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以為,你回到大衍之后,這一切就能解決了嗎?”安伊公主幾乎要哭出來,咬著牙道,“你本就不知道,秦家眼下面對的局面,到底有多嚴重。你們不是對某個為非作歹的大臣針對了,而是直接被你們的皇帝所針對了!你那個妹妹,能耐毫也不亞于你。就連都解決不了如今的事,你以為你有三頭六臂,能解決掉它嗎?”
安伊說了許多真真意的話。
秦云聽在耳里,依然搖頭,語氣無比堅定:“即使解決不了這件事,我也要回去。即使況變得更壞,我還是要回去。公主不必再勸。”
“你!”安伊然大怒。
來時,手上帶著一馬鞭。這會兒安伊一生氣,抬手就要秦云的鞭子。
秦云淡淡地看著安伊,不躲不避。
兩人對峙良久,安伊最終頹然地將鞭子放了下來:“你……好吧。既然你執意要回北狄邊境,本宮也不攔你。”
秦云松了口氣,誠摯地道:“多謝安伊公主。”
“只不過。”安伊公主話鋒一轉,直視著秦云道,“本宮要和你一起去!”
秦云一怔:“公主?”
“你答不答應。”安伊咬牙,“你若是不答應本宮的條件,就休想離開這里!”
秦云猶豫地思忖半晌,覺得自己并沒有拒絕的余地。
無奈之下,他只有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我答應。”
“很好。”
安伊公主松了口氣,很快便喜笑開。
重秦云擺了擺手,腳步輕快地離開東宮。
塔娜一直跟在安伊公主邊。離開東宮后,塔娜憂心地問:“公主,您真的要和秦小將軍一起離開西戎啊?”
“對啊。”安伊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有什麼不可以?”
“這……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塔娜猶豫著道,“只是公主,您是千金之軀。即使您再喜歡秦小將軍,也不必為了他以犯險吧?”
安伊嗤笑一聲:“塔娜你覺得,我是為了秦云,才會堅持跟他回到大衍的?”
塔娜疑道:“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安伊瞇起眼睛,麗的琥珀眸子里,燃燒著熊熊的野心,“塔娜你難道不覺得,如今大衍和北狄走得越來越近了嗎。從百年前開始,大衍、西戎和北狄,就是三足鼎立的態勢。如今大衍和北狄走得近了,就是和西戎遠了。不管是他們聯合在一起也好,還是其中某個國家伺機吞并了對方也罷……總之,只要如今三國之間的平衡被打破,咱們西戎就不會是惠的那一方。”
塔娜原本沒想到這一茬。被安伊一提醒,轉念想了想,發現還真是這麼回事,不由一急:“那公主,咱們該怎麼辦啊?”
“塔娜你別慌,本公主自有辦法。”安伊微微瞇起好看的眼睛,冷笑道,“他大衍皇帝想和北狄好,也得先問過咱們西戎的意見。就這樣悄悄好,本宮絕不答應!”
說罷,匆匆離去。
塔娜點點頭,崇敬地看著安伊的背影。
即使眼下的局面的確有些讓人難,但塔娜還是選擇相信自家的主子。
不管多麼為難的況,只要經過安伊的手置一番,結果總會是好的。
……
十日后,大衍前線。
北狄軍隊這兩天對大衍前線的攻擊,已經弱了下來。
袁景知若有所思地道:“北狄人素來像虎狼一般,咬住了的獵便絕對不會松口。如今他們的攻勢一反常態,況似乎有些不對。他們到底是沒了后續進攻的力氣,還是……”
袁景知看了秦歆一眼,搖搖頭,沒有把話說完。
秦歆卻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說,北狄人派軍隊到鎬京那邊去,責問皇上對這件事的置了吧?”
“不錯,就是如此。”袁景知微微嘆了口氣,“畢竟他們知道,皇帝終究是向著他們說話的。”
“是啊,皇帝委實是很向著北狄人了。”這真是全天下最可笑的消息。將士們在邊關浴殺敵,一心報國。然而與此同時,他們一心效忠的皇帝卻全然沒有將他們放在心上,甚至還要將他們出賣得一干二凈,秦歆冷笑道,“所以如果這一次,北狄人當真鬧到皇帝面前。那麼,皇帝也一定會做出對他們有利的判斷來。他會讓北狄人來到秦家軍的營地里搜糧,甚至是會讓秦家軍拿出糧食來給北狄人……呵。”
秦歆說著說著,冷笑一聲。
相信,代宗絕對做得出這些事來。
袁景知道:“你打算怎麼辦?”
