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千玲是不打算讓我單獨一個人去赴約的,何況是方亞楠的約會。
龍泉湖的事過了快兩個多星期,方亞楠出院後第一時間想請我吃頓飯,電話裡方亞楠說大恩不言謝,怎麼看這頓飯都正常不過。
可偏偏越千玲只記得蕭連山回來告訴,我是如何用口銜出方亞楠嚨裡的紅線,至於結果是怎麼樣越千玲並不關心,但這個過程讓足足一個星期沒和我說一句話。
所以我欣然赴約的同時,越千玲一言不發的跟在我後面。
很普通的家常便飯,作陪的居然還有胡志文,蕭連山因爲要去機場接顧安琪,所以沒有來。
方亞楠不穿制服的時候怎麼看都秀麗可人,了一分豪爽,卻多了三分,纔出院不久,還沒完全恢復,臉不是太好,有些病態的蒼白,卻更加有一種我見猶憐的覺。
我一直左顧右盼的沒有去看方亞楠,雖說那天在龍泉湖形勢危急,自己那樣做也是不得已,可畢竟和方亞楠有相親,我從來沒往其他地方想過,丁點都沒有。
心不正,劍則邪。
可坐在這裡,總覺我旁有一座恆古不化的冰山,你不用及也能覺到刺骨的涼意。
越千玲明顯沒認爲自己是多餘人,有意無意和我坐的很近,臉上的笑容猶如三月春風般和煦,但落在我眼中,那完全就是一種秋風蕭殺的冷。
“秦雁……。”胡志文打破了飯局尷尬的沉寂,端著茶杯說。“以前是我先爲主,很多地方錯過和得罪了,今天當班,不能喝酒,以茶代酒,希不要往心裡去。”
原來胡志文也會笑,第一次看見他不黑臉的樣子,我很不習慣,連忙舉起茶杯。
“你是公事公辦,沒有什麼得不得罪的,喝完這杯茶咱們都忘了吧。”
方亞楠默不作聲的坐了半天,也端起茶杯。
“今年這頓飯是爲了謝你救命之恩,但是,我是警察,對任何人都是一視同仁,如果你以後做了不該做的事,我同樣會抓你。”
越千玲眼睛瞪了一眼,正想發作,發現我在下面拍著的手,對於方亞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一點都不奇怪,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公私分明的格倒是讓我有些欣賞,不然方亞楠今天也不會穿便裝請我吃這段飯。
“方警說的是,一碼歸一碼,如果我以後真作犯科,方警依法辦事就行了。”
“好,那這杯茶我敬秦哥,大恩不言謝,上次龍泉湖的事我方亞楠欠你一條命。”方亞楠即便穿了便裝,說話的語氣依舊巾幗不讓鬚眉。
越千玲忽然發現自己的存在完全是多餘的,好像空氣一般,夾了一筷子的菜放到我碗裡。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麻婆豆腐。”
最後豆腐兩個字越千玲刻意說的很重,我聽的明白,如坐鍼氈的笑了笑。
“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訴你。”胡志文放下茶杯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方警被營救後,我們在龍泉湖周圍搜查看有沒有兇手留的線索,找到一片殘缺的服,後來警犬據服上的氣味,找到了穿服的人。”
“你們抓到兇手了?”我有些不確定的樣子。
胡志文和方亞楠對視一眼,表奇怪的說。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兇手?”
“你們警察辦案怎麼能這麼唐突,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越千玲終於有機會,不滿的說。“別又抓錯了人,還是問清楚的好。”
“找到的這個人本……本沒辦法問!”胡志文有些爲難的樣子。
“胡警,有什麼不能問的?”我也一臉迷。
“警犬據服上的味道,一直追蹤到醫院的太平間。”方亞楠聲音低沉的說。“服殘片和其中一穿的服剛好吻合。”
“?!”越千玲筷子上的菜掉了下去。“你們的意思……是說,醫院的……綁架了方亞楠?”
我打開檔案袋,裡面的照片上可以清晰的看見上的服破,是一個大概三十來歲的男人,很瘦小,但穿的服缺很寬大,我忽然想起那天管理員說的話,從樓上下來的兩個人很胖,但頭又不大,看上去很不協調,走路的樣子像木偶。
“這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七天。”我很平靜的說。“而且還死於溺水。“
“你怎麼知道的?”胡志文指著照片上的說。“我們翻看過醫院的記錄,死者是因爲游泳時突發心臟病被淹死的。”
“口,四肢關節,眉心以及頭頂都有小拇指大小的孔。”我把照片放回檔案袋淡淡的說。“七竅有黑泥,對嗎?”
