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方家，方父母卻不講規矩，不讓陳揚和陳仁軍進門。

　陳揚覺有點蹊蹺。

　他和陳仁軍一起，從屋前繞到屋后，趴到一個亮著燈的窗戶邊上。

　紙糊窗戶，不是玻璃的。陳揚拿手指捅了一個窟窿，再通過窟窿往里去。

　一盞煤油燈，整得亮的。

　姑娘坐在床沿邊，雙垂掛。小臉蛋漂亮，紅彤彤的。

　二子背對著陳揚。

　這是一張炕床，二子靠著炕床，站在那里不吭聲。

　陳揚退開，讓陳仁軍看。

　接著，陳揚拉著陳仁軍回到屋前。

　“揚哥，二子還不如我，我看要壞事。”

　“壞事的不是二子，是那個姑娘？”

　“啥，啥意思？”

　“那個姑娘的兩條，好像不一樣長，兩只腳也大小不一。”

　陳仁軍啊了一聲，轉又跑去屋后方向。

　再次回來時，陳仁軍沖著陳揚豎起了大拇指。

　“揚哥，你的眼睛真毒。”

　陳揚問，“軍子，你說咋辦？”

　陳仁軍拿不定主意，“揚哥，你決定。不過，既然是咱倆跟著來，咱倆總得對二子負責。”

　“好，跟我來。”

　兩個人來到曬谷場。

　第一部電影《英雄兒》已放了約三分之一。

　陳揚進人群，到放映機旁。

　待陳揚從人群中出來，放映員已開始人。

　“上葉村的葉正方，有人在大樟樹下等你。上葉村的葉正方，有人在大樟樹下等你……”

　過了一會，一個瘦瘦的年輕人，從看電影的人群中出，朝大樟樹這邊跑過來。

　“揚哥，原來是你呀。”

　他葉正方，陳揚的初中同學。初中兩年，二人一直同桌。

　初中畢業后，陳揚讀高中，葉正方回家務農，二人就沒再聯系過。

　陳揚先讓陳仁軍走開，“方子，找你打聽個人，你們村里的人。”

　“什麼名字？”

　陳揚愣了，因為他沒向二子打聽，那姑娘什麼名字。

　葉正方從口袋里拿出一包大紅鷹香煙，還有一盒火柴。

　“我不煙。”

　“揚哥，你連名字都不知道，讓我怎麼講啊。”

　葉正方掏出一香煙，點上火吸起來。

　陳揚說了事的來龍去脈，還有方家的大概位置。

　葉正方笑了，“我知道了。那是老葉頭家的閨，葉大蘭，我們背地里都葉大難。”

　“為什麼葉大難？”

　“嫁不出去……”

　葉正方話說半截，就急忙手，把自己的給堵上了。

　陳揚推了葉正方一下，“說話，說實話。”

　“揚哥，寧拆十座廟，不壞一樁婚啊。”

　“哼哼，別跟我來這一套。”

　“我說了，你可得替我保。”

　“快說。”

　“葉大蘭小的時候，得過小兒麻痹癥，右短一些，走路一瘸一瘸的。對了，就像咱們讀初中時，坐在咱們前面的那位同學一樣。”

　“噢，你繼續講。”

　“葉大蘭治療得不錯，小步走路，一般還看不出來。不過，畢竟落下了后癥，干不了重活。還有，還有已經二十四了，對外卻說是二十一歲……”

　陳揚拍拍葉正方的肩膀，“方子，謝了。”

　“揚哥，我可什麼也沒有說。”

　說著，葉正方要起走人。

　陳揚一把拽住了葉正方，吸著鼻子問道：“方子，你上是什麼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