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評委聚會神的目，我繼續說：“因此，我認為，需要采取對策如下：第一，堅決停。不能再進行類似的‘飾’工程，下命令明令止。

“第二，作出道歉。某縣政府相關部門必須就此事的來龍去脈向廣大群眾作出正麵回應，對這種行為作出正式的道歉，消除此事件的負麵影響。

“第三，依法查，追究責任。立調查組，對此事件進行調查，對此事件中相關責任人進行理，依法追究他們的責任，絕不姑息，以儆效尤。

“對主要幹部進行行政問責……從長遠角度來說，要加強地方政府的政績觀教育，切實依法施政、文明施政、合理施政，切實做到為人民辦實事，辦好事……”

我一鼓作氣回答完了這個問題，講完了，考場裏突然安靜下來，接著，突然就響起了鼓掌的聲音，是主考在鼓掌，麵帶微笑，頗有風度地像主席在萬人大會上那樣，兩個手掌輕輕拍擊著。

接著，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來，評委們看到主考在鼓掌，也就不由自主跟著鼓起來，除了市人事局的副局長。

我不卑不吭地站起來衝大家禮貌地鞠躬致謝。

我知道，我的最低分一定出在這個副局長手裏，所幸，會給他去掉。

接著，開始打分，評委們打完分，給統計員進行現場統計，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很快，最終的麵試分數就出來了。

大麻子主考開始對我宣布分數：“6號考生麵試的績是——”

我屏住呼吸看著大麻子，心都快跳出來了。

“89分——”

我一聽，渾猛地一跳，我靠，我89分，我89分啊！我是第一名，麵試第一！

轉瞬我就意識到，——我麵試績正好比劉飛多了5分，劉飛筆試比我多了5分，這麽說，我和劉飛總績是一樣的了，我們將並列總績第一了，我倆將攜手進考察對象圈了。

馬爾戈壁的，怎麽會這麽巧，要是那狗日的人事局副局長不故意給我低分，我估計我一定能比劉飛高，那怕高出0.1分也好啊，這並列第一，考察起來就沒有什麽先後了。楊哥和我說過，前兩名進考察範圍，隻要沒有什麽大的問題，一般就是第一名被錄取，第二名進預備幹部名單。我要的是第一名被錄取，第二名做個預備幹部名單，有什麽意思，我早就是市裏的預備幹部了，預備了好幾個月了。

我在狂喜之後又很有些沮喪和失落，悲喜加。

我進了休息室，隨後就有人進來宣布總績結果：“劉飛和江峰同誌總績並列第一，同時進考察對象範圍……”

我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了，麵無表，劉飛的神卻是大為吃驚，甚至可以說是震驚，那種出乎意料的震驚，都不由晃了一下，眼裏甚至閃出一痛苦的目。

但是，接著，劉飛很快就鎮靜下來，主和我握手，祝賀我取得的績。

我自然也是帶著同樣的熱和劉飛熱烈握手，甚至擁抱，互相祝賀，在周圍考生羨慕的目中。

“老兄，你真是我親哥，我們倆竟然考得一樣多，看來，咱倆是太有緣分了……”我在劉飛耳邊低語。

劉飛一，忙說：“別，我不做你親哥，我是你同事，我們是好同事，大家都是單位裏做事的，不能稱兄道弟，還是稱呼中午，江主任，是不是？”

劉飛怕我克死他。我拍了拍劉飛的肩膀，心裏突然獰笑了一下。

我知道，在晉升副縣級途上，我現在和劉飛站在了同一條水平線上，我倆之間，將會有一個人殘忍地被擊落，原地踏步走，而另一個人則榮升副縣級。

我很清楚，迎接我和劉飛的，將會是看不見硝煙的一場生死戰。

我和劉飛晉升副縣級的最後決戰開始了！這場戰鬥，必定會有一個人倒下去，我希那不是我！

我隻是希那倒下的不是我，但是事實未必就如此，現實一定是殘酷的，幸福靠什麽得來？靠鬥爭，天上是絕對不會掉餡餅的。這一點，我很清楚，很明白。

我在麵試中的異軍突起，幾乎讓周圍所有的人都覺得意外和驚奇，大家幾乎都表現出了驚歎和驚訝，除了柳月，起碼臉上表現出來的神讓我看不到有什麽意外。

我知道，柳月的表現是因為對我能力的深信不疑，知道我一定會有不同尋常的表現。

隻是，我沒有爭氣，沒有超越劉飛，和他打了一個平手，起碼到目前是平手。

晴兒對我取得的績表現出了幾乎不可思議的表，拉著我的胳膊搖晃著：“峰哥，你真的是並列第一名？你真的進考察對象了？”

看著晴兒驚喜異常和出於意料的表，我心裏很是快樂，但是，同時又有些失落，我自己的老婆對我的能力看來還是不了解啊，對我能走到哪一步還是缺乏足夠的信心。

淡淡的失落很快就被晴兒的狂喜衝散，我和晴兒還有柳月、柳建國、黃鶯一起吃飯，大家臉上都喜氣洋洋，柳建國帶著欽佩的目看著我說：“江兄弟，你真棒，後來居上，強勢追趕……”

