去吧。”

　迅速收斂起自己所有緒，面無表往里面走。

　走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一個人，直到走進院，才聽到有哭聲。

　很快管家慌張跑出來了。

　瞧見顧清璃，他先是愣了下，隨后眼神變得警惕。

　管家恭敬行禮，不解問：“小姐怎麼回來了？”

　四看了看，問“難為管家還我一聲小姐，府里下人呢？”

　提到這管家的眼睛不紅了，啞聲說：“都跑了，聽說老爺出事他們怕被牽連，在皇上下旨之前就跑了。”

　這還真是諷刺。

　冷笑了兩聲，又繼續往里面走。

　管家低著頭跟在后，在即將走到臨時設立的靈堂時，他突然上前將人攔住。

　“小姐還是別進去的好，這里面的味道不好聞。”

　他臉上難得出了尷尬，對要進去的行為很是抗拒。

　從剛才進來就聞到那味了，很濃烈，饒是有這麼濃烈的香燭紙蠟的味道都這掩不住。

　繼續保持著微笑，說：“老夫人養我一場，如今去了，我自然該去上一炷香的。”

　說完，便越過管家走了進去。

　進到里面，饒是有了心理準備也被震驚了。

　靈堂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地上全是散落的紙錢。

　“后院那些人呢？怎麼沒人來為老夫人守靈？”顧清璃回頭看向管家，驚訝問。

　管家又是一聲嘆氣，他進去給拿了香燭紙蠟。

　“后院那些人覺得晦氣，正想著怎麼逃跑呢。”

　顧清璃不發出一聲冷笑，這些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比誰都自私。

　沒說話，恭敬對老夫人行了三禮。

　著眼前的黑棺，顧清璃微怔，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跟在老夫人邊的事。

　如果沒有對付杜娥的話，或許會讓老夫人平安無事吧。

　不過這一切終究是不可能的，將憾化作一聲嘆息，轉打算往外面走。

　剛走了沒兩步顧清璃又重新折了回來，看著管家問：“現在只有你在持老夫人的后事？”

　“是。”

　不知為何，管家突然眼眶發熱，聲音也變得嘶啞。

　顧清璃抿沉默了一會兒，又轉頭看向小喬，“去把之前為我娘做事的那些人請來。”

　“小姐，這……”管家驚訝看向顧清璃，許久后才又啞聲說：“您已經嫁出去了，恐怕不妥。”

　“以前若不是老夫人我早就被杜容華折磨死了，我雖然恨害死了我娘，可畢竟將我養到那麼大，再說……”

　環視了一圈，自嘲道：“你看顧府現在有誰能出面為老夫人持的？”

　“小姐。”

　管家喊了一聲，突然跪下大聲哭了起來。

　“以前是奴才不好，奴才就是個小人，小姐寬宏大量讓奴才都不知如何謝了。”

　看著明顯老了許多的管家，顧清璃眼眶也不有些泛紅。

　盯著管家看了一會兒，又抬頭看向天空。

　“如果你真心悔悟的話，等老夫人的事了后，就主去自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