胡志文和方亞楠面面相懼,一言不發的點著頭。
“他是被做了偶!”我神凝重的說。
越千玲現在一點食慾都沒有,看了那張照片後,越千玲的胃翻江倒海,但還是好奇的問。
“什麼偶?”
“呵呵,兩位警是不會相信這些的,還是不說了,反正事已經結束。”我看越千玲面難看,笑著說。
“之前是不相信……可自從龍泉湖發生的事後。”胡志文低著頭喝口茶心有餘悸的說。“很多解釋不了的事,並不能認爲不存在。”
“到底怎麼回事,這方面你懂的多,或許能給我們提供線索。”方亞楠好奇的問。
“人死後,魂魄附於骨上,到第七日遇天煞地衝,魂魄激,故而離骨而行,此人死於水中,對水有怨念,土能克水,再混合黑狗,能鎮魂,封於七竅之中,魂魄不能離開,再用冰柱口、四肢關節,眉心,冰柱融化前會人擺佈,這就是偶!”
越千玲吞著口水,聽的骨悚然。
“你是說這樣就會?”
“當然不行,驅其實很早就有,這是道家茅山中的一種法,湘西的趕其實道理和這個如出一轍,只是趕是爲了引導魂歸故里,但做偶卻有違天道,強迫魂魄不離開,以達到驅使做某件事的目的。”
“這麼說真正綁架和想要謀害方警的人擁有這種能力?”胡志文心驚膽戰的問。
我點點頭很冷靜的說。
“做偶容易,但要驅偶沒有高超的道行是做不到的,這個人比我想象的還有厲害。”
胡志文忽然想到了什麼,心神慌的說。
“現在這個兇手還沒抓到,雖然方警暫時安全,可按照你說的,他隨時都還能繼續謀害方警,我們應該怎麼做?”
“呵呵,這個你不用擔心,方警以後不會有事了。”我笑了笑很肯定的說。
“爲……爲什麼?這個人心積慮謀劃這麼久就是想要我的命,可你救了我,爲什麼我以後不會有事了?”方亞楠不解的問。
“以這個人的功力和道法,想要你的命,何必搞這麼多事。”我忽然淡淡自嘲的笑了笑。“我因爲算錯了你的生辰八字,差一點我都害了你,如果不是這個人救你,你怎麼可能還活到今天。”
“這個……這個人救了我?!”
我點點頭心平氣和的對胡志文說。
“你還記不記得,你那天來抓我的時候,說是在方警屋裡發現了我的指紋。”
“是的,可後來我問過方警,你從來都沒有去過家,指紋應該是有人故意留下,想嫁禍給你。”胡志文點著頭說。
我笑著搖搖頭平靜的說。
“留下指紋的人不是想嫁禍給我,是想我帶你們去救方亞楠!”
越千玲越聽越迷糊,偏著頭看著我問。
“這個人既然要害方亞楠,爲什麼又要你去救?”
“這個人很顯然是認識我的,至說這個人知道我通道家五,留下我的指紋,警方一定會找到我,而我到了方亞楠家就能算出在什麼地方。”
“總有一個目的啊,他這麼做有什麼好呢?”越千玲還是疑的問。
“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想明白,直到後來……。”我看看對面的胡志文心平氣和的說。“後來你同事向你報告,你們片區警局被盜,我才恍然大悟。”
方亞楠猛然擡起頭驚訝的說。
“我明白了,讓你發現我在什麼地方,然後所有人跟著你去救我,警局裡剩下數幾個人,對方剛好可以去警局盜竊!”
“對,這個人的目的不是要害方警,而是要用方警引開警局裡的警察,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個人的目的在警局!”
“警局被盜?警局能有什麼好的,又不是銀行?”越千玲眨著眼睛對胡志文說。“事後你們盤點了什麼嗎?”
“那就更奇怪了,開始我們都以爲盜竊槍支,可槍械房紋不沒有人進去過,被盜的是證房,裡面被翻的七零八落的,不過看樣子不應該是爲了錢,證房裡有被繳獲的毒資和賭資,加在一起有十多萬,可這些錢被翻扔的滿地都是,最後清點,一分不,至於其他東西和檔案上對比,同樣一件也沒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