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冷哼一聲:“秦大小姐,即便你是魏國公的兒,也不能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吧。若是你留下來之后,往尸上做了些個手腳,污損了先前尸上的痕跡,卻要怎麼辦?”
秦歆笑道:“這也容易。只要您留下幾個人來看著我,別讓我往尸上做手腳,就行了。”
魏大人想了想,不愿地點了點頭:“那好吧。”
主要是,他實在不想得罪家世煊赫的鎮國公一家。
只是接下來,他要選誰留在這里,看著秦歆呢?
魏大人撓了撓頭,一時間有些舉棋不定。
韓兆林看了薛義一眼,低聲笑道:“這個時候,就要看誰對李大小姐更有心了。”
薛義頓時軀一震,毫不猶豫地上前,舉手道:“魏大人!我愿留下看著秦大小姐!”
魏大人哦了一聲,有些為難地看向薛義:“你留下?”
李悅眼前一亮,毫不猶豫地上前,點頭道:“對,該讓薛公子留下才對。要不然,萬一魏大人斗不過秦大小姐背后的勢力,你手下的人也跟著睜一眼閉一眼,那這小二的冤,豈不是無法昭雪了麼?”
李悅說得義憤填膺。
魏大人臉卻沉了沉,不太好看。
李悅這話,分明是在質疑他為順天府尹的守。
若換了個寒門子這麼說,魏大人只怕早就把扔了出去。然而面對李家的人,魏大人卻不好這麼做,只能沉著臉問秦歆:“秦小姐,你意下如何啊?”
“那就讓他留下吧。”秦歆看了薛義一眼,淡淡道,“反正,我問心無愧。”
“好,好個問心無愧。”魏大人滿意地點頭,一錘定音,“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留在這里好了。”
秦歆點了點頭。
這件事,一時間就定了下來。
薛義沾沾自喜地跟李悅說著什麼,不停自吹自擂,表示自己為了李悅,有多麼的不顧。
李悅勉強應對著,微微低頭。
在薛義看不見的角度,眼里過一閃而逝的厭惡。
秦歆卻是帶著玉瑤,就要從府衙門口離開。
魏大人連忙住秦歆:“秦大小姐,你這是要帶著嫌兇去哪里?”
“魏大人放心,我們不過是去外頭吃頓飯,順便告訴家里,我們今日不回去罷了。”秦歆笑道,“大人不用擔心我會跑。我后是國公府,跑不了的。”
魏大人哦了一聲,臉由轉晴,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就早去早回吧!”
“好,我知道。”
秦歆點點頭,帶著玉瑤從門口離開。
李悅冷眼看著秦歆,心里忽然一陣氣不順。
明明已經把玉瑤陷害到了絕境,憑什麼秦歆三言兩語,就能讓玉瑤從順天府府衙離開?
呵,真真的是個賤人!
盡管李悅也知道,秦歆剛才的話說得很對,玉瑤今日是跑不了的,可心里就是憋屈!
“秦大小姐可真是威風啊。”李悅沒有多想,便開口冷嘲熱諷了起來,“居然如此護著一個殺人犯,甚至不惜阻礙魏大人辦事,這就是你們秦府的家教?真真是爛污不堪!”
秦歆默然頓住腳步,轉頭冷冷地看著李悅。
李悅心底過一陣不安。
往后退了半步,剛要說些什麼,秦歆忽然抬手!
啪!
一個掌,狠狠落在李悅臉上。
李悅臉上一陣火辣辣的,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良久,尖出聲:“秦歆!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秦歆冷眼看著李悅,輕輕吹了吹方才那只打過人的手,仿佛是在吹落什麼臟東西一般,“你也別不服。若你當真不服,咱們就去李家和秦家這兩家的長輩面前,跟他們好好說道說道,你方才侮辱我秦家家教的事。我倒要看看,他們是會向著你說話,還是向著我?”
“你!”
李悅又驚又怒地瞪著秦歆。
這還用問嗎?讓任何一家的長輩知道這件事,都討不了好去!
“李悅,謹言慎行。”秦歆瞇起眼睛,涼颼颼地道,“你若是長不了這個記,我不介意用掌讓你繼續長長記!玉瑤,我們走!”
話音剛落,秦歆帶著玉瑤轉頭便走。
留下李悅、韓兆林和薛義三人站在原地,又驚又怒地看著秦歆的背影。
李悅著火辣滾燙的臉頰,只覺得憋屈。
無比憋屈!