黃鶯也說：“希這次你能取得最後的功，我和建國都期待著你的好消息……我們相信，最後的勝利一定是你的……”

我謝黃鶯的好意，心裏卻沒有底，筆試麵試我都可以發力，自己能控製占主，組織考察，我卻無能為力，什麽都不能做，也做不了，隻能等待，除了等待，我沒有任何選擇。

在等待的煎熬裏，我不知道能是什麽樣的結果。

晴兒喜滋滋地說：“能並列第一，已經是很不簡單了，已經是了不起的績了，峰哥這次的考試，已經超額完任務了……”

我不由心裏苦笑，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結果，過程再完，結果沒實現，我沒考上副縣級，那一切都等於白搭，我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我不需要過程。

柳月平靜地說：“意料之中，意料之外……我知道江峰在最後的麵試中會有優秀的表現，一定能趕超上去，江峰自的素質和能力放在這裏，這是天長日久的積澱……出乎我意料的不是江峰趕超上去，而是績太巧，竟然是並列第一，這樣的事，我第一聽到遇到……兩個人不分先後同時進考察對象範圍，這勝負可就難說了，很多未可知的因素摻雜在裏麵了……”

柳月最後的一句話，說中了我的心思，我現在顧慮的也正是這個。

柳建國說：“這個考察，是不是就是看誰關係啊？是不是有貓膩，有暗箱作的可能呢？”

黃鶯也說：“看來，是需要請客送禮找人吧，最後的關頭，不能功虧一簣，我看，最後加把勁，找準人，把錢送上去，保管跑不了……現在辦事，沒有錢是不可能的，都是老人頭開路……”

晴兒一聽，眼前一亮，看著我：“峰哥，你說咋樣？”

柳月這時也看著我，不說話。

我看著晴兒：“你說咋樣？”

晴兒說：“我說，拿出20萬，30萬也行，實在不行，就50萬，狠狠一下子砸下去，確保命中率，來個利索的，直接搞定拿下算了，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沒了還可以再賺，這投資，再多也值得……隻要你能功名就，錢算什麽？我不疼錢，為了你，我花再多的錢也值，我賺錢本來就是給你花的……”

我說：“嗯……你的意思是用老人頭殺出一條路？”

晴兒點點頭：“是這個意思，剛才建國大哥和黃姐的話提醒了我，這年頭，沒錢辦不了事……”

黃鶯又接過去：“是啊，隻要找準管用的人，把錢送上去……”

晴兒突然又擔憂起來：“那……他要是收了錢不給辦事，那豈不是白送了？”

黃鶯說：“絕對不會的，現在當的都有數，不怕他收錢，就怕他不收錢，隻要收了錢，那就沒問題了，誰敢收錢不辦事，除非是傻子，等著別人告……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這是規矩……”

晴兒和黃鶯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好像這事已經確定了似的。

晴兒說：“可是，這錢要送給誰呢？”

黃鶯說：“誰管這事就送給誰啊，當然是送給管用的人了……”

晴兒說：“那誰是管用的人呢？”

黃鶯傻眼了，說：“我也不知道……”

晴兒看著柳月：“誰是管用的人呢？”

柳月這會兒一直在微笑著聽晴兒和黃鶯說話，聽見晴兒問，笑了笑：“管用的人啊，當然是市委書記了，江海所有的，都是市委書記說了算，他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員的升遷呢……”

晴兒說：“哦……那就給他送錢，峰哥，你不是認識市委書記嗎，那你就直接給他送，直接放倒他！”

我笑了：“晴兒，你真稚！你以為市委書記表揚過我一次，和我見過一次麵，我就可以借此和他接近搭上關係了？市委書記認識的人多了，我算老幾？你太稚了，你以為市委書記誰的錢都會要的？你以為30萬50萬的錢市委書記會放在眼裏？你以為所有的事都是可以靠錢來擺平的？”

晴兒說：“那……起碼可以試試吧，不試，怎麽知道行不行啊？你說，是不是？”說著，晴兒扭臉看著柳月。

柳月不做聲，微笑著看我。

我果斷地搖搖頭：“好了，剛才你們說的那事，等於沒說，我是絕對不會走這條路的……我老江家祖祖輩輩就沒有人教我學這個東西，教我去靠錢來實現自己的目的，晴兒，我們做人做事，要堂堂正正，靠的是自己的真本事，靠的是自的能力，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咱們不搞，即使能實現達到目的，也不搞，不然，對不住祖宗的訓，對不住爹娘的教導，對不住自己的良心……

“這個副縣級，我寧可考不上，也絕對不送錢，也絕對不走那歪道……另外，我相信組織，相信上級，我就不信現在的社會現在的場能黑到凡事都要靠錢，沒有一真理正義的地步，我就不信在場我看不到一明，我堅信，無論現實如何渾濁，無論社會如何黑暗，這個社會的主流，始終是好的，社會的發展方向，始終是積極向上的……”

我一口氣說完這話，晴兒和柳建國黃鶯都不做聲了，晴兒歎了口氣，說：“你這頭倔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