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癟癟,剛要說話,便聽見前頭環佩聲叮咚做響,兩個高門貴一前一后地走了進來。
走在前頭的子年約十八九歲,面目清冷麗,一臉傲氣,正是李悅。而跟在后的那個子,則是一臉溫小心的笑意,不是秦若蓮是誰。
們怎麼來了。
秦歆皺了皺眉。
眼下在秦府外頭,還不是跟秦若蓮起沖突的時候。秦歆便帶著玉瑤一起,走到了一扇屏風后頭。
二人待在這里,聽見李悅冷清的聲音傳來:“若蓮妹妹,今日的事,當真是麻煩你了。”
“不麻煩,這算得什麼麻煩呢。”秦若蓮微笑,笑容溫,“我早就說過了,我和李家姐姐你一見如故,親如一家。能夠為你做些事,我高興都來不及呢。”
“是麼。”
李悅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
秦若蓮笑道:“自然是這樣啊。小妹對姐姐說的,可句句都是真心話。”
李悅沒有作聲。
秦歆站在屏風頭,聽著二人的對話,只覺得好笑。
許久未見,李悅還是這個子。本事沒有多,鼻子卻能翹到天上去,仿佛普天之下,就只有最為高貴一般。
而秦若蓮就像前世的自己,面對這樣的人,居然也要一個勁地去捧的臭腳,當真是可笑至極。
李悅和秦若蓮很快看完了一樓的首飾,就要上樓。
這時,捧著秦歆首飾的小廝走了過來。
李悅往小廝手里的托盤看了一眼,忽然“咦”了一聲。
秦若蓮察言觀,立刻了那小廝一句:“你過來。”
小廝連忙迎過來:“這位貴人,您請吩咐。”
李悅姿態頗高地看了小廝一眼,問他:“你手里的那套碧玉首飾,價錢幾何?”
“這……”
小廝的笑容,頓時變得有些為難。
見他許久未曾答話,李悅的神變得有些不耐煩。
秦若蓮看了李悅一眼,主沖小廝說:“你這首飾多銀子,我們要了。”
“貴人恕罪。”小廝嚇了一跳,連忙搖頭道,“這套首飾,已經有人定下了。”
聽說這套首飾被人定下,李悅的臉就有些不悅。
“是誰定下了?”秦若蓮微笑道,“我們去見見他,問他能不能讓出來好了。你就先把這套首飾拿給我們,行嗎?”
這當然不行。
小二搖頭,苦笑道:“讓不讓首飾的事,是您和那位客之間的事。小人現在,卻沒法將這首飾先給您包起來。”
秦若蓮的笑容滯了滯。
小二還以為是沒想到這件事里的關節,連忙解釋道:“貴人您想想,若是先前買下這首飾的客人不肯讓出這套首飾,咱們銀樓不就難辦了麼。”
李悅聽著小二的話,臉越發的難看。
的霸道,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但凡是自己看中的東西,就非要拿到手不可。
秦若蓮時常跟李悅接,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一狠心,笑道:“你且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銀樓難辦的。你就先把這套首飾包給我,若是那原主來找你討要,你就讓自己去鎮國公府找我好了。這樣,可以了麼?”
李悅詫異地看了秦若蓮一眼。
秦若蓮回了李悅一個笑容。
果然,李悅的臉稍有和緩。
小二顯然也是沒想到,事居然會變這個樣子。
鎮國公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麼,京中人盡皆知。
他是有從龍之功的大功臣,位極人臣,權傾朝野。即便在鎬京這樣的地方,鎮國公也算是頂級的權貴了。
雖說最近秦志軍中鬧出了缺乏軍糧之類的事,但小二不過是個平民,對這樣的事自然是不知的。他所知道的,不過是秦志有多威風而已。
這樣威風的人,區區一間銀樓,當然是不敢得罪的。
“原來是鎮國公的家眷!”小二連忙笑道,“失敬,失敬了。您稍等,小人這就去后頭,把您要的東西給您包起來。”
“了。”秦若蓮松了口氣,笑地看向李悅,“李家姐姐,我們等等他吧。”
李悅終于出了一個笑容:“好。”
屏風里頭,秦歆微微挑眉。
雖然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主和秦若蓮們起什麼爭斗。但這不代表,就怕了們。
尤其是,這兩個人,還都是的仇人。
若是換做旁人,說不定秦歆也就將這套首飾讓給們了。可是,偏偏這兩個人是秦若蓮和李悅。尤其是,方才秦若蓮用的,還是他們鎮國公府的名頭!