秦歆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袁景知:“聽你的語氣,似乎對這件事已經有了些想法。”
“不錯。”袁景知淡淡頷首,“我的確是有了些想法,只是這個想法茲事大,我也不好輕易下結論。”
秦歆點點頭,笑道:“巧了,我剛好也有個想法。”
袁景知勾:“那麼,我們不妨換一下彼此的想法?”
“好啊。”
秦歆大大方方地笑起來,手在袁景知手心里寫了幾個字。
與此同時,袁景知也手到秦歆的手背上,寫了兩個字。
字寫完,兩人對視一下,都出一點笑意來。
袁景知挑眉:“想不到,我和你倒是很心有靈犀。”
“那是自然。”秦歆微微一笑,“只是以眼下的局面,要聯系上那邊,恐怕是有些困難。”
“雖然這件事的確很是不容易,但若真的做了這件事,收益也定然不菲。”袁景知若有所思地道,“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而且咱們做的事,也很符合他們的利益。”
秦歆頷首:“不錯,你說得很對。這也是我直到如今,還沒有放棄這個想法的最大原因。”
兩人說著說著話,忽然看見一個傳令兵匆匆往秦志的營帳里跑了過去。
秦歆停下話頭,挑了挑眉:“瞧這蝎蝎螫螫的,他是在干什麼呢?”
袁景知搖頭道:“不知道,去看看。”
兩人一拍即合,前往中軍營帳。
來到營帳的時候,傳令兵剛剛得到秦志的允許進去。
秦歆和袁景知來到門口,聽見傳令兵微微激而抖的聲音:“稟,稟報鎮國公……外頭有鹽販子來賣鹽了!”
鹽販子?
秦歆和袁景知對視一眼,轉瞬便明白了傳令兵如此激的原因。
對于歷朝歷代來說,鹽都是極為重要的資。也正因如此,一直以來,販賣鹽的權力,都在朝廷手中掌握著。
不過對于草原上的北狄來說,事就又不一樣了。北狄人喜好食,且從不在宰殺畜生之前,為畜生放。如此一來,雖然那腥膻無比,卻也讓他們無形之中多吃了不里的鹽。所以草原人從不缺鹽,而代宗當初大筆一揮,一口答應給北狄送的資里,也并沒有鹽。
如今秦志搶來了大批的資,不再限制米面的供應。士兵們雖然歡喜,幾天過后,里卻一個個淡得苦連天。
歸結底,這都是沒有鹽的后果。
所以如今鹽販子來了,對秦志來說,無疑是個重要的消息。
“哦?”秦志怔了下,語氣變得激,“他進來。”
“是。”
傳令兵領命而下。
袁景知看了秦歆一眼,掀開簾子進大帳。
秦歆也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看見秦歆和袁景知來,秦志微怔,站起來拱手道:“太子殿下怎麼來了。”
“聽聞有鹽販子進了軍營,孤便來看看。”袁景知隨意坐下,語氣淡然,“眼下大衍和北狄之間局勢張,這是任何一個住在邊境上的人,都知道的事。但凡那些販子能在走商的時候,問一問邊的人,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出門。”
秦志皺了皺眉:“所以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這群人來得奇怪?”
“不錯。”袁景知頓了頓,淡淡道,“不過,孤也只能說這些人的行蹤奇怪,卻不能保證他們一定是另有所圖。”
“我明白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太子殿下說得沒錯。”秦志捋著胡子思忖了片刻,點點頭道,“既如此,還請太子殿下和老臣一起出去,看看這私鹽販子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正有此意。”
袁景知微微一笑,牽起秦歆的手,自然而然地步出營帳。
秦志的目落在袁景知和秦歆相的手指上,胡子掩蓋的角微微搐了下,一陣心痛。
養了十余載的水靈白菜,終究還是要被一頭豬給拱了。
雖說這豬來歷非凡,堪稱金尊玉貴……但他為老父親的心痛覺,又有誰人能懂。
秦志了口,長嘆一聲走出大帳。
此時,那群私鹽販子恰好來到大帳門口。
帶頭的是個高八尺,材魁梧的壯漢,作西戎人打扮。
看見秦志,他很是數落地上前,以右手左行禮:“您應該就是大衍王朝邊關的戰神,鎮國公秦大將軍了。能夠見到您,是在下的幸運!”
那商人說起漢話來,怪腔怪調的。不過,倒也不難讓人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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