氣得哆嗦了一陣,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薛義心疼得夠嗆,卻笨拙舌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韓兆林嘆了口氣,手把李悅攬進懷里,一下一下地安著的脊背。
李悅雖然氣糊涂了,但也知道這樣做不合法度。
微微掙扎了下,奈何韓兆林的力氣居然不小。沒能掙開,李悅也就放棄了掙扎,轉而啜泣道:“,竟敢如此侮辱我!我真是不想活了!”
“李家妹妹……”
韓兆林還未來得及開口,薛義卻愣頭愣腦地道:“話雖如此,可你方才的話,也著實是難聽了些。”
哪有人一張,就罵對方家教的。這就太過分了,難怪秦歆會那麼生氣。
“薛家哥哥,你?”李悅一驚,從韓兆林懷里抬起頭,視線沉地看向薛義,“你的意思是,我活該被如此侮辱了?”
薛義連忙擺手:“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李悅是他心中的仙子。他又怎麼會覺得,仙子是可以侮辱的呢。
然而,任憑薛義如何解釋,李悅接下來卻都不肯理他了,只是轉過頭去,徑自跟韓兆林說著話。
韓兆林了敵一頭,心底是說不出的快,笑瞇瞇地跟李悅一唱一和。
薛義看著二人的互,心里一陣膈應。
李悅這邊差點起了訌。
對于這件事,秦歆倒是毫不知。
帶著玉瑤回了秦府一趟,想將這件事告訴秦夫人和秦老夫人,讓們出面,利用關系找個靠得住的仵作來繼續驗尸。
也不知是為什麼,秦歆總覺得,那個小二的死亡方式非常有問題。
秦府的大門很快被敲響。門子出來應門:“誰啊……大,大小姐?”
看見秦歆敲門,門子嚇了一跳,連忙開門要讓秦歆進來。
秦歆卻搖了搖頭:“我在外頭遇見事了,暫且不能回去。你回去告訴祖母一聲,就說我在順天府遇見了一些事,玉瑤有了殺人嫌疑,讓速速找個好仵作來救命。”
殺人?仵作?
門子聽得心驚跳,趕點頭:“奴才知道了!大小姐放心吧!”
“好。”
秦歆點點頭,轉帶著玉瑤離開。
玉瑤得眼淚汪汪,小聲道:“小姐不必為奴婢如此費心的……”
“廢話。”
秦歆沒心聽玉瑤自謙,翻了個白眼。
接下來,帶著玉瑤去了一家面館,一人吃了一份大碗面。
玉瑤吃到一半,就有些吃不下了。
秦歆卻命令:“繼續吃,把這碗面全都吃完,不吃完不行。”
“奴婢、奴婢知道了。”玉瑤勉強點頭,喝了一口湯,問,“可是大小姐,咱們為什麼要吃面啊?”
“當然要吃!”秦歆瞇起眼睛,“都說兵馬未,糧草先行。咱們接下來,可是有一場仗要打。不吃飽了飯,怎麼有神應對這些?”
玉瑤想了想,覺得秦歆說得也是。點了點頭,便低頭去吃面了。
……
另一邊,秦府。
門子得了秦歆的消息,一路急急忙忙地往后堂走,要去將這件事告訴秦老夫人。
誰知半路上,他倒是先遇見了吃多了午膳,從屋子里出來遛彎的秦大老爺。
看見門子匆匆忙忙的模樣,秦大老爺臉一沉,問他:“干什麼去?”
“原來是大老爺。”門子連忙低頭,恭恭敬敬地道,“大小姐方才說,在順天府里遇見了一些事,要讓奴才去找老太太,勞煩老太太為找個好仵作。”
仵作?
秦大老爺眼珠子轉了轉,笑了。
有死人的地方,才有仵作。
既然秦歆已經需要找仵作了,那就說明,他先前的安排已經奏效了。
秦大老爺點頭,著嗓子道:“行,我知道了。你下去繼續看門吧,這件事我自會告訴老夫人。”
門子沒多想,低頭道:“是,奴才告退!”
秦大老爺嗯了一聲,看著門子退下。
門子一走,秦大老爺便冷笑了起來。
原以為秦歆今天不會去延慶樓,誰知今天居然還是去了。這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秦大老爺拈著胡須,心里很是得意。對于坑害自己唯一侄的事,他倒是沒有半分的愧疚。
畢竟對秦大老爺而言,秦歆可是殺了右賢王的有功之臣。要想打二房,讓他們乖乖吐出鎮國公的爵位,順便也讓代宗歡心,那就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才行。
所以,他也只好暫且對不起他這位侄了!
秦大老爺冷笑地想,等以后秦歆每年的忌日,他都會帶一壺酒、一只,去墳上拜祭的!
……
另一邊。
吃完那份面,秦歆帶著玉瑤一起,回了順天府。
這時,薛義已經灰頭土臉地站在了尸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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