“我倒是不知道,妹妹什麼時候,了鎮國公府的人。”
秦歆淡淡說了一句,從屏風后頭轉了出來。
一聽見秦歆的聲音,秦若蓮立刻就驚呆了。
李悅也微微皺起了眉頭:“是你?”
秦歆連看都沒看一眼,冷冷地看向秦若蓮:“原來二妹妹在外頭,就是這樣借著鎮國公府的名頭仗勢欺人的。我今天算是見識了。”
“阿姐,你誤會了。”秦若蓮怔了下,連忙笑著解釋,“我并非是想要仗勢欺人,不過是想給這首飾的原主人通個信兒,告訴他可以去哪里找我罷了。”
李悅冷冷地開口:“這首飾還沒付錢呢,有什麼原主可言。”
“哦?”秦歆挑眉,“李小姐的意思是,誰付了錢,這首飾就是誰的?”
李悅冷哼:“自然!”
面對秦歆的時候,李悅也沒什麼好臉。
先前秦歆愚笨得,李悅瞧不上眼。然而最近一段時間,秦歆仿佛明了不。加上秦歆鎮國公府的家世,李悅頓時就比不上了。
先前還百般看不上的人,轉眼便遠遠超過了自己,李悅怎能不氣。
盯著秦歆,眼里的惱怒越發的多。
被李悅冰冷的眼神看著,秦歆卻并沒有太多的反應。
只是平平淡淡地哦了一聲,接著便從荷包里拿出一張銀票,遞給了店里的伙計:“拿去,會賬。”
“是!”
店伙計如獲大赦,唯恐這件事再燒到自己上,迅速走開了。
“你?”李悅意外地看著秦歆,“這套首飾的主人,原來是你?”
秦歆笑著點頭:“不錯,是我。”頓了頓,又不無諷刺地看向秦若蓮,“二妹妹說過,這首飾的原主若是不服,大可以去鎮國公府找你理論一番。你這話,我記住了。”
秦若蓮的臉,頓時雪白。
巍巍地手,想去拉扯秦歆的袖子:“阿姐你聽我講,我并非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秦歆卻懶得理,一下子甩開了秦若蓮的手。
恰好這時,為打理首飾的店伙計也回來了,將首飾恭恭敬敬地遞到秦歆手里。
玉瑤接過首飾。
秦歆便帶著玉瑤,直接離開了銀樓。
秦若蓮看著秦歆的背影,微微哆嗦。
不是怕秦歆,而是怕秦歆這次回家之后,會給帶來的境。
若是讓秦家的那些長輩知道,他在外頭都說了些什麼,就……
秦若蓮越想,臉就越是難看。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秦若蓮茫然無措。
李悅皺著眉頭,看了驚慌惶恐的秦若蓮一眼,只覺得丟人。
須臾,直接拂袖而去,大步離開銀樓。
秦若蓮想要去拉李悅回來,卻已經來不及。
……
從銀樓出來,秦歆直接回了秦府。
此時,秦夫人已經在秦歆的院子里等了許久。
看見秦歆回來,秦夫人眉花眼笑地招了招手:“歆兒,你過來。”
秦歆依言走過去。
秦夫人又看了一眼玉瑤手里的料和首飾,慈地點頭:“不錯,你還是聽了我的話的。我的兒這麼漂亮,打扮起來,一定更是好看。”
看著秦夫人的臉,秦歆心底一陣熨帖滾燙。
若有可能,也不愿意將外頭的事,讓秦夫人和秦老夫人知道。
只是,們既然被養在了鐘鳴鼎食之家,就必然要接一些相應的后果。
秦歆狠了狠心,將方才在外頭發生的事告訴了秦夫人:“娘,我方才去銀樓,發現若蓮在外頭借著咱們秦府的名義,在那里欺旁人。”
說著,就把方才見到的事,原原本本地跟秦夫人說了一遍。
秦歆在復述這種事的時候,并不會因為一己之私,將事描述得多一分或是一分。
也正因如此,的話才更加真實。
秦夫人聽得臉大變,怒氣不止:“還有這樣的事?”
“兒說的都是實話。”秦歆點頭,“母親若不信,可以問玉瑤。”
“我的兒,我自然是相信你的。”秦夫人臉沉了下來,“若蓮這丫頭,也太敗壞咱們秦府的名聲了!”
“二妹妹敗壞的,不是‘秦府’的名聲。”秦歆別有深意地看著秦夫人,緩慢道,“敗壞的,是‘鎮國公府’的名聲。”
正因如此,才會選擇先將這件事跟秦夫人說個明白,而不是直接跟秦老夫人去說。
畢竟秦志是秦老夫人的兒子,秦家的大老爺卻也是秦老夫人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
鎮國公府了損失,秦老夫人會痛,卻不會像秦夫人這樣的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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