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鎮,位于淮河岸邊,蜿蜒千里,路經此地,與周邊水系匯流,素有七十二水歸淮之說,這里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漢代便在此屯兵。古鎮上至今還能看到數百年前的古城門,上面約可見首鎮四個古樸大字,宛如金鉤銀劃,蒼勁有力。
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淮鎮居民大多以打漁為生,手工作坊也有,卻的可憐。眼下正直初夏,天空剛泛起魚肚白,便有很多漁民下河捕捉魚蝦,或者去弄當地三寶,蒿子、蜆子、召鳥。
河邊石墩旁,葉凱正捧著一本泛黃書籍,認真看著,時不時皺起眉頭。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
“自本自,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
“天致其高,地致其厚,日照其晝,月照其夜,列星朗,化,非有為也。”
“……”
葉凱剛看的神,旁邊傳來笑聲,接著便聽到王順聲音傳了過來。
“凱哥,賣多燒餅了?”
“沒多,給我來一碗豆漿。”葉凱接過豆漿,喝了兩口,而后遞給王順一個燒餅。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年齡相仿,同班同學,卻因家境平窮,早早輟學。
葉凱父親被陷害,經濟犯判了無期徒刑,母親弱多病,按時吃藥,爺爺當年響應號召,參加抗卻沒回來,從此以后杳無音訊,前兩年也去世了。家庭力全部落在他一個人的上,吃飯錢都沒了,還談何上學,談何夢想?
王順家庭條件也好不到哪里去,三代務農,一畝三分地,若是風調雨順,日子還湊合過,要是大水大旱,本就沒飯吃。這些年來,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淮河神,洪水從沒間斷過,還記得前些年洪水沖破堤壩,連夜搬家,那時候葉凱只有七八歲。
“凱哥,你總看那本破書有意思嗎?”王順見葉凱整天捧著本古書,不釋手的樣子,說不出的郁悶。
“有沒有意思都要看!”葉凱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眼中閃過堅毅之。
“對了,你那本書啥來著?鬼?真以為淮南子留下來的失傳典籍啊?”王順不以為然,他覺得這都是騙人把戲。
葉凱訕訕一笑,沒有回答,別說,這書他還真能看懂。
這書上說的事確實和淮南子有關,還是未傳下來的手抄本,遙想漢朝,淮南子也是人,廣招門客,編書立著,心治理藩地,后因和漢武帝思想不合,最終以大逆不道等罪名,含恨自殺,羽化而去時留下一句經典語,一人得道,犬升天。
“別看了,再看了你也不了仙,我給你說了故事吧!你知道淮河,為何有如此多魚蝦?”王順神兮兮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里是七十二水聚集之,以前戰時,很多尸漂浮到此,魚蝦爭搶,所以河里才會出現質鮮的淮王魚。”
“真的假的?”葉凱愣了愣,很是懷疑的看了王順一眼。
“還記得南塘心嗎?旁邊便是墳崗,那里白骨如堆,一挖一片。每到晚上,風陣陣,鬼哭之聲不絕于耳。”王順說著全一抖,面帶驚懼道,“不說了,不說了,這故事太瘆人,再說下去晚上都不敢出門了。”
葉凱凝視彎曲河道,正北方是淮河分支,潁水河口,據記載 那里是管子的家鄉。葉凱母親便是潁水縣人,離管子故鄉很近。其實,他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母親生他前,還有對龍胎,因早產,生下沒多久便夭折了,那年頭計劃生育管的,如果真能活下來,恐怕也沒他什麼事了。
沒多久,母親又懷孕了,臨產時摔了一跤,見紅,醫生都說保不住,孩子可能會死在肚子里,趕快想辦法保住大人吧!舅舅托人找來一位老道,那道士隨意在墻上抹了把灰,讓母親喝下,孩子不但保住了,母親虛弱也漸漸好了起來,老道臨走時囑咐他,不要再養兔子了。
那年頭兔子很值錢,大到農場,小到每家每戶都在飼養,母親心強好勝沒太在意。周末一天清晨,天剛亮便前去喂兔子,竟在兔籠邊生下了小葉凱。葉凱出生那天,據說天地間風起云涌,電閃雷鳴,瓢潑大雨下了幾天幾夜才停止下來。
小葉凱剛滿月,起名字時又煩愁了,本想用磊字,明磊落,那老道又出現了,建議起名為凱,并說了句,落葉歸,凱旋歸來。這話當時就把大家搞糊涂了,這剛出生,便落葉歸,是不是不吉利?可想到若是沒有老道那一把灰,可能就沒葉凱,便用了這名字。
老道走時給了母親一本書,讓葉凱識字后記得看,切記,切記!母親也是心大意的人,后來父親當了領導,家庭漸漸殷實,把這事忘了,再后來父親監獄,才從破柜下找到這本書,讓葉凱沒事時多看看。
王順的話還在耳邊回,葉凱心頭一,潁水盡頭,霧氣濃重,有邪靈出現。
這等況,鬼上有詳細記載,但凡這等征兆,三日,霧氣消散之,必有之災。說起鬼,其實說的不是鬼怪之事,還有不八卦,這等書放在以前那都是神怪力,不允許私下瀏覽。
想想這些年發生的事,葉凱不苦笑,怪事年年都能遇到,不差這點事了,反正賣燒餅無聊,就當故事書看了。鬼是手抄本,紙張泛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雖然上面都是繁字,葉凱年聰慧,記憶里過人,外加父親當年喜歡看書,家里藏書不,其中還有一些老太爺留下的古書。這些年來葉凱看書無數,其中的文字大多認識,實在不認識,蒙一蒙也能知道大概的意思。
王順看葉凱正在愣神,突然咧一笑,神邪惡道:“凱哥,你是不是又想小燕了?”
“你覺得我會想?我看是你小子想了吧!”葉凱哈哈一笑,這樣的玩笑私下里沒開。
王順也笑了起來,擺了擺手,滿臉郁悶的樣子。
“我尼瑪會想?那丫頭除了臉瓜子好看點,沒一點我看的上的,要啥沒啥,我媽可是說了,屁大的才能生兒子。”
葉凱不置可否笑了笑,沒有反駁,王順口中的小燕,名常小燕,沒輟學時的同班同學,姿過人,形窈窕,不僅是班花,還在四大校花中排名第一。不僅如此,這丫頭學習績很好,老師眼中的好學生,遠不是他們可比的。常小燕以前就坐在葉凱前面,有事沒事便和葉凱說話,那時候流行寫紙條,兩人私下里沒寫過。
大多數同學都以為他們會走到一起,然而事與愿違,葉凱輟學了。這學期開學前,常小燕還找過他,后來不知道高中學習力大,還是另有,期間一次沒來。葉凱忙著養家掙錢,外加他始終憋著一口氣,覺得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自尊心很強的他,實在拉不下臉主去找,如果真去找,繼續維持這段,恐怕也不會有結果。
想到這里,葉凱再次看起手中的鬼,突然,他臉大變,腦海中多了些奇怪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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