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曄手中酒盞不慎落,眼底也不覺掀起了一陣漣漪。
赫連十蘭也是難以置信地看向韓不周,卻見他不改面,定定說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畢竟他是你們晉國的重臣,又手握兵權,應當嚴加看管才是。”
黃曄下意識地偏頭看了一眼執事太監,他收到眼后,當即就退了下去,明顯是要去求證一下韓不周這話是否當真。
韓不周瞧了,不免笑著將他喚住:“依我所言,是不必去看了。他現下就在我們西周,被我們好生照顧著。只是染罹患,怕是一時半會也不能痊愈。但我們西周一定盡全力照顧,畢竟是他國貴臣,若是出了什麼差池,也影響我們兩國的和氣。再者,我們也不似旁人那樣兩面三刀、甜心苦,所以你請放心。”
那執事太監聞言并未停下腳下的步伐,而是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原本還算被的局面就這麼被韓不周給扭轉過來了,燕卿卿不由地心生佩服。
只見那黃曄徐徐起,不聲道:“你倒是真的喜歡同我開玩笑,我晉國的人難道我心里還沒有數嗎?”
說著又佯裝著鎮定,只是
原本左擁右抱的姑娘皆被他推到了一旁。
當執事太監再度回到大殿時,眾人的目皆落在了他的上。且見他邁著小碎步一路往黃曄邊走去,黃曄停語側耳,原本還算從容的臉在聽他說完接下來的話以后瞬間變了。
此時,韓不周略顯慵懶的聲音緩緩揚起:“待此番我們回朝,也請你們晉國派一支隊伍跟著我們一起回去將那兵部尚書接回來,以免途生事故,西周可承不了這個責任。”
韓不周的言下之意黃曄了然于,他手中扣著晉國的兵部大權,自己若有異心,他絕不會坐以待斃,到時候可就不是單單像現在這般和談簡單了。
黃曄再三思忖,終是妥協,改口道:“這話說的不錯,既如此,那便依你所言。”
察覺到他面上勉為其難出的笑容以后,赫連十蘭原本冷的臉也稍稍有了一緩和。
于是這宴席上又落得一派和氣,但誰都知道這一派和氣下面暗流涌。
酒過三巡,赫連十蘭也向黃曄提起了盧清源一案來,這畢竟關乎著自己的清白,他不得不放在頭一件。
可黃曄的反應卻令他有些惱火
。
“盧清源是誰……”黃曄微歪著腦袋,接著說,“莫不是你們今日帶兵來晉國是為了尋人?有關盧清源的一切,我一概不知,你們定是找錯了人。”
赫連十蘭垂在側的手已然握,他再是忍不住,頓時拍桌而起,質問道:“黃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同盧清源來往的書信我都已經看過了,那日將他從大牢里救出來的人就是你,你究竟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燕卿卿被的氣勢給嚇到了,只得噤聲,生怕波及到了自己。
黃曄卻是鎮定自若,語氣平平:“書信呢,證據呢,我要證據說話……莫非你們今日是過來鬧事,為的就是挑起兩國戰火?”
韓不周滿面戲地斜倚在椅子上,眸冷冷地觀賞著這眼前的鬧劇。
赫連十蘭已經心生了和他拼命的念頭,畢竟這人不僅僅誣陷自己的清白,還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幾乎沒日沒夜地都在想著他能夠早日死去,因為如果不是他的父親,自己也不會落得如今這般地步。
想到這,赫連十蘭陡然出了席,對黃曄怒目而視。
可那黃曄似乎不為所,見赫連十蘭緩
緩上前,他便求助韓不周:“八王爺,你想要對我做什麼?這可是在我晉國,八王爺若任而為,恐要付出代價!”
韓不周面無緒,甚至有些想笑,又在心里暗嘆著他果真是會裝。
“你不是要看書信嗎,走,我現在就帶你去看!”
赫連十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為首的黃曄飛去,他旁那兩個姑娘嚇得慌忙往一邊閃躲,執事太監卻是高喊一聲道:“護駕!”
外頭頓時涌進來一隊人馬。
眼見形勢不妙,韓不周當即起,又了赫連十蘭一聲:“八弟,住手!”
赫連十蘭險些了手,他心里知道眼下并不是手的最佳時機,好在僅存的一理智將他從幾度瘋狂的邊緣拉了回來。
他松開了落在黃曄肩頭上的手,轉眸向韓不周,他正往這里走來。
“八弟,既然他說沒有,你又何須手?晉國與西周素來好,今日你若了手,待消息傳出去,又不知該如何在背后揣測我們。”
韓不周快步上前,又橫在他們二人之間,眼含笑意地看著黃曄,好聲好氣道:“你有所不知,我這個八弟脾氣偶爾就會這
麼暴躁。若是方才對你多有冒犯,那我在這里先替他道聲歉。”
不等黃曄說話,他又接著道:“此事既然一時半會說不清楚,那我們也不會苦苦相……畢竟晉國也有人在西周不是?”
韓不周知道接下來不管問黃曄什麼他都不會承認,再問下去也無益,故而他也只能安地拍了拍赫連十蘭的肩膀,又給席上發愣的燕卿卿遞了眼。
見會意地起退居一旁,韓不周也引著赫連十蘭退下了。
不過片刻的景,原本座無虛席的大殿一時間只剩下服侍的太監和宮。黃曄氣夯脯,把大殿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一陣喧鬧過后,那神人又再度現。
“主公,需要我去刺殺嗎?”
黃曄直接給否決了:“你傻嗎,他們若是在晉國出了事,回頭我們拿什麼代!”
執事太監去外頭端了盞茶進來,待半盞茶下肚,黃曄原本煩躁的緒才稍稍得以平復。他轉念想到席上的燕卿卿,眼珠子一轉,出聲問道:“前幾日南國皇帝明長燈送來的函可還在?”
執事太監輕點頭目:“回主公,還好生收著呢,需要呈上來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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