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已經回到了他和江悠悠所住的別墅,江以寧到達時,他正拿著割草機在清理草坪。
“這一陣子忙,沒時間管家里了,趁著這會兒清閑收拾收拾,家里才不會被荒草所侵占。”
“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財產都留給悠悠?”
“悠悠是我的妻子,以后要養我的孩子,我這個人又沒辦法在邊照顧,只能讓后半生食無憂。”
“就算你不留給一分錢,我也能讓一生無憂。”
林耀放下儀,抹了一下頭上的汗水,笑了起來:“那是你的心意,我的是我的,我的孩子長大也不只能靠他舅舅啊。”
江以寧被他那笑容刺痛了雙眼,他深吸了一口氣,視線落在他剛修剪過的那片平整的草坪上:“大冬天的也就只有你在這里剪枯草,連讓它們好好過個冬都不行。”
“這個時候雖然不應季,我還能給修上一修,因為來年春天我就不在了。”
林耀說完話,明顯覺得一陣眩暈,還好他扶著機穩住了。
江以寧的眼角余瞥見他的子晃了一下,等他回轉過時,發現他若無其事的看著他,問:“要喝點茶水嗎?”
這麼一問一般是在趕人,可江以寧心頭還迷霧重重,他不想那麼快離開,有些話說著說著就明白了,他想知道為什麼悠悠會突然之間產生那麼奇怪的想法。
“喝。”
“看來你還有話和我說。”
“是有話,可以多備些茶。”
“在哪里喝?里面還是外面。”
“外面,敞開了天窗說亮話。”
林耀深眸微瞇,角挑起一抹無奈的笑容:“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有些事永遠都說不清楚。”
“當事人讓我做好準備,我反倒覺得下面的談話會很輕松。”
“稍等一下,我進去泡茶。”
林耀進進出出在外面支了一個茶壺,當他點燃溫茶的香蠟時火苗還被冷風吹的差點滅掉。
“確定還要在外面嗎?”
“冷風會讓人清醒。”
林耀不急不慢滿了兩茶杯之后把翠綠的茶壺架上去,“看來今天確實有重要的話要說。”
“再不說還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說。”
林耀聽出他的語氣略有些激,薄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理一下思路,好好想想從哪里說起,希我倆今天有個愉快的談話。”
江以寧沒喝口熱茶,待林耀的話音落,立刻說:“你和悠悠有個荒謬的開始。”
林耀捧著茶杯的手輕微了一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搭在綠翠石杯子上顯得格外好看,他吹了吹上面漂浮的熱氣,輕抿了一下著茶水的溫度,然后一口氣喝完:“這個溫度剛剛好,下到肚子里還是熱的,喝完之后人的心都變好了。”
江以寧暗暗擰眉:“我不是和你說這個的。”
林耀濃墨的眸子里混著笑意,眼神溫和了一個度:“怎麼這會兒才開始興師問罪來了?是有個荒謬的開始,錯誤的開始卻遇見了對的人。”
江以寧被他那云淡風輕的表氣得一點也冷靜不下來,一句完整的話口而出。
“我不是來這里看你秀恩的,我是想問,這麼聰明的你怎麼會不知道這一場豪門聯姻背后藏的利益糾葛?”
林耀看了他一眼,角帶著慵懶的弧度,似乎并沒有因為他這句莽撞的話而生氣,甚至見到江以寧這氣急敗壞的模樣還有點想笑,難得見溫潤如玉冷靜沉穩的江家大公子有此等焦急莽撞的時候。
“你還笑,笑什麼笑?”
江以寧氣得罵完之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一大口喝完茶才覺得能冷靜些。
這個時候林耀才開口說話,仍然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知道啊,可那又怎麼樣?沒有悠悠還會有芳芳紅紅佳佳,我最應該慶幸的是遇見了悠悠善良的可的麗的勇敢的……”
林耀說著說著眸子好像是深夜空中獨自發亮的北極星,耀眼又自信,仿佛他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別人都無窺探一點彩。
“咳——”江以寧扯了一下角,“我來本來是想和你說一件很嚴肅的事,你這個樣子我覺都沒法繼續說下去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這樣說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無論這過程是一步一步的陷阱等著我去跳,遇見我也無憾了,本來錢財就是外之外,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愿意用我畢生的財富換與這一場相識。”
江以寧的徹底張不開,盯著對面的男人看,修長筆直的雙隨意疊著,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喝著茶,頭頂上的照映下來,男人臉部廓堅毅峻,薄弧度似有若無。
他輕輕嘆了口氣:“既然這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事到了這一步,什麼都不用說,就安安靜靜送我走吧。”
“行吧,我也沒什麼好糾結的,反正對我們江家來說這筆買賣一點不虧。”
林耀舉起茶杯與江以寧相,清脆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兩人對了一眼,各自笑了起來。
“林耀,真心的說,你是我江以寧這輩子最佩服的男人,功名利祿你有了,人佳話你也有了,該有的都有了,放棄的時候比誰都坦然,這份徑和氣魄,我做不到,世上也沒幾個男的可以做到。”
林耀看著他,深泓眼底的流沉浮:“咱倆的話已經說完了,喝完這杯茶以后就別來了,往后替我照顧好悠悠和孩子,要是不好,我變厲鬼去找你。”
江以寧眼眸酸的厲害,可還是很好控制住了自己的緒:“悠悠呢,最后你不要去見一面了嗎?”
“已經見過了,再見就永遠沒有最后一面。”
江以寧默默移開視線,看著遠方笑了:“最后,我也只能祝你一路走好了。”
……
江以寧再次回到了醫院,這次吳大爺大娘和三個小孩都一起來了,看到病房里黑的人群,他對著江海天說:“爸,我有事和你說。”
蘇雨看到江以寧臉上表不對,小聲問:“什麼事,不能和我說嗎?”
“是生意上的事。”
江海天的視線迅速掃過他:“我們出去說。”
兩人一前一后走到醫院走廊盡頭。
“什麼事,說吧?”
“爸,林耀把所有財產給悠悠繼承的事你知道嗎?”
江海天沉默了一下點點下。
“怎麼不跟我說?”他知道這事還是聽南雪說的,而又是從老爺子那里知道的。
江海天的眉微蹙起:“這種事你一向都不關心,我就沒和你說。”
“爸爸,你還有多事瞞著我?悠悠不是商品,不應該拿來易。”
“如果你是因為這個來質問我,那我只能說我們這樣的人家別無選擇,門當戶對從來沒有過時。”
“好,這個姑且不說,那麼我想問,一開始荒唐的聯姻也是因為最后的這份財產?”
江海天不聲地說:“這是江林兩家的意思,如果沒有這個意外,那麼我江家的部分財產將會割給林家。”
江以寧的嚨略微發堵,抿了半天的,最終憋出一句話:“弗蘭克的所作所為你知嗎?”
這下,江海天臉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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